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对七星候选人的考核
玉京台。
月海亭门口。
“站得我腿都麻了……真不知道那考察官在想些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连张椅子都没有！我也曾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站着等别人！”
“啊，我倒是……觉得还好……”
“你那是习惯了，总是像这样接受现状的话，将来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好了两位，为这点小事争吵，实在有些不值……乾玮，你刚刚的话有些重了……明博，你也别太计较……站了许久，谁都有些焦躁。”
“我看不如这样，既然没规定我们一定要站着等，那我们不如去附近商会借几张椅子？”
“好！虽然那些椅子材质一般，但非常之时，能用就行。”
“……”
良好的听力，隔很远就把抱怨声收入耳中，来自于那三位候选人。
经商出身，带有几分傲慢和娇贵的乾玮。
在总务司任职，胖实敦厚的明博。
不久前求学游历归来，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知易。
夏天与夜兰回到玉京台，并没有直接过去碰面，表明考察官的身份，而是站在远处故意「刁难」一番。
同时，也在凉亭看完了他们三人的规划书。
……
乾玮的规划书。
上面谈及了许多商业上的问题，不少见解鞭辟入里，主要观点是「规矩与利益缺一不可」。
总体看，非常优秀。
但刚刚的对话里，他的态度很傲慢且急躁，在性格上需要进一步考察。
……
明博的规划书。
涉及到了内政民生的方方面面，讲究一个「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这样的概念，自然会受到多数人的欢迎。
但总体来说，比较笼统，有假话、空话的嫌疑。
……
最后是知易的规划书。
涉及到内政、外交、监察等各方各面，非常详实。
看上去以「解决问题」为核心，针对各种问题都给出了简洁明确的解决方案。
且是三份规划书中，页数最多的。
但因为实在是太厚了，短时间内只能粗略的翻阅。
在刚刚听到的对话里，这位知易也是劝阻了另外两人的争端。
就以暂时的印象，可以说没有缺点。
……
毕竟涉及到「天枢星」的选拔，三人都卯足了力气，极尽全力的完善内容，不想留下遗憾。
仅从笔试文墨，虽有优劣之分，但差距并不明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具体效能，还是得看实践如何。
合上规划书，瞧那三人实在是等不住了。
夜兰和夏天才过去。
“久等了，我是这次负责选拔工作的考察官。”
夜兰还算是给面子表示歉意，但那位骄傲的乾玮，却是无法消气，语调上难免有些挖苦之意。
“哦？你们两位就是这次的考察官吗？本来以为像这么重要的事情，会是凝光大人亲自来考察，没想到居然来了我不认识的人……”
他对同为经商发家的凝光，无比崇拜
没能见到自己的偶像，难免有些失望。
谈及自己的规划书，乾玮信心满满：“我的规划你们应该看过了吧？要是有理解不了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讲讲！”
几分迟疑，又盯着夏天看了几眼：“……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位「大英雄」？既然你声名在外，想必也有些才学，说不定能理解我的构想……”
这算是夸赞吗？
夏天皱起眉头，全然没有一点高兴。
只觉得……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样的性格，就是再有才干，也难以胜任高位！
……
过于傲慢的语气，让人生厌。
对乾玮的简略问询后，就转向了第二位候选者。
“我是明博……隶属于总务司。”
“我在总务司工作了九年……五个月……零三天，先后处理过……两千三百四十七宗事件。”
“还有十二起正在处理……预计大概……十六天后会全部解决。”
“目前我的工作与城市规划相关，也在负责账目验收与核对，准确来说是三部分账目，分别是……”
“……”
从话语里的各种精确数字，就明白这位明博对事务的上心。
可说起话来总是磕磕绊绊，不是因为深思熟虑，而是有什么语言障碍。
这……
堂堂七星选拔，怎么全都这种有缺陷的人啊？
不是性格缺陷，就是生理缺陷……整个璃月，就没有好人了吗？
难怪天叔都到退休的年龄了，还要继续抗着。
难怪凝光想让自己来……和自己比，这两位确实差远了！
……
最后一位是知易。
在三人之中，外形最佳，性格最好。
“你们好，呼……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
“不知两位想问些什么？既然是考察，我会尽可能的，在我能力范围内予以回答。”
犹如贵族教育下的谈吐和仪表，又比贵族要和蔼谦逊。
夜兰似乎也是最中意此人，所提的问题最为核心。
“我看你的规划涉及各个领域，但你好像并未从事许多职业，你能保证自己的规划切实可行吗？”
知易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对于规划，我很有信心，我曾外出考察许多地方，与当地更为专业的人进行交流，最终得出结论。”
“当然，不同问题之间错综复杂，对应的结论也有冲突，所以我想要的是「平衡」，也就是在所有问题中找到一个「最优解」。”
夜兰又问：“那你怎么判断自己得出的「最优解」是真是假呢？”
知易停顿片刻，不慌不忙的总结语言：“规划施行前，有我的同僚以及月海亭的秘书们进行评估，规划施行后，一切以最终效果为主……如果真的是我判断失误，我会为此承担相应责任。”
最优解本身就不可能存在，也无法被保证……但愿意承担责任的勇气，加分很多。
“……”
后续，无论问题如何刁钻，这位知易都能很得体的回答。
即便遇到无法回答的问题，也会坦诚的致歉，并表示会努力学习。面试和笔试……看来，他都是第一名。
……
问完话，将那三人打发走，夜兰和夏天又回到凉亭。
刚刚的询问，全是夜兰负责。
那总结，自然就交给了夏天。
否则就和派蒙一样，变成了一个纯纯的无用挂件！
“乾玮见识不凡，他在规划里写的许多策略都切中要害，但他为人很有傲气，非常固执，也不太愿意体察身边人的感受……作为当权者，这点太过致命。”
“明博的规划更加全面，也更加稳健，能看出他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在细节处理上很出彩，但他与乾玮似乎是两个极端……明博不善言辞，在与人交流中显得很弱势。”
“最后是知易，他的规划详实、方略可靠，涉及领域十分广泛，颇为难得，不下苦工是做不到的……而且他性格谦和，待人接物也没什么问题。”
“……”
越总结，越觉得讨论的多余。
“就这三人目前表现出来的水平，差距实在太大，完全不知道那两位要怎么和知易争……”
对于夏天的结论，夜兰不置可否，感叹的摇摇头：“这算好，还是不好呢？”
如果是知易太过优秀，那自然是好事，表明璃月将会迎来一名优秀的「天枢星」。
如果只是因为其他两位太差劲，那不免要为璃月的未来担忧。
“让我感兴趣的，是知易的许多观点，都与天叔不谋而合……”
夜兰若有所思，没有把话语说透，拍拍夏天的肩膀：“我们去和天叔汇报吧！”
……
再见天叔，是在他家中，很朴素的二层居民房。
在门外就有闻到鲜美的鱼汤香味，以为是他女儿慧心在弄午餐。
却没想，开门的会是知易！
不过半小时，才在玉京台分别，此刻又巧合的在这里碰见，而且……他似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等于说，是刚刚结束完面试，就立刻跑来天叔这里。
难道是知道天叔在这场选拔中，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所以故意来这里争取表现分吗？
但知易见到夏天和夜兰，没有半点守株待兔的得逞，他很是惊讶：“是考察官……你们怎么……”
是真的巧合？还是演技太强？
夜兰说话直白，甚至有些不满：“知易，你可知道，现在是考察的关键时刻，你来天叔这里……会不利于风评。”
“谢谢提醒，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想偷偷的……呵呵。”
知易没有装傻，也没有担心影响风评的紧张和后悔：“我能有机会进入总务司，全是天叔的栽培，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放心……如果为了成为晋升，就不能在「老师」身体抱恙的时候来看望，那我另可放弃这次的机会！”
眼瞳有泪光闪烁，是为「老师」身体抱恙在伤心。
“知易，你先走吧。”天叔听到门外的动静，从里屋出来。
知易赶忙过去搀扶，很是不放心：“可是慧心小姐还没回来……”
天叔拒绝了扶持，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确实身体不好了，但还没有糟糕到必须有人服侍……谢谢你特意来为我煮鱼汤。”
“那……”知易没有强求，转而向夏天和夜兰鞠躬：“麻烦二位，在慧心小姐回来之前，照顾好天叔。”
讲道理，一般人看到如此懂事孝顺的后生，心中难免会有所动容。
就连夏天都觉得，这人也太离谱了！简直就是典范级别的存在……
可夜兰表情冷漠，没有丝毫触动：“天叔也是我的长辈，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这就是考察官的铁面无私！
……
在知易离开后，三人来到客厅落座。
“天叔，你与知易的关系，不一般吧？难道是什么故旧之后吗？”
夜兰早有怀疑，她看知易的规划书，和天叔的风格很相似，说是代写都有可能！
“怕影响你们的判断，我才一直没说，现在嘛……”
天叔略有迟疑，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其实……与知易的认识，只是一个意外。”
“刚开始我们只是偶然认识的钓友，后来慢慢熟络，才开始聊各种话题。”
“知易出身寒门，父母过世很早……但他天赋出众，学什么都很快。”
“看到他，我就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于是经常在钓鱼的时候指点他几句，他也会很快领悟。”
“不知不觉，他就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没，现在想想，真是令人既欣慰又感慨。”
“……”
老人都有同样的习惯，就是说起一些往事来，往往无法停下。
但夜兰没有像对那三位候选人一样粗鲁打断，而是静静的听天叔把故事说完。
最后，天叔无比惆怅的叹息：“年轻人一个个成长起来，我也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生老病死果然是人人都绕不开的坎……”
夜兰笑笑：“我怎么觉得天叔的身体还很硬朗，能再为工作辛劳几年？”
这令夏天侧目，原来这人……还有点人情味？知道说乖话安慰人，还以为是那种话题终结者、超级毒舌妇呢！
“你啊你，用不着安慰我，精力不够用也挺好的，卸下了担子，我终于能像个普通老头一样，自由自在地去钓鱼了。”
“天叔还是那么喜欢钓鱼！”夜兰附和着，像是在引导天叔继续说下去。
天叔也不负所愿，又聊起了钓鱼的种种。
“想要消磨时光，钓鱼绝对是不二之选，而且刚钓上的鱼非常新鲜，在水边处理一下，就能煮出一锅鲜美的鱼汤。”
“前段时间，知易还从一位老渔夫手上买到了特别的食谱。”
“最近每次钓鱼，知易都会带一些处理好的辅料，加了辅料之后，味道比以前还要鲜美。”
“真令人回味无穷…可惜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喝不了几次啦。”
说到自处，才算是停下。
“人老了，总是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事……真是抱歉。”
在表达歉意之后，天叔收起和蔼的笑容，叮嘱道：“举贤讲求公正，请你们务必刨除这些外因，将候选人的才华与能力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又怕强调的不够，他再一次复述：“记住……一定要「调查清楚」！”
眼神炯炯，恍如四十岁的青壮年！
夜兰似乎读懂了天叔藏在话语中的意思，镇重的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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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亭门口。
“站得我腿都麻了……真不知道那考察官在想些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连张椅子都没有！我也曾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站着等别人！”
“啊，我倒是……觉得还好……”
“你那是习惯了，总是像这样接受现状的话，将来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好了两位，为这点小事争吵，实在有些不值……乾玮，你刚刚的话有些重了……明博，你也别太计较……站了许久，谁都有些焦躁。”
“我看不如这样，既然没规定我们一定要站着等，那我们不如去附近商会借几张椅子？”
“好！虽然那些椅子材质一般，但非常之时，能用就行。”
“……”
良好的听力，隔很远就把抱怨声收入耳中，来自于那三位候选人。
经商出身，带有几分傲慢和娇贵的乾玮。
在总务司任职，胖实敦厚的明博。
不久前求学游历归来，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知易。
夏天与夜兰回到玉京台，并没有直接过去碰面，表明考察官的身份，而是站在远处故意「刁难」一番。
同时，也在凉亭看完了他们三人的规划书。
……
乾玮的规划书。
上面谈及了许多商业上的问题，不少见解鞭辟入里，主要观点是「规矩与利益缺一不可」。
总体看，非常优秀。
但刚刚的对话里，他的态度很傲慢且急躁，在性格上需要进一步考察。
……
明博的规划书。
涉及到了内政民生的方方面面，讲究一个「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这样的概念，自然会受到多数人的欢迎。
但总体来说，比较笼统，有假话、空话的嫌疑。
……
最后是知易的规划书。
涉及到内政、外交、监察等各方各面，非常详实。
看上去以「解决问题」为核心，针对各种问题都给出了简洁明确的解决方案。
且是三份规划书中，页数最多的。
但因为实在是太厚了，短时间内只能粗略的翻阅。
在刚刚听到的对话里，这位知易也是劝阻了另外两人的争端。
就以暂时的印象，可以说没有缺点。
……
毕竟涉及到「天枢星」的选拔，三人都卯足了力气，极尽全力的完善内容，不想留下遗憾。
仅从笔试文墨，虽有优劣之分，但差距并不明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具体效能，还是得看实践如何。
合上规划书，瞧那三人实在是等不住了。
夜兰和夏天才过去。
“久等了，我是这次负责选拔工作的考察官。”
夜兰还算是给面子表示歉意，但那位骄傲的乾玮，却是无法消气，语调上难免有些挖苦之意。
“哦？你们两位就是这次的考察官吗？本来以为像这么重要的事情，会是凝光大人亲自来考察，没想到居然来了我不认识的人……”
他对同为经商发家的凝光，无比崇拜
没能见到自己的偶像，难免有些失望。
谈及自己的规划书，乾玮信心满满：“我的规划你们应该看过了吧？要是有理解不了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讲讲！”
几分迟疑，又盯着夏天看了几眼：“……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位「大英雄」？既然你声名在外，想必也有些才学，说不定能理解我的构想……”
这算是夸赞吗？
夏天皱起眉头，全然没有一点高兴。
只觉得……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样的性格，就是再有才干，也难以胜任高位！
……
过于傲慢的语气，让人生厌。
对乾玮的简略问询后，就转向了第二位候选者。
“我是明博……隶属于总务司。”
“我在总务司工作了九年……五个月……零三天，先后处理过……两千三百四十七宗事件。”
“还有十二起正在处理……预计大概……十六天后会全部解决。”
“目前我的工作与城市规划相关，也在负责账目验收与核对，准确来说是三部分账目，分别是……”
“……”
从话语里的各种精确数字，就明白这位明博对事务的上心。
可说起话来总是磕磕绊绊，不是因为深思熟虑，而是有什么语言障碍。
这……
堂堂七星选拔，怎么全都这种有缺陷的人啊？
不是性格缺陷，就是生理缺陷……整个璃月，就没有好人了吗？
难怪天叔都到退休的年龄了，还要继续抗着。
难怪凝光想让自己来……和自己比，这两位确实差远了！
……
最后一位是知易。
在三人之中，外形最佳，性格最好。
“你们好，呼……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
“不知两位想问些什么？既然是考察，我会尽可能的，在我能力范围内予以回答。”
犹如贵族教育下的谈吐和仪表，又比贵族要和蔼谦逊。
夜兰似乎也是最中意此人，所提的问题最为核心。
“我看你的规划涉及各个领域，但你好像并未从事许多职业，你能保证自己的规划切实可行吗？”
知易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对于规划，我很有信心，我曾外出考察许多地方，与当地更为专业的人进行交流，最终得出结论。”
“当然，不同问题之间错综复杂，对应的结论也有冲突，所以我想要的是「平衡」，也就是在所有问题中找到一个「最优解」。”
夜兰又问：“那你怎么判断自己得出的「最优解」是真是假呢？”
知易停顿片刻，不慌不忙的总结语言：“规划施行前，有我的同僚以及月海亭的秘书们进行评估，规划施行后，一切以最终效果为主……如果真的是我判断失误，我会为此承担相应责任。”
最优解本身就不可能存在，也无法被保证……但愿意承担责任的勇气，加分很多。
“……”
后续，无论问题如何刁钻，这位知易都能很得体的回答。
即便遇到无法回答的问题，也会坦诚的致歉，并表示会努力学习。面试和笔试……看来，他都是第一名。
……
问完话，将那三人打发走，夜兰和夏天又回到凉亭。
刚刚的询问，全是夜兰负责。
那总结，自然就交给了夏天。
否则就和派蒙一样，变成了一个纯纯的无用挂件！
“乾玮见识不凡，他在规划里写的许多策略都切中要害，但他为人很有傲气，非常固执，也不太愿意体察身边人的感受……作为当权者，这点太过致命。”
“明博的规划更加全面，也更加稳健，能看出他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在细节处理上很出彩，但他与乾玮似乎是两个极端……明博不善言辞，在与人交流中显得很弱势。”
“最后是知易，他的规划详实、方略可靠，涉及领域十分广泛，颇为难得，不下苦工是做不到的……而且他性格谦和，待人接物也没什么问题。”
“……”
越总结，越觉得讨论的多余。
“就这三人目前表现出来的水平，差距实在太大，完全不知道那两位要怎么和知易争……”
对于夏天的结论，夜兰不置可否，感叹的摇摇头：“这算好，还是不好呢？”
如果是知易太过优秀，那自然是好事，表明璃月将会迎来一名优秀的「天枢星」。
如果只是因为其他两位太差劲，那不免要为璃月的未来担忧。
“让我感兴趣的，是知易的许多观点，都与天叔不谋而合……”
夜兰若有所思，没有把话语说透，拍拍夏天的肩膀：“我们去和天叔汇报吧！”
……
再见天叔，是在他家中，很朴素的二层居民房。
在门外就有闻到鲜美的鱼汤香味，以为是他女儿慧心在弄午餐。
却没想，开门的会是知易！
不过半小时，才在玉京台分别，此刻又巧合的在这里碰见，而且……他似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等于说，是刚刚结束完面试，就立刻跑来天叔这里。
难道是知道天叔在这场选拔中，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所以故意来这里争取表现分吗？
但知易见到夏天和夜兰，没有半点守株待兔的得逞，他很是惊讶：“是考察官……你们怎么……”
是真的巧合？还是演技太强？
夜兰说话直白，甚至有些不满：“知易，你可知道，现在是考察的关键时刻，你来天叔这里……会不利于风评。”
“谢谢提醒，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想偷偷的……呵呵。”
知易没有装傻，也没有担心影响风评的紧张和后悔：“我能有机会进入总务司，全是天叔的栽培，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放心……如果为了成为晋升，就不能在「老师」身体抱恙的时候来看望，那我另可放弃这次的机会！”
眼瞳有泪光闪烁，是为「老师」身体抱恙在伤心。
“知易，你先走吧。”天叔听到门外的动静，从里屋出来。
知易赶忙过去搀扶，很是不放心：“可是慧心小姐还没回来……”
天叔拒绝了扶持，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确实身体不好了，但还没有糟糕到必须有人服侍……谢谢你特意来为我煮鱼汤。”
“那……”知易没有强求，转而向夏天和夜兰鞠躬：“麻烦二位，在慧心小姐回来之前，照顾好天叔。”
讲道理，一般人看到如此懂事孝顺的后生，心中难免会有所动容。
就连夏天都觉得，这人也太离谱了！简直就是典范级别的存在……
可夜兰表情冷漠，没有丝毫触动：“天叔也是我的长辈，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这就是考察官的铁面无私！
……
在知易离开后，三人来到客厅落座。
“天叔，你与知易的关系，不一般吧？难道是什么故旧之后吗？”
夜兰早有怀疑，她看知易的规划书，和天叔的风格很相似，说是代写都有可能！
“怕影响你们的判断，我才一直没说，现在嘛……”
天叔略有迟疑，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其实……与知易的认识，只是一个意外。”
“刚开始我们只是偶然认识的钓友，后来慢慢熟络，才开始聊各种话题。”
“知易出身寒门，父母过世很早……但他天赋出众，学什么都很快。”
“看到他，我就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于是经常在钓鱼的时候指点他几句，他也会很快领悟。”
“不知不觉，他就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没，现在想想，真是令人既欣慰又感慨。”
“……”
老人都有同样的习惯，就是说起一些往事来，往往无法停下。
但夜兰没有像对那三位候选人一样粗鲁打断，而是静静的听天叔把故事说完。
最后，天叔无比惆怅的叹息：“年轻人一个个成长起来，我也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生老病死果然是人人都绕不开的坎……”
夜兰笑笑：“我怎么觉得天叔的身体还很硬朗，能再为工作辛劳几年？”
这令夏天侧目，原来这人……还有点人情味？知道说乖话安慰人，还以为是那种话题终结者、超级毒舌妇呢！
“你啊你，用不着安慰我，精力不够用也挺好的，卸下了担子，我终于能像个普通老头一样，自由自在地去钓鱼了。”
“天叔还是那么喜欢钓鱼！”夜兰附和着，像是在引导天叔继续说下去。
天叔也不负所愿，又聊起了钓鱼的种种。
“想要消磨时光，钓鱼绝对是不二之选，而且刚钓上的鱼非常新鲜，在水边处理一下，就能煮出一锅鲜美的鱼汤。”
“前段时间，知易还从一位老渔夫手上买到了特别的食谱。”
“最近每次钓鱼，知易都会带一些处理好的辅料，加了辅料之后，味道比以前还要鲜美。”
“真令人回味无穷…可惜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喝不了几次啦。”
说到自处，才算是停下。
“人老了，总是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事……真是抱歉。”
在表达歉意之后，天叔收起和蔼的笑容，叮嘱道：“举贤讲求公正，请你们务必刨除这些外因，将候选人的才华与能力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又怕强调的不够，他再一次复述：“记住……一定要「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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