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软骨香) 第67节_夺妻(软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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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软骨香) 第67节

  庄户婆子,张太傅把这页递给顾知山,后者沉吟,问张太傅,“当年除了那身衣裳,可还有别的什么在身上,比如金银配件之类的?”

  张太傅点头,“忠王当年送来的金银铜锁,连带着手腕子脚腕子上的金铃铛,她当时还不到一岁,腰上也系着长命绳。”

  “约莫是鞑子来袭,婆子冲散了,有什么人家见她生的富有,拿那些东西去卖钱也是有的。”

  “至于柳道南,可能是外出游历住在那家,见月容可怜,便领养回去。”

  顾知山一沉吟,便有了结论,不由心疼起姿容出众的小姑娘来,那本来是千金之体,奈何,百般流落,才认的父母。

  他猜的事实,虽然不大十分相符,估计也有七八分准。张太傅自然也想到,捏着手中纸张,

  “这柳道南倒也尽心尽力,他怕是也猜不到,自己随手救了个孩子,竟然是…”

  柳二叔在一旁听见,心中也不大自在。想起英年早逝的哥哥,更是愁绪满肚。

  及至张太傅问他要什么东西,谢他养月容这么些年,柳二叔想起今日柳妍丽偷盗一事,又想起哥哥当年教导,一张脸臊的通红,哪里敢提半句要求,只道,

  “往后月容好,我对得起哥哥就行,哪里还敢多要什么,求的是心安。”

  张太傅倒是不肯同意,想起他如今受黄家连累,和顾知山说让他官复原职,仍旧回去每日里衙门报道,便让小厮牵马,亲自送柳家众人上了马车。

  原也请顾知山移驾,威风赫赫的肃毅侯哪里会听他摆布,大步进了内院,根本不顾及张太傅黑着一张脸。

  把手里柳道南的笔记递给月容,温声哄她,

  “你拿着这个,晚上再看。”

  顿了顿,迎着张太傅,张大张二等人不赞同目光,在月容粉嫩嫩脸颊刮了一下,

  “你若是再这里待的不痛快,便让徐婆子找我去,万事有我兜底,不怕。”

  月容抬头,见男人站直身子。拱手朝张太傅,“告辞!”

  满院子曲终人散后的荒凉,哪怕是张太太陪在身旁,月容也不由的心底不舍。抬脚,跟随男人走了几步,前者似乎若有所感,抬手,示意月容回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句,

  “等我安置妥当,便来接你!”

  视张太傅等人若无物的态度,让后者脸色大变。一个清醒的认知在众人眼底浮现,就算是月容是张家嫡女,也抵挡不了,顾知山想要她的决心。

  再说柳家,一路车马声不断,柳二叔心思重重,思索如何处置柳妍丽。张家和肃毅侯放过她,不意味他这个最父亲的,也要饶过偷盗的女儿。

  柳二太太见夫君难得肃重,吓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哄着柳岩礼这个嫡亲儿子。

  柳妍丽看到父亲不善目光,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难逃。握紧手中的金银簪子,这不是她偷的,是张太太送给她的。

  柳二叔带着柳妍丽和柳二太太回到家,阴沉着一张脸,柳二太太瞧见他不高兴,上前倒了一杯茶给他,笑吟吟道,“老爷这是做什么?抻着一张脸。”

  “你还有脸说笑,我把孩子交给你看待,你是怎么对月容的。”

  柳二叔摔了茶杯,见柳岩礼吓得哇哇大哭,柳妍丽更是瑟瑟发抖,蜷卧着身子不敢吭声。有二叔看见越发的生气,冷眉朝柳妍丽道,

  “你来说!咱们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平白无故去人家家里做客,进去做了一个贼!”

  “谁准许把你把你姐姐的身世说出去的,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马上要出门子,一点脸皮都不要!”

  话越说越难听,柳妍丽原本还乖乖听训,听到最后说父亲说她不要脸,抬头压不住的怒火,目光带着浅则瞪向柳二叔。

  “我是你亲生的闺女,今天在张家你不护着我也就算了,到家里还说些什么贼不贼的,如果要是你但凡有点出息,能把这个家养活起来,我也不至于去偷人家的首饰!”

  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柳二叔脸色更加阴沉,一脚踢向昂着脖子的柳妍丽。

  “你还有脸说话!柳家几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脚踹胸口上,柳妍丽被踹的蹲坐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气息微停?竟然似是闭了气一样。

  好半晌才缓过来,她喉头哽咽,哭都哭不出来。柳二太太哄好儿子等他入睡,转身回外间见闺女被踢成这般模样。

  嗷的一下如受了伤的母兽,扑打在柳二叔身上,“你有能耐,和外面那些男人们使去,在家里面和我们母女两个耍什么脾气。”

  “但凡是你能养得起这个家,我们也不至于如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哥哥当年留下那么多金银财宝,如今都去了哪里?

  平日里做饭连个米都不舍得放,好亏你还是一个官老爷,说出去没得让人觉得丢脸。”

  一句一句问话,问的柳二叔脸发红。当年父亲母亲都在,哥哥也能顶得起柳家的门面,他一个二小子,跟在哥哥后面便有饭吃,哥哥走了10多年,留下的金银财宝也供他们挥霍了10多年。

  等到他自己养家了,他在翰林院又没个额外进项,历年来都是吃旧本,把大哥留下来的银钱给月容之后,才发现柳家被他挥霍一空。

  憨厚老实有什么用,紧要关头就是连家里都养活不了。

  低头见闺女被她踹的气息不稳,忙不迭又去拿了银子,去外面请大夫来看。

  刚刚出门,便见一威武雄壮高大的汉子立在门口,虽是炎夏七八月天,但依旧是一身厚布衣裳越发眉目深邃,见柳二叔出来,怪模怪样的做了个揖,问道,“可是柳道南家。”

  柳二叔顿足,“兄长正是柳道南,在下柳道北,敢问兄台是…”

  来人顿时喜笑颜开,“有一桩旧事要和您商量,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柳二叔不耐烦应酬,推开他,“我女儿生了疾病,等看好再说!”

  他一推不要紧,汉子背后冒出几个大汉,各个手持弯刀,冷眉看向柳二叔,

  “我们家王爷有请!”

  王爷!柳二叔想不出来着何人,正要开口询问,便见后面走出来一模样清俊的俊俏公子,年约十六七岁,目光却是饱经沧桑,老人一般模样。

  见着柳二叔上前,作了一个揖道,“忠义见过柳二叔。”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第60章

  身为全家人的宝,?行动间都有人眼巴巴的盯着,月容这半个月总算是明白是什么滋味。

  大大哥倒是还好,不知忙些什么,?只让大嫂宋氏,每日里早晚,?把各色珍食,一样样送到月容院子。

  张二呢,倒是比大哥直率许多,每日天一亮,早早过来和月容说话。

  他实在是极为稀罕这个妹妹,觉得妹妹极为贴心可爱,甚至也觉得妹妹这样的人品相貌,配那肃毅侯实在是委屈。

  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张二想起她和黄忠义的前事,虽然过去很久,?依旧是气难平。

  面对月容的时候,?总是也不由得心里面有一些愧疚,。总觉得是他自己害了妹妹,?如果他不把那个合欢香送给黄忠义,?妹妹也许还是好好的,并不会和顾知山有了亲密联系。

  更何况,有一个隐秘猜测在他心底浮现,?他还记得,这合欢香是他偷偷拿出来给黄家的,当时,父亲是明令禁止他和黄家来往。

  也因为这个,所以他对月容百班千就,?哪怕明明知道月容并不待见自己,也每日里前往。

  这不,一大早,便眼巴巴的来到月容院子外面。抱琴端了热水进来,见二少爷在大门口站着,形影只单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张二见她,忙不迭道,“抱琴姐姐,妹妹可醒了。”

  说着,便跟着抱琴进了园子,因为不知道月容醒没醒,所以并不往屋里去,只在院子里站着,垫脚也要往屋里瞧。

  徐婆子瞧见他,收回往外走的脚。轻手轻脚来的里间,青石屏风外隐约可见窈窕曲线,身姿傲人,姑娘这些日子,越发张开了。

  个子也冒出一些,身子骨也有了宝葫芦一般惹人垂涎。太太重新给姑娘量体裁衣,这屋子里几个箱子的衣服首饰,布料塞的满满,箱子都塞不进去一个手。

  这才是贵家富女的气派,便是柳大老爷在,姑娘也最多是这样的日子。

  想起柳大老爷,徐婆子不由心底叹口气。柳二老爷也不知忙什么,自打姑娘认了张家,柳家那边就像是断了亲,原本在山上的时候,还有柳家的婆子每半月给姑娘送些东西,这眼看着就要到了九月,竟然是半点儿音信也没有。

  刚进里间,便见月容正在穿衣,忙上前理顺了腰间环佩,暖玉打造,是百福如意的图案,一样都是张太太送来的。

  抬头,见月容看起来精神不错,笑道,“外面二爷来了,姑娘可要和他说说话。”

  张二哥。

  月容抿唇,意识倒是不知道该拿着张二哥怎么办才好,你是说他对自己好吗?那是真的好,哥哥把妹妹捧在手掌心里一样疼着。

  似乎是要把之前十五六年,从来没有过的感情给弥补上,张二不止是看着对自己好,那种态度,更像是做错了错事,要弥补一样,让月容总是觉得不自在。

  “不用,我和二哥一起去伯母那里请安。”

  月容略微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张二哥每天总往她这屋里跑也不是一回事儿,倒不如去张太太那里,既有大嫂子在也会遇见大哥,说话总是敞亮一些。

  低首,见徐婆子张口似乎又要说话,然后等了片刻问她,“你要说什么?只管说来咱们两个,不必讲究那些个虚礼。”

  徐婆子微微犹豫了下,把柳家的事情讲了,而后问向月容,“柳家半月不曾来问姑娘。

  那边姑娘是怎么打算的,是往后断了亲,还是继续来往?”

  提起柳家,月容又想起了把自己养大的父亲母亲,她神色黯然了两分,喉间发苦,“现在这情况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柳家和张家哪一个她都做不得主,至于唯一能听她的肃毅侯,更是没有音信。也不知是完全忘了她,还是被张家刻意隔开音信。

  张二等了许久,也不见月容出来。本想先回去等着,可捏了捏手里面的小泥人,心底起了几分柔软,终究是忍不住迈步进了外间,“妹妹,妹妹,你在家吗?”

  “二哥。”

  月容迈步出了里间,敛饪一礼,不等抬头,便见张二兴致勃勃地捧了手中的泥人给她看,

  “我昨日在外面找的这个,瞧着怪像妹妹的,特意送了进来。妹妹看看可喜欢,若是喜欢,等下次我出去,再给你带个好的来。”

  小小泥人是彩陶制成,卧在张二手掌心,少年一脸朝气,是隐藏不住的讨好。

  月容心底一动,从他手中接了泥人在手里打量。模样极为精美,发髻分散两边,露出光洁额头和桃花眼,和她竟然是有几分相似。

  那制作泥人的匠人从未见过她,便能做出这样和自己相似的泥人,想必是张二用了一番心思,才会有这样的惟妙惟肖。

  在这其中,张二目光中是隐藏不住的焦急,月容忍不住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二哥。”

  顿时,丹凤眼瞬间喜气洋洋,张二整个人焕发光彩。喜滋滋道,“你若是喜欢那里还有别的,有泥制的陶人陶俑,还可以制作成笔筒,砚台,虽然都不大值钱,可是摆在屋里面也是野趣十足,你若是喜欢,哥哥给你都弄来!”

  讨好之心尽显,俨然一片刚做哥哥时,对妹妹的疼爱之心。月容含笑谢过他,二人往张太太院子里用早膳。

  等中午过后,张二迎着大太阳进了内院,不肯歇息便往月容这里来。

  身后,有三五个小厮抬这个大箱子,吱吱呀呀扁担声不停,张二跟在后面嘱咐,“这里面都是送给姑娘的东西,你们可仔细些,不许磕着碰着。”

  小厮们自然说好,等过了二门,便换了粗壮婆子抬到月容院中。

  夏季炎热,午后小歇息。冰鉴上雾气蒸腾,给屋内带来凉意。

  月容并没有睡着,手里面拿的是,张太傅送来父亲的手稿,一页一页的翻读。

  虽然隔了五六年,但是每次读到这些手稿,月容就仿佛回到了在青州的时候那个小院子,父亲母亲恩爱和谐,她是家中的宝贝。现在也很好,张家对他也十分亲近,但是月容总是想起柳道南夫妻两个。

  父母尸骨无存,也就这些手稿,可以让她怀念。

  正低叹口气,怀念过往。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喧闹声,半坐起身,张二带着丫鬟婆子抬了慢慢两大箱东西进来,忙起身迎了出去,

  “二哥这是做什么,怎么带这么几个箱子来!”

  张二好不容易讨得妹妹欢喜,自然问就回答。笑的一脸开怀,“我瞧着我今日送来的泥人,你极为喜欢,嗯,便把他家所有做的东西都买了来,妹妹你只管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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