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太兴山狩猎
贾蓉同牛往道说着有的没的，又同长安各家勋贵子弟点头示意。
如此，二人便走到了校场当中。
牛往道拉着贾蓉坐下吃茶，未几，便有周兴义过来同贾蓉见礼。
周兴义道:“蓉弟事多，许久不曾去见爷爷，爷爷心里，可是想念的紧。”
贾蓉听了周兴义的话，叹了口气道:“此事是蓉做的差了，赶明个，我便去拜见外公他老人家。”
贾蓉吃着茶，同周兴义闲聊着，未几，贾蓉问道:“我来的匆忙，也不知今个这打猎，是个什么章程，不若兴义兄给我说道说道。”
周兴义点了点头，笑道:“这事我清楚几分。”
“嘿嘿，说是大家聚在一起打猎游玩，实则是，提前和炘亲王搞莫好关系。”
周兴义这话一出，贾蓉便笑着四下打量起来。
周兴义见状，笑道:“殿下还没来呢。”
贾蓉闻言回过头来，笑道:“原是这么个原因，如此说来，你们都是牛兄请来的喽？”
周兴义听罢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有些是他请的，还有些，是寻这味过来的。”
周兴义话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校场一侧站着的几个人，贾蓉顺着周兴义的目光定睛一看，原来是史家的几个哥儿。
贾蓉将目光看过去，那边人注意到了，便笑着拱手。
贾蓉见状，嘴角也扯出个假笑来，隔着老远，点了点头。
贾蓉同周兴义说完话不多时候，便有一牙将急忙跑来寻牛往道。
那牙将在牛往道耳边附说了两句后，牛往道便笑着打发了那牙将，看着场中众人，笑道:“殿下来了。”
牛往道说完，便要出校场迎接，京中现不得意的几家儿郎，也是跟着牛往道，往外面走去。
贾蓉看着众人动作，笑着同周兴义道:“既是大家都去迎，那我们也不好不合群，如此，也去瞧瞧。”
贾蓉说罢，周兴义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便一道，往外面去了。
过来时走了数百步，这过去自然也是同样。
约摸半柱香功夫，贾蓉一行人便见到了于炘。
于炘今个一身武士装扮，头发用一紫绸子系着，身上，是贴身的羊绒短褂，下身则是包腿的裙裤，脚上，蹬着双鹿皮靴子，一打眼看上去，颇有几分尚武之气。
于炘是骑在马上的，牛往道一见到人，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口中道:“臣参见殿下。”
贾蓉不知牛往道和于炘关系如何，只看见，牛往道迎上去后，于炘不是他之前见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贾蓉离得远，只看着牛往道和于炘动嘴，却是听不仔细二人在说些什么。
如此，牛往道同于炘说了会话后，便扶着于炘下马，迎着于炘，往刚才的校场走了过去。
一路上，不论是于炘认不认识的，牛往道都破热切的同于炘介绍着。
牛往道和于炘的腿脚都快，不多时候，便走到了贾蓉和周兴义面前。
如此，牛往道笑着介绍，道:“想来殿下也认识，这是寿乡伯贾蓉，这个，则是奋武伯府的周兴义。”
牛往道说完，于炘淡淡同贾蓉点了点头。
贾蓉见状也平静的行了礼，而后道:“见过殿下。”
一路无话，纵使说些什么，也是乏味的紧，如此一群人沉默着，又回到了校场之中。
于炘的待遇自然同旁人不一般，他一到场中，牛往道便热切的吩咐兵卒给端茶倒水，又送来瓜果零碎供于炘享用。
未几，牛往道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把雕龙画凤的宝弓来，献与于炘。
贾蓉在一旁坐着，他对于炘并没有多热切，一句话，贾蓉现是乾明帝的心腹大臣，要他转头去巴结于炘，岂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贾蓉一边看着众人同于炘献殷勤，一边心里琢磨着，二十年前，他们贾家，是否也是如此对待于湎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贾蓉是卯时末出门的，一路上耽搁，再加上到京营后停顿，如此，现也快到辰时末了。
那边众人献了会殷勤，于炘平静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红晕，未几，于炘起身，看向场中众勋贵子弟，开口道:“《尔雅》有道，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是故，这一年当中，最适合狩猎的季节，便是秋。今日本王于此，邀众狩于太兴。若有魁首，本王不吝赏赐。”
于炘说罢，众人便齐声喝彩，未几，便有许多兵卒过来，给众人拿来盔甲弓箭。
贾蓉听着于炘的话，虽说是面上带笑，心里面，却是对于炘的评价低了三分。
怎么说呢，他虽同于炘没有太多交集，可之前，于炘身上带着的，是股子极其谨慎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京里对他的呼声比较高，此时的于炘，给人一种，贫乏人骤然暴富的感觉，简单来说，此时的于炘有些飘。
不过，贾蓉现虽有些看轻于炘，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动作同其他人一般，在一堆刀剑盔甲里面，挑选起合适的来。
这狩猎不比打仗，防护不用做的太过，只用些护腕、绑腿、护心镜便是。
如此，贾蓉一番挑选过后，便领着东西，去了一旁小屋换了。
待他盔甲换罢，又在场中等候了一段时间，其他人也都一一穿戴整齐了。
如此，于炘看着场中众人，脸上潮红之色越发深重，大手一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道:“出……出发。”
……
大乾是有秋狩大典的，不过，那是在乾宁初期。
及至乾宁中后，一是乾宁帝身体不行，只愿意安稳舒服，如狩猎这等事，却是不想动手脚，二来，有之前于湎的事，朝中有些重文轻武，如狩猎这等彰显武风的事，乾宁帝不提，文官们也懒得开口。
后面，到了乾明帝上位，乾明帝是愿意开这秋狩大典的，可奈何国库空虚，没钱，想办也办不起来。
如此，今个于炘领着众多勋贵子弟出城打猎，却是没了秋狩之后，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太兴山在长安东侧，自隋唐以来，便是道教圣地，如此，于炘嘴里说的，于太兴山打猎，其实就是在太兴山脚下的森林里狩猎。
众人都是勋贵子弟，虽说里面有些是已经败落的，可就是为了撑面子，一匹好马还是有的，如此，众人胯下马力强壮，不过一个时辰出头，便到了地方。
于炘今个虽是一身武士装扮，可只一路上骑马，贾蓉便看了出来，其人不怎么擅长武事。
贾蓉是从于炘骑马看出来的，不过牛往道许是一早便知道这个情况，一到地方，便吩咐着跟随的人，搭起篷子、架起行帐来。
这边于炘在牛往道的陪同下在帐中安稳坐下，其他的，有些人却是已经按耐不住手痒，只给马喂了几把黄豆，便提弓上马，朝着远处山林而去。
贾蓉对于打猎这种事是有兴趣的，不过赶路赶了一个时辰，人困马乏，他便准备休息休息再去。
如此，贾蓉也进了帐中。
帐中，于炘见着贾蓉没有同那些人出去，以为贾蓉同他一般不擅长武事，笑着同贾蓉道:“本王早知寿乡伯非一般武夫，行军打仗，用的乃是头脑，本王向来敬佩有智慧的人，如此，寿乡伯来与我饮茶吃酒。”
于炘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高傲来，似乎能让贾蓉同他吃酒，是何等的荣幸事。
贾蓉听罢，心里不大舒服，面上淡淡笑了下，而后道:“殿下可是了解不完全，我贾蓉虽看着瘦弱，手上可是有降马之力的。”
贾蓉说着，端起面前茶水吃了一口，而后道:“这狩猎也是新奇事，臣还不曾玩过，一会毕竟是要动刀兵，如此，臣便不同殿下吃酒了。”
贾蓉婉拒，于炘脸上不大自然。
未几，于炘看着面前案上的酒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道:“这酒有些满了，都溢出来了。”
贾蓉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看着于炘和于炘身旁侯着的牛往道，开口道:“我在扬州时，曾遇见过一果园农人，其年过半百，独有一番智慧，我最喜欢他的一句，便是，这果树，不论它如何枝繁叶茂，开花如何盛，结果如何密，可没有当真换成信息，那便算不得丰收。”
贾蓉这番话说罢，于炘和牛往道顿时变了脸色。
贾蓉哈哈大笑着，不等于炘和牛往道出声，便提弓出了行帐。
待到贾蓉离开，于炘羞恼的一拍案，道:“他竟敢如此羞辱我！”
一旁牛往道见了，脸上脸色奇怪，开口道:“他十四岁便一篇阶级论震惊长安，如此，入了陛下的眼，这两年，走南闯北，大乾各地他都行走的自在，如此，便有了傲气。”
于炘听罢，哼道:“他的自在，不过是父皇给的罢了，有才，哼，大乾有才的人不知几多数。”
……
贾蓉提弓出了行帐后，便寻到他的马，骑马便往远处密林而去。
这年头，远不是后世那般，许多动物都珍贵稀少，就这太兴山脚下的密林里，豺狼虎豹，不知几多数。
甚至，这些年来，若不是京营时常出兵清绞，说不得这天下首善之地，便要生出惊世骇俗的野兽食人事件。
贾蓉进入密林后便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小心起来，他虽有勇力，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其他人都是三两成群，他独自一人，若是不仔细，遇到些凶狠的，虽说不至于丧命，可受些伤，灰头土脸的，也是不美。
贾蓉缓步前进，不大功夫，便在一低矮灌木从里，发现了一目标。
那是只五彩锦鸡，艳丽的尾羽，在有些枯黄的灌木中，显得不是很显眼。
这边贾蓉发现锦鸡，那边那只锦鸡也是看见了贾蓉。
一人一鸡对视，贾蓉取弓搭箭，那锦鸡也是纵身一跃，便要飞逃。
贾蓉嘴角扬起个得意的笑，手中弓弦撒手，那锦鸡飞到一半便应声落地。
贾蓉拍马上前，将那锦鸡拿起，拔下其身上的箭矢，便往马屁股上一挂。
打猎，是隐藏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本性，而收获，也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贾蓉在林中一阵穿梭，只听得阵阵弓弦声响，不多时候，他身下马屁股上，便挂满了猎物。
贾蓉一番打猎，却是把刚才心中的不豫消除了个干净，说实话，于炘现在这般模样，想来是近些日子被人吹捧的太过，其人不蠢，想来后面会反应过来。
贾蓉心里想着，未几，便面色奇怪起来。
他搓了搓牙花子，心里无奈，这无论做什么，考虑的周全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他现在，打猎就打猎，考虑于炘的事干什么。
如此想罢，贾蓉顿时觉得通透起来，他打马往回走，想着，把这些东西放下，而后，再往里面走走，看能不能猎点得力的。
这般贾蓉骑马往营地赶，刚走到半路，贾蓉耳朵一动，便停下马，取出弓箭来。
未几，只见一黄皮斑点豹子缓步从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岔上露出半块脑袋来。
这豹子身上皮毛已经有些花白，眼睛看上去也有些浑浊，想来是上了岁数。
贾蓉见状，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
一般来说，豹子不会出没在这密林边缘，想来是今日入林狩猎的人多，这头豹子年纪大，也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被人惊动后，没有往深处去，反而是来了外围。
不过，这动物终究是动物，有脑子但却不多，这老豹子虽然懂得些避祸，可也抵挡不住天性，它看见贾蓉一人，又带着一身的猎物，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贾蓉看着这头豹子，有些嫌弃它的皮毛不光鲜，不过这毕竟是自己送上门的，贾蓉也没必要拒绝。
如此，贾蓉搭弓，便是一箭射出。
要不说这不论什么，只要一上了岁数，都是成精的货。
贾蓉这一箭，本是算准了豹子要躲藏的地方，没成想，这豹子违背常理的，不跑不跳，只将头一缩，却是躲过了贾蓉这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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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二人便走到了校场当中。
牛往道拉着贾蓉坐下吃茶，未几，便有周兴义过来同贾蓉见礼。
周兴义道:“蓉弟事多，许久不曾去见爷爷，爷爷心里，可是想念的紧。”
贾蓉听了周兴义的话，叹了口气道:“此事是蓉做的差了，赶明个，我便去拜见外公他老人家。”
贾蓉吃着茶，同周兴义闲聊着，未几，贾蓉问道:“我来的匆忙，也不知今个这打猎，是个什么章程，不若兴义兄给我说道说道。”
周兴义点了点头，笑道:“这事我清楚几分。”
“嘿嘿，说是大家聚在一起打猎游玩，实则是，提前和炘亲王搞莫好关系。”
周兴义这话一出，贾蓉便笑着四下打量起来。
周兴义见状，笑道:“殿下还没来呢。”
贾蓉闻言回过头来，笑道:“原是这么个原因，如此说来，你们都是牛兄请来的喽？”
周兴义听罢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有些是他请的，还有些，是寻这味过来的。”
周兴义话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校场一侧站着的几个人，贾蓉顺着周兴义的目光定睛一看，原来是史家的几个哥儿。
贾蓉将目光看过去，那边人注意到了，便笑着拱手。
贾蓉见状，嘴角也扯出个假笑来，隔着老远，点了点头。
贾蓉同周兴义说完话不多时候，便有一牙将急忙跑来寻牛往道。
那牙将在牛往道耳边附说了两句后，牛往道便笑着打发了那牙将，看着场中众人，笑道:“殿下来了。”
牛往道说完，便要出校场迎接，京中现不得意的几家儿郎，也是跟着牛往道，往外面走去。
贾蓉看着众人动作，笑着同周兴义道:“既是大家都去迎，那我们也不好不合群，如此，也去瞧瞧。”
贾蓉说罢，周兴义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便一道，往外面去了。
过来时走了数百步，这过去自然也是同样。
约摸半柱香功夫，贾蓉一行人便见到了于炘。
于炘今个一身武士装扮，头发用一紫绸子系着，身上，是贴身的羊绒短褂，下身则是包腿的裙裤，脚上，蹬着双鹿皮靴子，一打眼看上去，颇有几分尚武之气。
于炘是骑在马上的，牛往道一见到人，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口中道:“臣参见殿下。”
贾蓉不知牛往道和于炘关系如何，只看见，牛往道迎上去后，于炘不是他之前见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贾蓉离得远，只看着牛往道和于炘动嘴，却是听不仔细二人在说些什么。
如此，牛往道同于炘说了会话后，便扶着于炘下马，迎着于炘，往刚才的校场走了过去。
一路上，不论是于炘认不认识的，牛往道都破热切的同于炘介绍着。
牛往道和于炘的腿脚都快，不多时候，便走到了贾蓉和周兴义面前。
如此，牛往道笑着介绍，道:“想来殿下也认识，这是寿乡伯贾蓉，这个，则是奋武伯府的周兴义。”
牛往道说完，于炘淡淡同贾蓉点了点头。
贾蓉见状也平静的行了礼，而后道:“见过殿下。”
一路无话，纵使说些什么，也是乏味的紧，如此一群人沉默着，又回到了校场之中。
于炘的待遇自然同旁人不一般，他一到场中，牛往道便热切的吩咐兵卒给端茶倒水，又送来瓜果零碎供于炘享用。
未几，牛往道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把雕龙画凤的宝弓来，献与于炘。
贾蓉在一旁坐着，他对于炘并没有多热切，一句话，贾蓉现是乾明帝的心腹大臣，要他转头去巴结于炘，岂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贾蓉一边看着众人同于炘献殷勤，一边心里琢磨着，二十年前，他们贾家，是否也是如此对待于湎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贾蓉是卯时末出门的，一路上耽搁，再加上到京营后停顿，如此，现也快到辰时末了。
那边众人献了会殷勤，于炘平静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红晕，未几，于炘起身，看向场中众勋贵子弟，开口道:“《尔雅》有道，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是故，这一年当中，最适合狩猎的季节，便是秋。今日本王于此，邀众狩于太兴。若有魁首，本王不吝赏赐。”
于炘说罢，众人便齐声喝彩，未几，便有许多兵卒过来，给众人拿来盔甲弓箭。
贾蓉听着于炘的话，虽说是面上带笑，心里面，却是对于炘的评价低了三分。
怎么说呢，他虽同于炘没有太多交集，可之前，于炘身上带着的，是股子极其谨慎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京里对他的呼声比较高，此时的于炘，给人一种，贫乏人骤然暴富的感觉，简单来说，此时的于炘有些飘。
不过，贾蓉现虽有些看轻于炘，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动作同其他人一般，在一堆刀剑盔甲里面，挑选起合适的来。
这狩猎不比打仗，防护不用做的太过，只用些护腕、绑腿、护心镜便是。
如此，贾蓉一番挑选过后，便领着东西，去了一旁小屋换了。
待他盔甲换罢，又在场中等候了一段时间，其他人也都一一穿戴整齐了。
如此，于炘看着场中众人，脸上潮红之色越发深重，大手一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道:“出……出发。”
……
大乾是有秋狩大典的，不过，那是在乾宁初期。
及至乾宁中后，一是乾宁帝身体不行，只愿意安稳舒服，如狩猎这等事，却是不想动手脚，二来，有之前于湎的事，朝中有些重文轻武，如狩猎这等彰显武风的事，乾宁帝不提，文官们也懒得开口。
后面，到了乾明帝上位，乾明帝是愿意开这秋狩大典的，可奈何国库空虚，没钱，想办也办不起来。
如此，今个于炘领着众多勋贵子弟出城打猎，却是没了秋狩之后，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太兴山在长安东侧，自隋唐以来，便是道教圣地，如此，于炘嘴里说的，于太兴山打猎，其实就是在太兴山脚下的森林里狩猎。
众人都是勋贵子弟，虽说里面有些是已经败落的，可就是为了撑面子，一匹好马还是有的，如此，众人胯下马力强壮，不过一个时辰出头，便到了地方。
于炘今个虽是一身武士装扮，可只一路上骑马，贾蓉便看了出来，其人不怎么擅长武事。
贾蓉是从于炘骑马看出来的，不过牛往道许是一早便知道这个情况，一到地方，便吩咐着跟随的人，搭起篷子、架起行帐来。
这边于炘在牛往道的陪同下在帐中安稳坐下，其他的，有些人却是已经按耐不住手痒，只给马喂了几把黄豆，便提弓上马，朝着远处山林而去。
贾蓉对于打猎这种事是有兴趣的，不过赶路赶了一个时辰，人困马乏，他便准备休息休息再去。
如此，贾蓉也进了帐中。
帐中，于炘见着贾蓉没有同那些人出去，以为贾蓉同他一般不擅长武事，笑着同贾蓉道:“本王早知寿乡伯非一般武夫，行军打仗，用的乃是头脑，本王向来敬佩有智慧的人，如此，寿乡伯来与我饮茶吃酒。”
于炘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高傲来，似乎能让贾蓉同他吃酒，是何等的荣幸事。
贾蓉听罢，心里不大舒服，面上淡淡笑了下，而后道:“殿下可是了解不完全，我贾蓉虽看着瘦弱，手上可是有降马之力的。”
贾蓉说着，端起面前茶水吃了一口，而后道:“这狩猎也是新奇事，臣还不曾玩过，一会毕竟是要动刀兵，如此，臣便不同殿下吃酒了。”
贾蓉婉拒，于炘脸上不大自然。
未几，于炘看着面前案上的酒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道:“这酒有些满了，都溢出来了。”
贾蓉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看着于炘和于炘身旁侯着的牛往道，开口道:“我在扬州时，曾遇见过一果园农人，其年过半百，独有一番智慧，我最喜欢他的一句，便是，这果树，不论它如何枝繁叶茂，开花如何盛，结果如何密，可没有当真换成信息，那便算不得丰收。”
贾蓉这番话说罢，于炘和牛往道顿时变了脸色。
贾蓉哈哈大笑着，不等于炘和牛往道出声，便提弓出了行帐。
待到贾蓉离开，于炘羞恼的一拍案，道:“他竟敢如此羞辱我！”
一旁牛往道见了，脸上脸色奇怪，开口道:“他十四岁便一篇阶级论震惊长安，如此，入了陛下的眼，这两年，走南闯北，大乾各地他都行走的自在，如此，便有了傲气。”
于炘听罢，哼道:“他的自在，不过是父皇给的罢了，有才，哼，大乾有才的人不知几多数。”
……
贾蓉提弓出了行帐后，便寻到他的马，骑马便往远处密林而去。
这年头，远不是后世那般，许多动物都珍贵稀少，就这太兴山脚下的密林里，豺狼虎豹，不知几多数。
甚至，这些年来，若不是京营时常出兵清绞，说不得这天下首善之地，便要生出惊世骇俗的野兽食人事件。
贾蓉进入密林后便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小心起来，他虽有勇力，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其他人都是三两成群，他独自一人，若是不仔细，遇到些凶狠的，虽说不至于丧命，可受些伤，灰头土脸的，也是不美。
贾蓉缓步前进，不大功夫，便在一低矮灌木从里，发现了一目标。
那是只五彩锦鸡，艳丽的尾羽，在有些枯黄的灌木中，显得不是很显眼。
这边贾蓉发现锦鸡，那边那只锦鸡也是看见了贾蓉。
一人一鸡对视，贾蓉取弓搭箭，那锦鸡也是纵身一跃，便要飞逃。
贾蓉嘴角扬起个得意的笑，手中弓弦撒手，那锦鸡飞到一半便应声落地。
贾蓉拍马上前，将那锦鸡拿起，拔下其身上的箭矢，便往马屁股上一挂。
打猎，是隐藏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本性，而收获，也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贾蓉在林中一阵穿梭，只听得阵阵弓弦声响，不多时候，他身下马屁股上，便挂满了猎物。
贾蓉一番打猎，却是把刚才心中的不豫消除了个干净，说实话，于炘现在这般模样，想来是近些日子被人吹捧的太过，其人不蠢，想来后面会反应过来。
贾蓉心里想着，未几，便面色奇怪起来。
他搓了搓牙花子，心里无奈，这无论做什么，考虑的周全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他现在，打猎就打猎，考虑于炘的事干什么。
如此想罢，贾蓉顿时觉得通透起来，他打马往回走，想着，把这些东西放下，而后，再往里面走走，看能不能猎点得力的。
这般贾蓉骑马往营地赶，刚走到半路，贾蓉耳朵一动，便停下马，取出弓箭来。
未几，只见一黄皮斑点豹子缓步从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岔上露出半块脑袋来。
这豹子身上皮毛已经有些花白，眼睛看上去也有些浑浊，想来是上了岁数。
贾蓉见状，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
一般来说，豹子不会出没在这密林边缘，想来是今日入林狩猎的人多，这头豹子年纪大，也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被人惊动后，没有往深处去，反而是来了外围。
不过，这动物终究是动物，有脑子但却不多，这老豹子虽然懂得些避祸，可也抵挡不住天性，它看见贾蓉一人，又带着一身的猎物，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贾蓉看着这头豹子，有些嫌弃它的皮毛不光鲜，不过这毕竟是自己送上门的，贾蓉也没必要拒绝。
如此，贾蓉搭弓，便是一箭射出。
要不说这不论什么，只要一上了岁数，都是成精的货。
贾蓉这一箭，本是算准了豹子要躲藏的地方，没成想，这豹子违背常理的，不跑不跳，只将头一缩，却是躲过了贾蓉这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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