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交与不交_路程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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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交与不交

  赵双晴来S市参展,第二天下午结束,顺路过来看迟屿。

  进门发现他一边睡衣裤腿卷着,膝盖下面贴着层纱布,边缘透出不平整的伤口来,她看着略一皱眉,问:“腿怎么了,怎么弄这么大块伤?”

  “摔的。”迟屿随便找了个理由。

  “摔哪儿了?”赵双晴看他敷衍的态度将信将疑。

  “车库。”迟屿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弯腰一把抱起还在门外就一连声兴奋的喊他哥哥的小朋友。

  因为他的动作,小孩怪叫了一声,一双小肥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赵双晴几年前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收了性,和公司里的一个高管结了婚,生了个儿子,今年刚满五岁,长的粉粉嫩嫩特别讨人喜欢,从出生到现在,迟屿给他买这买那有求必应的没少疼他。

  他一直都挺喜欢小孩的。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几年他不怎么愿意回去,和赵双晴他们,一年里总共也见不了多少次。

  “你先放他下来。”赵双晴看他这样,忙伸手过来接,“他现在可沉了,当心压着你。”

  迟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小孩坐到了沙发上,“我又没残废,刚不还过来给你开门了吗。”

  “哟,这么能耐别摔呀。”赵双晴说着瞪了他一眼,“这几天还去上班吗?”

  迟屿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几盒零食,边打开边“嗯”了声。

  料想这么点伤他肯定不会在家里歇着,赵双晴没说什么,问他吃饭了没有,迟屿说吃过了,今天周末,难得不用出差,早上很早家政阿姨就过来,中饭连晚饭一块做了。

  赵双晴不劳驾他,自己去泡了两杯茶来,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会说:“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有吗?”迟屿抬头。

  “你不照镜子的吗?”赵双晴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气又心疼,“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镜子迟屿每天早上洗完脸都会照,但瘦没瘦他真没发现,不过前两天他们公司刚组织了场体检,报告书助理拿过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体重好像确实是比以前轻了。

  “太累了而已。”他蜷着腿往后靠在沙发上,“缓两天就好。”

  “吃不消就别硬撑,跟你说了多少遍,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别人再当回事都没用。”赵双晴数落完看着他,想想大概是觉得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身边既然没人,也不打算现在找,那就照顾好自己,说你两句道理比我还多,我难道说错了,这么多年你要过的好我会这么说你?”

  赵双晴不知道程央的事,只当是他这几年受迟海东的影响对婚姻有抵触,才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到现在连恋爱都没正儿八经的谈过。

  她自己以前就想的开,不愿意受束缚只求过的自在,也是后来遇到对的人了,才会有安定下来的想法,迟屿现在还年轻,还没到必须的时候,如果不是看他这几年一直过的不好,赵双晴也不会这么三番五次的来念叨他,她现在是他唯一的长辈了,自然看不得他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迟屿摸着小孩柔软的头发,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打算现在找,他是不打算再找了。

  因为除了程央之外,所有他遇见或者没遇见的人里,都不会有人能再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

  从九年前程央走的那天开始,左手边想要共度余生的位子,就始终为他留着,不作他选。

  赵双晴坐了一会,看他始终没什么反应,便没再继续,迟屿心里有事,她不是没看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唯独该放的放不下,有时候看着他,会有种每分每秒,他其实都在熬着过的错觉。

  只是再怎么问都问不出个结果,赵双晴只得换了个话题,“迟海东最近还有找过你吗?”

  迟屿没受伤的那条腿曲起踩在沙发上,正看着落地窗外,闻言没什么表情的说:“我没见。”

  赵双晴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执着。”

  是挺执着的,从说了要断绝关系到现在,无论迟屿怎么冷言冷语避而不见,他都没放弃过。

  迟海东找他多少年,他多少年都还是这个态度,只是想想也挺讽刺,迟海东骗了他害死了他妈和他妹妹,所以他心怀怨恨不肯原谅,而他自己呢,一样骗了程央害他退学,害他在外漂泊受苦,他却有脸一再的跑去骚扰非要求得他的原谅,将心比心的看,也许程央不原谅他才是对的。

  “有个事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赵双晴突然幸灾乐祸的一笑,“那个女人,跟别人跑了。”

  迟屿自从离开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过迟海东,更别提那个女人了,他做不到置他们于死地,最好的办法便是不闻不问,但现在赵双晴提起,他转过头来,像是突然有了点兴趣似的挑了下眉。

  “不过也是,要我像她混到这把年纪了还扣着小三的帽子没名没分,我也想跑。”赵双晴说。

  “迟海东没打算扶正她吗?”以他二人的无耻,越过道德的底线也不差这一步。

  “你以为他真这么好算计?”赵双晴不屑的哼了声,“也是那女人自己蠢,钱没捞到多少不说,一朝逼宫,迟海东不但没站在她这边,反而恼羞成怒对她不理不睬,这份委屈她哪里受得了,毕竟当年跟着迟海东的时候也才二十几岁,花言巧语一骗,真以为男人为他抛弃妻子,非她不娶了。”

  “到头来才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那贱人现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估计想趁着还有点资本再捞一把。”赵双晴翘着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就看她能有本事跑多远了,要是还在我手能伸到的地方,好日子什么的,开一天头都算她运气。”

  赵双晴的老公原来家里就有些背景,从公司出来单干后,这几年做的很大,在当地有些势力,以她知道真相后对那渣男和小三恨之入骨的决心,加上又不像迟屿那样,还有最后一层血缘的顾忌,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手段用尽不遗余力。

  迟海东后来把公司卖了,这几年在做什么赵双晴跟他说过,他没放在心上,是落魄也好,东山再起也好,都跟他没关系了,迟海东再怎么忏悔想见他一面,他都不可能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迟屿在她说完后沉默了一会,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那个小姑娘呢?”。

  “没带走,跟了迟海东,现在上初中了吧。”赵双晴说:“放心,野种虽然是野种,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她要安安分分的长大,没人会动她,而她如果将来学她妈,那就是迟海东的报应了。”

  赵双晴做的这些迟屿都知道,但他都没有参与,他没有再正面的,跟他们起过任何冲突。

  不是他忘了,也不是他懦弱,而是他唯一的一次反抗与报复,是利用了程央那次。

  仅有的一念之差,花了他整整九年的代价。

  也许还远不止。

  所以他不愿意,迟海东恶行在先,有现在的下场已经是他的报应,他再去纠缠,反而如了这么多年他想要跟他重修关系的意,血缘上的牵扯撇不干净,但除此之外的,迟屿统统不想再留有。

  赵双晴因为还要赶回去,晚饭没吃就先走了,迟屿睡了会起来,刚准备热饭,付进和蒋明阳就拎着菜过来了。

  付进看着那一桌子,转头朝蒋明阳啧了声,“就你还以为他在这嗷嗷待哺呢,瞧瞧,吃的比谁差了。”

  迟屿失笑,他请阿姨又不是一两天了,哪会连饭都吃不上,再说外卖多点点也能有这个效果。

  蒋明阳没说什么,把菜都拿去厨房,迟屿面前种类是挺多,但量绝对不够他们三个人吃的,得再加几个。

  迟屿坐了一下午,这会靠厨房门边站着,蒋明阳之前偶然提起,说想跟他学学做饭,难得今天有机会,还不用他亲自动手,自然乐的在旁边“监工”。

  付进从敞开的零食袋里随手拿了两块巧克力,剥了塞嘴里,走过来站迟屿旁边,视线往他脚尖微微搭在地上的腿上看了眼,同情之余莫名就有些幸灾乐祸,“你这伤,真是撞的,不是程央拿刀削的?”

  迟屿有些无语,知道付进是又想怼他,“我车都进修理厂了,总不能让他连车一块削。”

  “那谁知道呢。”付进故意拖长了音调,“是我就挺想拿四十米砍刀削你的。”

  迟屿:“……”

  付进笑了笑,把剩下那块巧克力递给他,迟屿没接,付进便收回手,往里看了蒋明阳一眼。

  又过了会,他胳膊捅捅迟屿,“哎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开车过去,那应该离这里不远吧。”

  迟屿这么多年和他俩不离不弃,知道他跟蒋明阳之间有多变扭矫情,付进既然敢当着蒋明阳的面先惹他,他自然不介意放把火,事不关己以看客之姿,给他俩再升华下主要矛盾。

  他下巴朝里微微一抬,目露戏谑,“怎么不去问他?区区一个地址,他还能不知道吗。”

  付进一反常态的不为所动,勾起嘴角笑笑,“这你就不懂了,他知道他的,他又不喜欢程央。”

  迟屿看向他。

  付进:“你就不一样了,就冲你这么宝贝人家,有什么比你亲口告诉我更有意思呢。”

  迟屿:“……”

  “说不说啊。”付进不耐烦的催促着,“说了下回我陪你一起过去,没准还能给你挡刀呢。”

  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迟屿把视线转到蒋明阳身上,厨房里声音虽然大,但他们站的这么近,不可能听不见。

  他有些意外,蒋明阳盯着手里专注的神情以及刚才进门时两人神态的自然,不像是刚吵完架付进在故意气他。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付进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算了,不逗你了,瞧你那小气样。”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少自作多情啊,我这口醋你以前吃也就吃了,以后就别想了,伤我感情。”

  这话迟屿没怎么听懂,但看到蒋明阳嘴角挂着的正逐渐往眼角蔓延的笑意时,他明白了什么。

  接着他眼前一黑,顿觉五雷轰顶,这是……有人在他前面交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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