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进场
院试比前面的县试和府试正规了许多，是在朝廷专门建造的考棚里应试，俗称科场，科场的好赖跟当地的贫富有因果关系。昌巍城背靠边陲之地，算是中等偏下的省城，所修的考棚自然是精打细算——虽说占了整个一条科场街，可已经存在了许多年，且年久失修，虽说表面还青砖红瓦，内里，却已经陈旧不堪。
每逢考试，科场前的大街便会挤满焦急等待的家人，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夹杂其间，叫卖吆喝，嘈杂不堪。
甚至还有人公然开盘放赌，在花名册上写上眼下高中的热门人选，供大家选择压谁能考中秀才，谁的名次更高。
当从放赌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被挤在中央无法通行的杜良钰脸色有些怪异为了图个好彩头，干脆从怀中掏出三十两银子，全压了自己。
林菀菀也有样学样，她手上现在有钱了，李记没有亏待她，除去谈好的抽成外，还额外多给了一部分，让她很是满意。
比起杜良钰小模小样的压三十两，她大大方方地掏出一百两银票，悉数都压了杜良钰。
看得放赌那人脸色怪异频频瞅着他们看。
“二位，其实你们可以一人买一点，分散些买四五人更保险。”
林菀菀失笑。
摆摆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票据，“不用，只是图个好彩头。”
若能高中，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中，就当买个欢喜也是好的。
科场的正北有一道大门，名曰公门，就是俗话说的“龙门”，龙门内又一大院，全部赶考的六百余名应试童生在此等候点名。
到了这里，便有官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守，闲杂人等便禁止入内了。
一行人赶到时，此时天色尚黑，东方刚刚微露鱼肚白，龙门内的大院上，已经汇聚了参加院试的所有童生，且人数众多，接踵擦肩的考生将南大街挤得满满当当，少说也有好几百。
其中既有年纪尚小的少年，也有双鬓斑白的老童生。
而送行的人送到大街外，便不难继续前行了。
林菀菀和顾忠等人只能把人送到这里，杜良钰挥别了众人，这才挤进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位置。
早早的，这里便已经有公人在大院前立一点灯的大牌，看得真切，上书某县某地考生籍贯姓名等信息，预先分片排队，等点到自己的籍贯姓名时再往前走。
杜良钰勉力挤出人群，好不容易才抵达了人群前方，找到自己该呆的地方，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快到卯时了。
卯时一刻是科场开门的时间，到时候所有的考生都要进入科场，准备院试。
不过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众人便互相姓名，混个熟脸，也好留下一点同科情分。
“杜兄，这边，我们在这。”
见到杜良钰出现，王靖远远的挥手招呼道。
他的身旁，还站着莫景元和李文哲等人，众人见面少不得各自见礼。
“没想到诸位已经到了，看几位同窗神采奕奕，想必此次的院试是势在必得。”
“比不得贡之你，临到考试了还依然镇定自如。”
众人回了一礼，李文哲又随口问起他身上的伤来，“见你如期出现，想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这次天公作不作美，但愿莫要出纰漏才好。”
“才受伤不久，怎么可能没有了大碍。只是眼下由不得我不拼一把。”
杜良钰苦笑着摇头道：“遭遇狼群后，我便一直在客房里调养，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朝夕。眼下更是思绪枯竭，神情疲惫。不怕诸位笑话，这些天我可是半页书本都没翻看，到昨儿才好一些出门走了走，还巧遇几位同窗。加上今儿早起偶感风寒，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这次院试只怕是陪诸位同窗走一遭了。”
“居然这般严重？昨儿见你不是还好好的？”
王靖诧异道。
杜良钰满脸凄惨，摇头感叹：“比这严重多了，同行遭遇狼群的同伴到现在还躺在客栈里养着，也不知是上天怜悯，让杜某参加院试，聊表安慰。不然，这次的院试我怕是要错过。即便如此，这次院试也多半是考不中的，只能等来年再来了。”
杜良钰说得凄惨，可王靖和李文哲等人看向他的目光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今天你在这里叫苦，前天见面时，你不是还有力气神采奕奕地陪娇妻闲逛？
莫不是这些日子都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觉得自己高中的机率不大，这才假意托词说遭遇狼群伤势未好？
众人这么一想，目光暗中交流一番，也没点破，反而顺势安慰了一番。
“话说，这次院试咱们会不会分在同一个考场?”
“咱们来自同一个县，分在同一个考场的几率不大。等着吧，时辰就快要到了，快点名了。”
众人都忍不住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都力争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进入考场。
就在此时，大院外的大鼓被敲响了。
“咚！咚！咚！”
“开门了，科场开门了。”
一群童生顿时激动不已，纷纷往前挤。
公人开始唱名喊号，检查浮票，也就是所谓的考证，考证上面记载着考生的姓名，出生，籍贯，以及相貌，诸如此类的，确保没有人鱼目混珠。
但因为条件受限，考证上的信息都很模糊，比如杜良钰的考证上就写着“身高九尺，面白无须，消瘦。”的字样，可拿着这样的信息出去找人，这群童生里十个起码有五六个都符合上面所写的容貌，实在很难真正确定一个人的身份。所以自古都有漏洞可钻，也就导致了会有冒名顶替，代考的事情发生。比如上一科最后被爆出来替考的王珪，便是如此。
“桃源县杜良钰？”
公人打量着杜良钰：“上面说你身高九尺，面白无须，消瘦，我看有些言过其实，分明是相貌普通，身形略壮嘛，当初为你发放浮票的是哪位大人？”。
杜良钰看着这个干瘦的公人，嘴角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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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考试，科场前的大街便会挤满焦急等待的家人，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夹杂其间，叫卖吆喝，嘈杂不堪。
甚至还有人公然开盘放赌，在花名册上写上眼下高中的热门人选，供大家选择压谁能考中秀才，谁的名次更高。
当从放赌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被挤在中央无法通行的杜良钰脸色有些怪异为了图个好彩头，干脆从怀中掏出三十两银子，全压了自己。
林菀菀也有样学样，她手上现在有钱了，李记没有亏待她，除去谈好的抽成外，还额外多给了一部分，让她很是满意。
比起杜良钰小模小样的压三十两，她大大方方地掏出一百两银票，悉数都压了杜良钰。
看得放赌那人脸色怪异频频瞅着他们看。
“二位，其实你们可以一人买一点，分散些买四五人更保险。”
林菀菀失笑。
摆摆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票据，“不用，只是图个好彩头。”
若能高中，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中，就当买个欢喜也是好的。
科场的正北有一道大门，名曰公门，就是俗话说的“龙门”，龙门内又一大院，全部赶考的六百余名应试童生在此等候点名。
到了这里，便有官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守，闲杂人等便禁止入内了。
一行人赶到时，此时天色尚黑，东方刚刚微露鱼肚白，龙门内的大院上，已经汇聚了参加院试的所有童生，且人数众多，接踵擦肩的考生将南大街挤得满满当当，少说也有好几百。
其中既有年纪尚小的少年，也有双鬓斑白的老童生。
而送行的人送到大街外，便不难继续前行了。
林菀菀和顾忠等人只能把人送到这里，杜良钰挥别了众人，这才挤进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位置。
早早的，这里便已经有公人在大院前立一点灯的大牌，看得真切，上书某县某地考生籍贯姓名等信息，预先分片排队，等点到自己的籍贯姓名时再往前走。
杜良钰勉力挤出人群，好不容易才抵达了人群前方，找到自己该呆的地方，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快到卯时了。
卯时一刻是科场开门的时间，到时候所有的考生都要进入科场，准备院试。
不过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众人便互相姓名，混个熟脸，也好留下一点同科情分。
“杜兄，这边，我们在这。”
见到杜良钰出现，王靖远远的挥手招呼道。
他的身旁，还站着莫景元和李文哲等人，众人见面少不得各自见礼。
“没想到诸位已经到了，看几位同窗神采奕奕，想必此次的院试是势在必得。”
“比不得贡之你，临到考试了还依然镇定自如。”
众人回了一礼，李文哲又随口问起他身上的伤来，“见你如期出现，想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这次天公作不作美，但愿莫要出纰漏才好。”
“才受伤不久，怎么可能没有了大碍。只是眼下由不得我不拼一把。”
杜良钰苦笑着摇头道：“遭遇狼群后，我便一直在客房里调养，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朝夕。眼下更是思绪枯竭，神情疲惫。不怕诸位笑话，这些天我可是半页书本都没翻看，到昨儿才好一些出门走了走，还巧遇几位同窗。加上今儿早起偶感风寒，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这次院试只怕是陪诸位同窗走一遭了。”
“居然这般严重？昨儿见你不是还好好的？”
王靖诧异道。
杜良钰满脸凄惨，摇头感叹：“比这严重多了，同行遭遇狼群的同伴到现在还躺在客栈里养着，也不知是上天怜悯，让杜某参加院试，聊表安慰。不然，这次的院试我怕是要错过。即便如此，这次院试也多半是考不中的，只能等来年再来了。”
杜良钰说得凄惨，可王靖和李文哲等人看向他的目光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今天你在这里叫苦，前天见面时，你不是还有力气神采奕奕地陪娇妻闲逛？
莫不是这些日子都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觉得自己高中的机率不大，这才假意托词说遭遇狼群伤势未好？
众人这么一想，目光暗中交流一番，也没点破，反而顺势安慰了一番。
“话说，这次院试咱们会不会分在同一个考场?”
“咱们来自同一个县，分在同一个考场的几率不大。等着吧，时辰就快要到了，快点名了。”
众人都忍不住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都力争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进入考场。
就在此时，大院外的大鼓被敲响了。
“咚！咚！咚！”
“开门了，科场开门了。”
一群童生顿时激动不已，纷纷往前挤。
公人开始唱名喊号，检查浮票，也就是所谓的考证，考证上面记载着考生的姓名，出生，籍贯，以及相貌，诸如此类的，确保没有人鱼目混珠。
但因为条件受限，考证上的信息都很模糊，比如杜良钰的考证上就写着“身高九尺，面白无须，消瘦。”的字样，可拿着这样的信息出去找人，这群童生里十个起码有五六个都符合上面所写的容貌，实在很难真正确定一个人的身份。所以自古都有漏洞可钻，也就导致了会有冒名顶替，代考的事情发生。比如上一科最后被爆出来替考的王珪，便是如此。
“桃源县杜良钰？”
公人打量着杜良钰：“上面说你身高九尺，面白无须，消瘦，我看有些言过其实，分明是相貌普通，身形略壮嘛，当初为你发放浮票的是哪位大人？”。
杜良钰看着这个干瘦的公人，嘴角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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