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寂静的街道，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西宫结弦半蹲着，闭上一只眼，握着单反相机不熟练地对焦着。
镜头对着一只死去的乌鸦尸体，不断地按下快门。
“这个东西有趣吗。”折木源在西宫结弦身边蹲下。
他跟着西宫结弦从正午走到黄昏，从市中心走到偏僻的街道。
期间拍了一只被汽车碾过的老鼠，一只死在垃圾桶边上的野猫。
现在西宫结弦正从不同角度拍摄乌鸦的尸体。正面、侧面、左面，还用树枝挑了挑，翻了个身又拍一遍。
“不有趣吗。”西宫结弦轻声说。
“你现在说的话像是番剧里的大反派。”
“你知道尸体的意义吗。”
稍显惊悚的话题。
“你最好给我讲出一些有哲理的话，”折木源蹲在一旁，看着那只乌鸦的尸体，“不然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乌鸦被咬断了脖子，也许是野猫，但不知道为什么落在这里。
“有的人觉得，留在别人心中也算是一种生存方式，”西宫结弦按下快门，凌乱的短发随意飘在两侧，“但其实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看法，它会削减人对死亡的敬畏。”
西宫结弦深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情感流动，她面无表情地调整焦距与光圈，不断拍摄新的照片。
“咔嚓”。
她又拍了两张。
“尸体的丑陋会让人对死亡产生恐惧，恐惧会让人重新活着，”西宫结弦轻轻地说，“它的意义，就在于激发人对于生的渴望。”
西宫结弦的言下之意其实很明显，她想用动物的尸体来打消姐姐轻生的念头。
怎么说呢。
过于关注别人，却不怎么关心自己，某种程度上和折木源很像。
折木源没什么精神气地抬头，看着电线杆上活蹦乱跳的乌鸦。
“你国中三年级？”折木源问。
“对。”
“好好念书。”
“……”西宫结弦侧目而视。
她经常逃学，对学校有强烈的疏远感。
“虽然思考没什么不好，但是……”折木源顿了顿，“不说了。”
“你要说什么。”西宫结弦问。
“不说了。”
“你是不是还没编好。”
“对。”折木源痛快地承认了。
电线杆上的乌鸦突然落下来，在同类尸体旁边蹦蹦跳跳的。
它凝视了一会儿同伴的尸体。
“可以了，走吧。”
折木源突然单手提起西宫结弦的后领，像是拎着一只小猫似地往另一边走。
“喂！你干什么！”西宫结弦不满地喊道。
但她个子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在半空中扑腾着。
没想到看似瘦弱的折木源力气竟然这么大。
“接下来的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看。”折木源有意无意地说。
“你最多也才高中吧！”
西宫结弦知道食腐动物会对同伴的尸体做出什么来，她只是对折木源倚老卖老的语气感到不满。
“对，高二，要叫我前辈。”
……
提着西宫结弦走回市区，已经是晚上了。
天空黑暗深邃，城市光芒四射。
两人没有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找了个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吃麦当当。
西宫结弦在左侧，麦当当的袋子在中间，折木源在右侧。
小路边偶尔跑过一名夜跑者。
“你竟然是个好人。”
西宫结弦似乎忘记了之前折木源对她做的粗暴举动，从盒子里面拿了一个麦辣鸡翅，没戴手套，直接就这么吃了起来。
“请你吃麦当当的都是好人吗。”
折木源夹着一根薯条，脑海里回忆着平冢静抽烟时候的样子，开始复刻她的姿势。
西宫结弦想了想，说：“我以为你是那种‘别靠近我’的类型，结果试着打招呼，你竟然回应我了。”
“也还是分人的。”
“看脸吗。”
“有可能。”
一只乌鸦扑扇翅膀，落到折木源面前。
折木源丢了根薯条给它，它叼起来后又扑扇着翅膀跑了。
“你要追我姐姐吗。”西宫结弦吮了吮手指问道。
“别吧，我招架不住这种过于友善的类型。”
“那为什么请我吃饭。”
“挺像的，”折木源顿了顿，“你和我。”
“你是说这张脸吗。”
西宫结弦指了指自己精致的脸蛋，手指上还残留着鸡翅的油。
“也行。”折木源看了看后，点点头。
两个人的外表只有两个共同点。
好看，以及独有一份的颓废疲倦与消极厌世，对生活似乎都不抱什么期望，顺其自然地苟且着。
吃完麦当当，把垃圾收进袋子里装好。
然后，Line的语音通话响起。
折木源娴熟地掏出手机。
“吸血鬼的朋友是狼人吗。”西宫结弦抬头问。
“按照基本设定的话，吸血鬼和狼人是世仇，一般不会成为朋友，”折木源耐心地说，“给我打电话的是邪王真眼使。”
西宫结弦歪了歪头，散乱的黑发倾泻到一边。
因为早熟的缘故，她不太理解这类拉风的外号。
接起小鸟游六花的电话，还没等折木源开口，就听到语音另一头中二满满的声音。
“勇太！坚持住！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
不出意外的话，小鸟游六花所说的援军，指的就是折木源。
至于勇太……是个男生吧。
小鸟游终于找到靠谱的玩伴了吗。
可喜可贺。
“贤者导师！我们被困在虚无的地平线了！”小鸟游六花语气激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虚无的地平线。
大概是电车站之类的地方吧？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折木源问。
他记得前两天还和比企谷八幡在麦当当与小鸟游六花碰了个面。
“逃回来了！”小鸟游六花语气里带着莫名的骄傲。
折木源沉默了一下，“跟父母说清楚了吗。”
小鸟游六花刚想要说什么，手机似乎被旁边的另一个人拿过去了。
“那个，那个，贤者先生您好！打扰了！”小鸟游六花旁边的男生支支吾吾地说着，“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从立花的老家出发坐电车回到市区了，但是我们下错站了……那是最后一班电车，周围也没有出租……”
“为什么不找家里人帮忙？”折木源有些疑惑。
被称作勇太的男生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就被小鸟游六花抢了过去。
“契约！我们的契约！还记得吗！”
折木源想起来了。
那次在AngelLadder签订的“友谊契约”。
“我们在这个位置！路上小心！”
小鸟游六花发了一个定位过来，然后因为信号的原因，语音通话自主中断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折木源沉思片刻，决定把上次在AngelLadder的人情还回去。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Chef，想让他开车来接送。但想到他应该还在整理行李准备明天一早的飞机，折木源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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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结弦半蹲着，闭上一只眼，握着单反相机不熟练地对焦着。
镜头对着一只死去的乌鸦尸体，不断地按下快门。
“这个东西有趣吗。”折木源在西宫结弦身边蹲下。
他跟着西宫结弦从正午走到黄昏，从市中心走到偏僻的街道。
期间拍了一只被汽车碾过的老鼠，一只死在垃圾桶边上的野猫。
现在西宫结弦正从不同角度拍摄乌鸦的尸体。正面、侧面、左面，还用树枝挑了挑，翻了个身又拍一遍。
“不有趣吗。”西宫结弦轻声说。
“你现在说的话像是番剧里的大反派。”
“你知道尸体的意义吗。”
稍显惊悚的话题。
“你最好给我讲出一些有哲理的话，”折木源蹲在一旁，看着那只乌鸦的尸体，“不然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乌鸦被咬断了脖子，也许是野猫，但不知道为什么落在这里。
“有的人觉得，留在别人心中也算是一种生存方式，”西宫结弦按下快门，凌乱的短发随意飘在两侧，“但其实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看法，它会削减人对死亡的敬畏。”
西宫结弦深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情感流动，她面无表情地调整焦距与光圈，不断拍摄新的照片。
“咔嚓”。
她又拍了两张。
“尸体的丑陋会让人对死亡产生恐惧，恐惧会让人重新活着，”西宫结弦轻轻地说，“它的意义，就在于激发人对于生的渴望。”
西宫结弦的言下之意其实很明显，她想用动物的尸体来打消姐姐轻生的念头。
怎么说呢。
过于关注别人，却不怎么关心自己，某种程度上和折木源很像。
折木源没什么精神气地抬头，看着电线杆上活蹦乱跳的乌鸦。
“你国中三年级？”折木源问。
“对。”
“好好念书。”
“……”西宫结弦侧目而视。
她经常逃学，对学校有强烈的疏远感。
“虽然思考没什么不好，但是……”折木源顿了顿，“不说了。”
“你要说什么。”西宫结弦问。
“不说了。”
“你是不是还没编好。”
“对。”折木源痛快地承认了。
电线杆上的乌鸦突然落下来，在同类尸体旁边蹦蹦跳跳的。
它凝视了一会儿同伴的尸体。
“可以了，走吧。”
折木源突然单手提起西宫结弦的后领，像是拎着一只小猫似地往另一边走。
“喂！你干什么！”西宫结弦不满地喊道。
但她个子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在半空中扑腾着。
没想到看似瘦弱的折木源力气竟然这么大。
“接下来的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看。”折木源有意无意地说。
“你最多也才高中吧！”
西宫结弦知道食腐动物会对同伴的尸体做出什么来，她只是对折木源倚老卖老的语气感到不满。
“对，高二，要叫我前辈。”
……
提着西宫结弦走回市区，已经是晚上了。
天空黑暗深邃，城市光芒四射。
两人没有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找了个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吃麦当当。
西宫结弦在左侧，麦当当的袋子在中间，折木源在右侧。
小路边偶尔跑过一名夜跑者。
“你竟然是个好人。”
西宫结弦似乎忘记了之前折木源对她做的粗暴举动，从盒子里面拿了一个麦辣鸡翅，没戴手套，直接就这么吃了起来。
“请你吃麦当当的都是好人吗。”
折木源夹着一根薯条，脑海里回忆着平冢静抽烟时候的样子，开始复刻她的姿势。
西宫结弦想了想，说：“我以为你是那种‘别靠近我’的类型，结果试着打招呼，你竟然回应我了。”
“也还是分人的。”
“看脸吗。”
“有可能。”
一只乌鸦扑扇翅膀，落到折木源面前。
折木源丢了根薯条给它，它叼起来后又扑扇着翅膀跑了。
“你要追我姐姐吗。”西宫结弦吮了吮手指问道。
“别吧，我招架不住这种过于友善的类型。”
“那为什么请我吃饭。”
“挺像的，”折木源顿了顿，“你和我。”
“你是说这张脸吗。”
西宫结弦指了指自己精致的脸蛋，手指上还残留着鸡翅的油。
“也行。”折木源看了看后，点点头。
两个人的外表只有两个共同点。
好看，以及独有一份的颓废疲倦与消极厌世，对生活似乎都不抱什么期望，顺其自然地苟且着。
吃完麦当当，把垃圾收进袋子里装好。
然后，Line的语音通话响起。
折木源娴熟地掏出手机。
“吸血鬼的朋友是狼人吗。”西宫结弦抬头问。
“按照基本设定的话，吸血鬼和狼人是世仇，一般不会成为朋友，”折木源耐心地说，“给我打电话的是邪王真眼使。”
西宫结弦歪了歪头，散乱的黑发倾泻到一边。
因为早熟的缘故，她不太理解这类拉风的外号。
接起小鸟游六花的电话，还没等折木源开口，就听到语音另一头中二满满的声音。
“勇太！坚持住！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
不出意外的话，小鸟游六花所说的援军，指的就是折木源。
至于勇太……是个男生吧。
小鸟游终于找到靠谱的玩伴了吗。
可喜可贺。
“贤者导师！我们被困在虚无的地平线了！”小鸟游六花语气激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虚无的地平线。
大概是电车站之类的地方吧？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折木源问。
他记得前两天还和比企谷八幡在麦当当与小鸟游六花碰了个面。
“逃回来了！”小鸟游六花语气里带着莫名的骄傲。
折木源沉默了一下，“跟父母说清楚了吗。”
小鸟游六花刚想要说什么，手机似乎被旁边的另一个人拿过去了。
“那个，那个，贤者先生您好！打扰了！”小鸟游六花旁边的男生支支吾吾地说着，“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从立花的老家出发坐电车回到市区了，但是我们下错站了……那是最后一班电车，周围也没有出租……”
“为什么不找家里人帮忙？”折木源有些疑惑。
被称作勇太的男生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就被小鸟游六花抢了过去。
“契约！我们的契约！还记得吗！”
折木源想起来了。
那次在AngelLadder签订的“友谊契约”。
“我们在这个位置！路上小心！”
小鸟游六花发了一个定位过来，然后因为信号的原因，语音通话自主中断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折木源沉思片刻，决定把上次在AngelLadder的人情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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