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热与特别热_路程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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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热与特别热

  月底期末考,考完高二这一学期基本算结束了,高三学校要求提前返校,所以留给这个暑假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程央自从接了家教的活之后,时间明显比以前宽裕了,一是离家近,不用再两地奔波,二是一晚上的时间,三分之二被初中生用来做题,剩下三分之一他批改批改,有错误的地方跟他讲讲,这样他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复习。

  理科学的再好,公式也还是要背的,何况他还有两门拖了他整条后腿的语文和英语。

  也许是这段时间书背的多了,也许是迟屿日常耳提面命加威逼利诱的功劳,总之最后期末考完,程央感觉还不错,会做的题明显比以前要多,阅读理解也没有再胡乱揣测作者的意图。

  要他冲上一百大关不可能,原地提高个一二十分可能还有点戏,毕竟起点低成那样,往四面八方都有的是发展空间。

  结果分数出来别说黄明了,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居然双双上了八十,两门就是一百六,加上他无论卷子难易程度如何,不出意外永远保持一百四以上的数理化,总排名一下进到了班级前五,成为一中历史上鲜有的两门课不及格还能进前五的特例。

  这分数对程央来说足够了,他只想考也只会考本地的大学,而这次期末考物理偏难,平均分在一百一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高考出现像这样的情况,一本线就绝对不可能划到有五百八这么高,那么以他的分数,只考虑本地的话,专业上就会有相对较大的选择空间。

  至于迟屿,程央没有问过他会考哪里,以他的条件,选择面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局限。

  三万块钱,究竟在他这里算多少次,没有人提过。

  而从上次去他家到现在,他也没有再对他提那方面的要求。

  但就像曾经他以为他不过是玩笑,结果却是来真的后,程央就拒绝再用类似的想法去揣测他的意图,只要事情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他都可以接受,并且忍下来。

  假期前一个礼拜,程央都在家里没出去,这段时间气温有点高,工地上都停工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么短时间的工来打,索性就在家里陪程樱和程乐。

  而对于即将到来的旅行,两个小朋友从他决定去的那一刻起,就在数着日子期待着了。

  这几天迟海东都一直住他这边,特别是他考试那几天,每天早上变着花样的给他做早饭。

  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而且这么长时间的消磨,迟屿早就变得不会歇斯底里的再朝他质问原委,或者发泄恨意。

  这一两年里他磨掉了迟海东的脾气,但有时候反过来,他觉得自己也被他磨的差不多了。

  考完的第二天,迟海东一整天都在家,亲自下厨做了顿饭,快吃完的时候,他突然放下筷子,跟迟屿提说要把还在他名下的股份过户给他,这两天就找律师去办。

  迟屿虽然一直都不怎么关心公司的经营情况,但就这么几个月迟海东连轴转的四处奔波,想也知道状况可能并不好,加上还有赵双晴那边的威胁,以他的算计,应该能预见到这部分股份如果真还给他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不是说他霸着不还,法律上就能归他所有了,迟海东看中的绝对不是那点收益,而是股份背后的表决权利,那才是决定一个企业生死的关键。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之前她让我帮你保管,现在原封不动的归到你名下。”

  迟屿在喝最后一点汤,没看他。

  迟海东放缓了语气,“小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让你自己判断,但你要记住,一个真正的决定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和关系有很多,怎么用好它们,你要想清楚。”

  “我会怎么用它们?”迟屿有些冷淡的说:“你猜不到吗?”

  “我不强制你做决定。”迟海东说:“她把它们留给你,那就是你的,但我要把利弊都跟你说清楚。”

  迟屿不置可否,他确实不会像赵双晴那样急着做甩手掌柜就想把整个摊子都砸了,那是一个有点规模的公司,也是赵双莹一家当年付出过心血的地方,让他眼睁睁看着它从有到无彻底消失,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迟海东敢这么放手,估计也是看穿了他这点。

  “这公司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可能会说投资人现在站你们这边,但你也应该清楚,他们真正站的不是你,而是利益,谁能给他的多,他就押谁。”迟海东说:“我可以对他们让步,我也可以不管我自己,但公司做大做强后就必须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如果哪天它没了,底下那么多员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这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家庭,我不可能说完全不考虑他们。”迟海东顿了顿,“而且虽然目前公司业绩在下滑,但一直都有盈利,资金流也充裕,这种情况下缺的也许只是一个理念,一个方向,在完全没有尝试过的情况下放弃,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一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你不用把她搬出来。”迟屿因为他突然提起赵双莹而有些不爽,“想用她来说服我,在我这里只可能起反效果。”

  迟海东笑了笑,“之前你一直觉得我对你好是有所图,那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我孩子,没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我既然想把股份给你,就没抱着能彻底说服你的想法,所以你不用怀疑我跟你提她的原因。”迟海东看着他,“之前一直说要跟你聊聊,我看就现在吧。”

  之前聊不起来是因为迟屿不想聊,但今天迟海东话说到这里,迟屿突然也不想再避讳什么了,是安安静静的听完,还是愤然离开,似乎总得有这么一次,“你还想说什么?”

  “之前一直不敢在你面前多提她,是怕你难过。”迟海东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还要跟你说多少遍,但无论多少遍我都会说,你妈妈的死我是有责任,但绝对不是因为我对不她,这点我如果说谎,你和赵双晴查了我这么多年早查出来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在查你了,那怎么保证你没有故意隐藏呢。”迟屿丝毫不因为调查过自己的父亲而有任何的歉意,他和赵双晴玩的这些小把戏,估计迟海东早就看在眼里了。

  “现在是要我自证其罪吗?”迟海东说:“难道连续查了我整整两年都不能证明什么?”

  “也许你们只是不联系了,真正那时候……”

  “真正那时候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一直在外面有应酬,嫌我照顾家里的时间太少。”迟海东说:“本来父母的事情不应该过多的让孩子知道,是,那段时间我们是一直吵架,原因也确实在我,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迟屿看向他,迟海东神情有些低落,“你妈妈得抑郁症,是在生完珊珊之后,跟我那时候没有多陪陪她有关,我脱不了干系,所以在她走这件事上,我一直没有多做辩驳,因为我很自责。”

  “我没办法推卸责任,但我的初衷也是为了这个家,你外公外婆一直觉得是我逼死了她,这点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同。”迟海东的手轻轻抓在迟屿的肩膀上,“我很爱你妈妈小屿,真的,让你这么小就失去她,我很抱歉。”

  迟屿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异样,然后无论他怎么盯着,怎么回想他刚才说的话,都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反而因为眼前迟海东低落的情绪,跟着收起了心里张牙舞爪的恨意。

  他摇了摇头,重新拾起一贯在面对他时的冷淡,“无论是你出轨,还是因为你她生病,在我看来没区别,我都不会原谅你。”

  迟海东却看着他笑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后者,至少在爱她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

  这天晚上,迟屿难得的做梦梦到了赵双莹。

  好像她走还在昨天,但转眼已经四年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和迟珊的样子就一直在他眼前。

  而现在就算是在梦里,她的面目也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她跟他说她已经原谅了,让他也放下恨意,重新去接纳迟海东。

  她说她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他们都能过的好。

  醒的时候迟屿有些分不清现实,看外面天才刚蒙蒙亮,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赵双莹真的已经原谅他了吗,那当年又为什么要用这么惨烈和决绝的方式来结束自己,她没有想过被她带走的迟珊的感受,更没有想过留下来的他会经历什么。

  迟海东一再强调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但他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才是自己的判断,又靠什么去判断,现实留给他的证据那么少,一切仿佛都只能从心证考虑。

  就算是法官,自由裁量也是在一定的框架范围内,而他除了留下来的人的口供,就只剩下干耗了这么多年,他和迟海东之间仅有的那点感情。

  第二天迟海东让他跟他一起去公司,让律师那边先把股权转让的文件拟出来给他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去办变更了,迟屿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跟他说等他回来再说。

  迟海东问他去哪里。

  迟屿说乡下。

  迟海东当然就以为是他一个人回去,他跟他外公外婆的感情一直很深,“要我送你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迟屿说。

  今年的气温有些反常,七月刚开始就热到了三十□□度,程央家除了两个立式的小破风扇,连个空调都没有,这种天待在家里跟外面没多大差别,就是活受罪,迟屿让他带程樱和程乐上他家里来避暑,被他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没办法,他只能买了一堆的菜和饮料,开车去他们家。

  一进门,看到程央袖子卷到肩膀上面,汗从脖子一路滑到锁骨,稍作停留后没入衣服里的画面,平白带出一股既冷淡又炽热的性感,从昨天晚上到早上起来的那点阴郁,顿时被扫了个干净。

  迟屿舔舔嘴唇,突然就有些喉咙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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