二卷之终章 战后复盘和秋后算账
一场跨越两个维度并引来两位创世神干涉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打完了仗，基本上就是各回各家；最早离开的“野性战团”早已不知去向，强尼·布雷泽也骑上摩托，开始了新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
向前知道这位前摩托特技车手要去哪儿；在美国老家，还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等他。
要说这一仗获利最大的就是强尼·布雷泽，哪怕他在墨菲斯托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走完,被人家一指头就给点躺了。
扎坦诺斯的灵魂被凤凰之火烧得灰都不剩，遗留下来的力量精华全都便宜了强尼；复仇之灵在摆脱扎坦诺斯的影响之后，受到地狱之火污染的速度也会极大降低。
换言之，强尼·布雷泽如今虽然还是恶灵骑士，但是力量已经完全受他自主控制。用向前对他说的话来讲：“你再也不用担心精虫上脑的时候，一个失控把床上的女人烧成灰烬了。”
得到向前提醒的强尼几乎立刻启动了摩托,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悲催的中年男人心底里的蠢蠢欲动。
当然,促成强尼回归故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墨菲斯托的沉眠。
原本还要继续异维度之旅的古一法师特意回了一趟主物质位面,专程来小镇带走了丹尼和他的母亲。一个魔鬼胚胎也确实需要纳入卡玛泰姬的监控，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丹尼成为第二个洛克。
古一法师除了带走娜迪娅母子，还证实了墨菲斯托受到重创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丽亚娜的当头一剑将让地狱大君至少沉睡百年。
没有了地狱大君随时随地的威胁，强尼·布雷泽才能放心回到心上人身边，而不至于将灾祸也一起带回去。
古一法师来了又走，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丽亚娜是和古一法师一起来到小镇的，但是当她一眼看到站在向前身边的琴·格蕾时，登时就下意识地想跑。可惜，黑凤凰的动作要快得多，玉臂一伸，揽住了地狱边境女王的纤腰。
“好久不见啊，丽亚娜。”凤凰女眼中流转着一丝黑金色的光芒，似乎宣告了此刻她的情绪状态；“你上次来过学院之后就很长时间不露面，皮奥特很想念你。”
“是……是吗？”年轻的女王陛下手足无措,几乎整个人都被御姐美人搂在怀里，身体都快僵住了。
琴宛若烈焰般鲜丽的红唇凑近过来，在丽亚娜耳边轻声说：“正好，你用传送能力送我回学院，可以吗？”
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一阵温热的气息直钻进耳孔深处，仿佛暖风轻轻拨弄着心弦，让年轻女王一张脸都快烧起来了。她求救般看向一旁的花花公子，却只看到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眼睛里一点都不加掩饰的期待感是什么意思？
女王陛下轻咬着嘴唇，心里痛骂着花花公子：该死的臭男人！
不等臭男人发表什么意见，更重要的是不给臭男人加入进来的机会，丽亚娜带着琴倏地传送走了。镜像空间里只留下一丝剧烈震荡后的空间涟漪。
向前心虚地挠了挠鼻子，装作没看见女王陛下离去时那三分鄙夷、三分埋怨、三分警告加一分撒娇的眼神。
等所有人走了个干净，向前撤去了镜像空间，花花公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偏僻处，拿回了自己的车。
小镇中的居民正三三两两离开家；当地的警察和消防经过再三确认破坏者已经离去后，终于开始着手扑灭加油站和餐厅的大火。
当地居民面对突如其来的战斗和飞来横祸般的破坏，一时茫然无措，又像是认命般唉声叹气。
不得不说，超凡力量者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漠视了普通人的处境；琴和丽亚娜是这样，卡玛泰姬是这样，恶灵骑士也是这样；哪怕“野性战团”这种,由普通人组成的佣兵团不也是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
向前可以想象，虽然当地人大概率会认出“野性战团”的身份，但是追责索赔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野性战团”每年赚取的佣金超过了锡卡利亚外汇收入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想要从国外进口点物资都要看希尔芙的脸色。更不用说雇佣兵们强大的战斗力，只怕比锡卡利亚政府军还强点。
只不过，所谓的感慨也就持续到车子开出小镇的范围为止；当受害者离开了视线，向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照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出来的东欧小国以及它的国民们。
年轻的卡玛泰姬法师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正要去找那个有意隐瞒真相，让他忽视了扎坦诺斯存在的天使长乌列。
从墨菲斯托志得意满之下露出的少许口风可以知道，乌列的隐瞒绝对是有意的，甚至是与墨菲斯托达成了明确的合作意向。
如果对地狱大君的整个阴谋做一个复盘，他从求助于向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动用两个魔鬼胚胎和扎坦诺斯三方力量伏击向前的准备——它们无疑是墨菲斯托在地球所能动用的最强大底牌。
利用魔鬼胚胎可能造成的危害逼迫向前入局；让洛克表演一番追杀丹尼的好戏，把所有参与者引到强尼·布雷泽的隐居地附近，顺理成章地圈定了战斗爆发地的大致范围。
当然了，要想让向前得到恶灵骑士的消息，还需要一个不被怀疑的第三方来提供强尼·布雷泽的下落。
于是，受到天使长乌列庇护的“圣殿”修道院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关键配角。当莫洛神父透露强尼·布雷泽的下落后，恶灵骑士也就能合情合理地介入这场战斗，并将扎坦诺斯带到向前身边。
而整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在于天使长乌列有可能曝光扎坦诺斯的存在，进而引起向前的警觉。
墨菲斯托必须设法堵上这个漏洞。
从事后来看，不论是乌列面对向前时说的那些话，还是墨菲斯托无意泄漏的口风，都说明天使和魔鬼达成了合作协议并付诸行动。
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驶入修道院，在一群修士愤懑的视线下嚣张地横过车身堵住了大门。
曾经被向前捏住脖子的主教吸取了教训，离得远远地高声喊道：“外来者，我们不欢迎你，立刻离开这里。”
在主教的身旁是十多名手持各类长短枪械的教士，他身后的主楼所有窗户都站着人影，窗口同样有乌黑的枪管指向大门口的不速之客。
貌似强大的火力配置给了主教挺直腰杆说话的底气。
向前推门下车，仿佛没看到正有几十支枪指着自己，很不耐烦地说：“我要去见乌列，这是私人恩怨；你要是够聪明就躲一边去。”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在诠释一个生动的词语：暴躁。甚至向前说话的时候脚下都没有丝毫停顿，直直地就要往里闯。
“站住，外来者！”主教看着气势汹汹的向前，忍不住开口喝止，脚下却意识地就退了一步。
随着厉喝声而来的，是上上下下所有人抬起了枪口，作势瞄准射击。
可惜，他们的威吓没有吓住闯入者；所有人只能看到对方抬起双手，仿佛交响乐指挥者一般向左右一挥，而后每个人顿觉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直直地朝下方落去。
一片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声过后，所有手持枪械的人全都不见了。
主教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紧，就以一种非常熟悉的屈辱姿态被人推着走向冥想室。
“你……你把他们……怎么了？”被人拎着脖子难免呼吸不畅，主教的说话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放心，他们不会死。”向前说，“但是要做几分钟的自由落体。”
“你……要干什么？”
“找乌列，我们有笔账要算！”向前一脚踹开冥想室的门，主教也被甩了进去，踉踉跄跄扑倒在天使木雕脚下；“给你们家的天使‘打电话’，让他过来。”
到了这种时候，可怜的主教哪敢说个“不”字？老老实实跪倒在木雕面前，开始了祈祷。
没有让不耐烦的卡玛泰姬法师多等，木雕上很快传出天使长的魔力与意念波动。
“哈，这么快又见面了，魔鬼的兄弟乌列！我还以为你会躲着不敢来呢。”向前挥手赶走了主教，对着“活过来”的木雕冷嘲热讽。
“回避并没有用处，天堂的所在对至尊法师来说并不是秘密。避而不见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向前冷笑道：“你害怕的是，未来某一天如果上帝突然回来，会认不出自己家门，是吗？”
乌列沉默了片刻，喟然长叹：“至尊法师在地狱维度惩戒墨菲斯托一战，已然在各维度广为传播；古一大师的威名愈发令人敬畏，天堂也必须对如此强者抱有充分的敬意。”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的空口白话。”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对这些缺乏诚意的马屁有着绝对的免疫力，“你和墨菲斯托勾结的事情，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否认与地狱大君进行了一次合作。”乌列淡然说道，“黑与白，善与恶，并不是非此即彼；有的时候……”
“停、停、停！”向前打断了可能的长篇大论，“天使长乌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向前朗声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黑白、善恶、对立统一这种哲学问题的。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在双方的战争中站错了队，站到了墨菲斯托那边，而墨菲斯托现在失败了；你也要为站错队付出代价。”
“墨菲斯托已经付出代价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向前直白的语言让乌列明白，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维护主物质位面安全的卡玛泰姬法师，而是一个商人、一个政客、一个追索战利品的胜利者。
“……你想要什么？”乌列的声音有些迟疑。墨菲斯托付出的代价已经广为人知，这位欺诈之魔鬼被迫陷入长达百年的沉睡；天使长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要求自己付出类似的代价？
上帝离去之后，失去力量支撑的天使们大多都陷入无限期的沉眠；如果连乌列也沉睡的话，偌大个天堂连基本运转都无人维持了。
不要以为天堂就没有敌人，上帝的天国对许多维度魔神来说也是个很有价值的征服目标。
天使长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胜利者开价。
“我想要几个天使的‘灵’作为我的扈从，你能给吗？”向前冷笑着问。
“……恐怕我无法答应。”乌列放软了语调，颇有些艰难地说；“没有上帝光芒的照耀，低阶天使们彻底失去了力量，已经全部陷入了沉眠；而高阶天使各有职司，天堂离不开祂们。”
“那就是给不了喽？”
“我确实无能为力。”乌列的软弱语气，让向前回想起自己祖国某些历史上屈辱的外交官们。
“那你想想，天堂里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向前不依不饶。
天堂里有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
天使长乌列很清楚，虽然天堂在人间留下无数传说，也有许多脍炙人口的宝物；可实际上，所有的传奇和宝物都仰赖于上帝本身的力量支撑，因为天堂的力量体系完全以上帝为原点。
当上帝离去后，绝大多数传奇物品都失去了威能。
还能保有威能的神器只剩下各位大天使长的随身物品，可那些又是决不能放弃的；比如宣告最后审判开启的号角，能给人吗？
数来数去，乌列悲哀地发现，能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件值得一位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感兴趣。
向前看穿了天使长的为难，不满地嘟囔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我很怀疑你的诚意啊！”
乌列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至尊法师和地狱边境女王联手的可怖实力，要不是上帝已经离开，一个渺小的人类，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天堂的诚意？
天堂闭塞得太久，墨菲斯托想来也没有对合作者完全说实话。
乌列终究强忍了怒气；“请直说吧，年轻的法师；只不要提出太令人为难的要求。”
向前也不为已甚，一副好奇的模样说：“我想起来了，天堂和地狱之间有一条通道，对吧？我要那条通道的永久通行权。”
“……可以。”乌列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做出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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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知道这位前摩托特技车手要去哪儿；在美国老家，还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等他。
要说这一仗获利最大的就是强尼·布雷泽，哪怕他在墨菲斯托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走完,被人家一指头就给点躺了。
扎坦诺斯的灵魂被凤凰之火烧得灰都不剩，遗留下来的力量精华全都便宜了强尼；复仇之灵在摆脱扎坦诺斯的影响之后，受到地狱之火污染的速度也会极大降低。
换言之，强尼·布雷泽如今虽然还是恶灵骑士，但是力量已经完全受他自主控制。用向前对他说的话来讲：“你再也不用担心精虫上脑的时候，一个失控把床上的女人烧成灰烬了。”
得到向前提醒的强尼几乎立刻启动了摩托,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悲催的中年男人心底里的蠢蠢欲动。
当然,促成强尼回归故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墨菲斯托的沉眠。
原本还要继续异维度之旅的古一法师特意回了一趟主物质位面,专程来小镇带走了丹尼和他的母亲。一个魔鬼胚胎也确实需要纳入卡玛泰姬的监控，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丹尼成为第二个洛克。
古一法师除了带走娜迪娅母子，还证实了墨菲斯托受到重创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丽亚娜的当头一剑将让地狱大君至少沉睡百年。
没有了地狱大君随时随地的威胁，强尼·布雷泽才能放心回到心上人身边，而不至于将灾祸也一起带回去。
古一法师来了又走，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丽亚娜是和古一法师一起来到小镇的，但是当她一眼看到站在向前身边的琴·格蕾时，登时就下意识地想跑。可惜，黑凤凰的动作要快得多，玉臂一伸，揽住了地狱边境女王的纤腰。
“好久不见啊，丽亚娜。”凤凰女眼中流转着一丝黑金色的光芒，似乎宣告了此刻她的情绪状态；“你上次来过学院之后就很长时间不露面，皮奥特很想念你。”
“是……是吗？”年轻的女王陛下手足无措,几乎整个人都被御姐美人搂在怀里，身体都快僵住了。
琴宛若烈焰般鲜丽的红唇凑近过来，在丽亚娜耳边轻声说：“正好，你用传送能力送我回学院，可以吗？”
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一阵温热的气息直钻进耳孔深处，仿佛暖风轻轻拨弄着心弦，让年轻女王一张脸都快烧起来了。她求救般看向一旁的花花公子，却只看到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眼睛里一点都不加掩饰的期待感是什么意思？
女王陛下轻咬着嘴唇，心里痛骂着花花公子：该死的臭男人！
不等臭男人发表什么意见，更重要的是不给臭男人加入进来的机会，丽亚娜带着琴倏地传送走了。镜像空间里只留下一丝剧烈震荡后的空间涟漪。
向前心虚地挠了挠鼻子，装作没看见女王陛下离去时那三分鄙夷、三分埋怨、三分警告加一分撒娇的眼神。
等所有人走了个干净，向前撤去了镜像空间，花花公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偏僻处，拿回了自己的车。
小镇中的居民正三三两两离开家；当地的警察和消防经过再三确认破坏者已经离去后，终于开始着手扑灭加油站和餐厅的大火。
当地居民面对突如其来的战斗和飞来横祸般的破坏，一时茫然无措，又像是认命般唉声叹气。
不得不说，超凡力量者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漠视了普通人的处境；琴和丽亚娜是这样，卡玛泰姬是这样，恶灵骑士也是这样；哪怕“野性战团”这种,由普通人组成的佣兵团不也是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
向前可以想象，虽然当地人大概率会认出“野性战团”的身份，但是追责索赔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野性战团”每年赚取的佣金超过了锡卡利亚外汇收入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想要从国外进口点物资都要看希尔芙的脸色。更不用说雇佣兵们强大的战斗力，只怕比锡卡利亚政府军还强点。
只不过，所谓的感慨也就持续到车子开出小镇的范围为止；当受害者离开了视线，向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照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出来的东欧小国以及它的国民们。
年轻的卡玛泰姬法师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正要去找那个有意隐瞒真相，让他忽视了扎坦诺斯存在的天使长乌列。
从墨菲斯托志得意满之下露出的少许口风可以知道，乌列的隐瞒绝对是有意的，甚至是与墨菲斯托达成了明确的合作意向。
如果对地狱大君的整个阴谋做一个复盘，他从求助于向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动用两个魔鬼胚胎和扎坦诺斯三方力量伏击向前的准备——它们无疑是墨菲斯托在地球所能动用的最强大底牌。
利用魔鬼胚胎可能造成的危害逼迫向前入局；让洛克表演一番追杀丹尼的好戏，把所有参与者引到强尼·布雷泽的隐居地附近，顺理成章地圈定了战斗爆发地的大致范围。
当然了，要想让向前得到恶灵骑士的消息，还需要一个不被怀疑的第三方来提供强尼·布雷泽的下落。
于是，受到天使长乌列庇护的“圣殿”修道院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关键配角。当莫洛神父透露强尼·布雷泽的下落后，恶灵骑士也就能合情合理地介入这场战斗，并将扎坦诺斯带到向前身边。
而整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在于天使长乌列有可能曝光扎坦诺斯的存在，进而引起向前的警觉。
墨菲斯托必须设法堵上这个漏洞。
从事后来看，不论是乌列面对向前时说的那些话，还是墨菲斯托无意泄漏的口风，都说明天使和魔鬼达成了合作协议并付诸行动。
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驶入修道院，在一群修士愤懑的视线下嚣张地横过车身堵住了大门。
曾经被向前捏住脖子的主教吸取了教训，离得远远地高声喊道：“外来者，我们不欢迎你，立刻离开这里。”
在主教的身旁是十多名手持各类长短枪械的教士，他身后的主楼所有窗户都站着人影，窗口同样有乌黑的枪管指向大门口的不速之客。
貌似强大的火力配置给了主教挺直腰杆说话的底气。
向前推门下车，仿佛没看到正有几十支枪指着自己，很不耐烦地说：“我要去见乌列，这是私人恩怨；你要是够聪明就躲一边去。”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在诠释一个生动的词语：暴躁。甚至向前说话的时候脚下都没有丝毫停顿，直直地就要往里闯。
“站住，外来者！”主教看着气势汹汹的向前，忍不住开口喝止，脚下却意识地就退了一步。
随着厉喝声而来的，是上上下下所有人抬起了枪口，作势瞄准射击。
可惜，他们的威吓没有吓住闯入者；所有人只能看到对方抬起双手，仿佛交响乐指挥者一般向左右一挥，而后每个人顿觉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直直地朝下方落去。
一片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声过后，所有手持枪械的人全都不见了。
主教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紧，就以一种非常熟悉的屈辱姿态被人推着走向冥想室。
“你……你把他们……怎么了？”被人拎着脖子难免呼吸不畅，主教的说话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放心，他们不会死。”向前说，“但是要做几分钟的自由落体。”
“你……要干什么？”
“找乌列，我们有笔账要算！”向前一脚踹开冥想室的门，主教也被甩了进去，踉踉跄跄扑倒在天使木雕脚下；“给你们家的天使‘打电话’，让他过来。”
到了这种时候，可怜的主教哪敢说个“不”字？老老实实跪倒在木雕面前，开始了祈祷。
没有让不耐烦的卡玛泰姬法师多等，木雕上很快传出天使长的魔力与意念波动。
“哈，这么快又见面了，魔鬼的兄弟乌列！我还以为你会躲着不敢来呢。”向前挥手赶走了主教，对着“活过来”的木雕冷嘲热讽。
“回避并没有用处，天堂的所在对至尊法师来说并不是秘密。避而不见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向前冷笑道：“你害怕的是，未来某一天如果上帝突然回来，会认不出自己家门，是吗？”
乌列沉默了片刻，喟然长叹：“至尊法师在地狱维度惩戒墨菲斯托一战，已然在各维度广为传播；古一大师的威名愈发令人敬畏，天堂也必须对如此强者抱有充分的敬意。”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的空口白话。”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对这些缺乏诚意的马屁有着绝对的免疫力，“你和墨菲斯托勾结的事情，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否认与地狱大君进行了一次合作。”乌列淡然说道，“黑与白，善与恶，并不是非此即彼；有的时候……”
“停、停、停！”向前打断了可能的长篇大论，“天使长乌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向前朗声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黑白、善恶、对立统一这种哲学问题的。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在双方的战争中站错了队，站到了墨菲斯托那边，而墨菲斯托现在失败了；你也要为站错队付出代价。”
“墨菲斯托已经付出代价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向前直白的语言让乌列明白，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维护主物质位面安全的卡玛泰姬法师，而是一个商人、一个政客、一个追索战利品的胜利者。
“……你想要什么？”乌列的声音有些迟疑。墨菲斯托付出的代价已经广为人知，这位欺诈之魔鬼被迫陷入长达百年的沉睡；天使长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要求自己付出类似的代价？
上帝离去之后，失去力量支撑的天使们大多都陷入无限期的沉眠；如果连乌列也沉睡的话，偌大个天堂连基本运转都无人维持了。
不要以为天堂就没有敌人，上帝的天国对许多维度魔神来说也是个很有价值的征服目标。
天使长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胜利者开价。
“我想要几个天使的‘灵’作为我的扈从，你能给吗？”向前冷笑着问。
“……恐怕我无法答应。”乌列放软了语调，颇有些艰难地说；“没有上帝光芒的照耀，低阶天使们彻底失去了力量，已经全部陷入了沉眠；而高阶天使各有职司，天堂离不开祂们。”
“那就是给不了喽？”
“我确实无能为力。”乌列的软弱语气，让向前回想起自己祖国某些历史上屈辱的外交官们。
“那你想想，天堂里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向前不依不饶。
天堂里有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
天使长乌列很清楚，虽然天堂在人间留下无数传说，也有许多脍炙人口的宝物；可实际上，所有的传奇和宝物都仰赖于上帝本身的力量支撑，因为天堂的力量体系完全以上帝为原点。
当上帝离去后，绝大多数传奇物品都失去了威能。
还能保有威能的神器只剩下各位大天使长的随身物品，可那些又是决不能放弃的；比如宣告最后审判开启的号角，能给人吗？
数来数去，乌列悲哀地发现，能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件值得一位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感兴趣。
向前看穿了天使长的为难，不满地嘟囔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我很怀疑你的诚意啊！”
乌列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至尊法师和地狱边境女王联手的可怖实力，要不是上帝已经离开，一个渺小的人类，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天堂的诚意？
天堂闭塞得太久，墨菲斯托想来也没有对合作者完全说实话。
乌列终究强忍了怒气；“请直说吧，年轻的法师；只不要提出太令人为难的要求。”
向前也不为已甚，一副好奇的模样说：“我想起来了，天堂和地狱之间有一条通道，对吧？我要那条通道的永久通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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