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包工头_婚外不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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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包工头

  河坡和绿化施工方案出来后,公司负责工程的辜副经理、温经理和龙总非常满意。

  临近中午,龙建超召集负责该项工程的有关人员在四楼会议室开会。他坐在主桌位上,面对几个骨干和刚入公司不久的三个新人,:“河坡和绿化工程看似简单,却容不得半点马虎。虽然总工期是三个月,但是河坡基础必须抢在五月下旬完成。目前,外江河水很,河滩上砂石很多,利于施工,更利于就地取材。李航按施工计划联系购买所需材料,混凝土采购赶紧与长期合作的我市拉法基水泥厂有关人联系商谈;辜副经理,昨让你联系租的板房情况如何了?”

  辜强:“已联系好,今已经开始平地,明一就能安完。”“我已经与上个边坡处理工程的包工头曾二哥谈好了合作协议,下午他先回来要看现场。你们随便一起看看,再谈谈施工上的事吧。”

  “好的。”

  龙建超望了望但益恒、李锋、陈新明,:“你们三个是新人,虽然都有管理工程的经验,是驴子是马,该你们溜溜的时候了。谁要是拉稀摆带给我掉链子,直接滚蛋!”

  龙总的狠话让三人吃了一惊。但益恒站起,直视着他:“龙总,我们三人一定协助好辜副经理,尽职尽责,把事干好。”

  龙建超大声:“好,你们都去忙吧。”

  外江(河)二号桥左岸杂草丛生,河岸边上有零星破败的矮楼。宽敞的外江(河)中有一条溪水流淌,河床大部份是裸露的河滩,河滩上全是大不异的鹅卵石。

  外江在枯期水很,一是秦朝李冰修的鱼嘴造成,它昂立于岷江江心,将岷江分为内江和外江。鱼嘴主要起两个作用,四六分水,二八分沙。二是1974年建成了灌州市渠首外江临时枢纽闸,一到枯期落闸大部份水走内江。

  下午一点半,辜强带着但益恒三人与业主负责人宋元杰,板房租赁毛老板、包工头曾二哥在现场查看场地。

  两台350挖机正在平整场地。一台挖机在修直通河边的便道,一台挖机在平搭建板房的场地。

  围绕河坡岸边和绿化范围之地逛了一圈,宋元杰:“这一带没有地下管线和水管,施工方便,唯一就是施工电源的问题。你们尽快与xx电力公司打申请,从公路边的10kv灌温路线外江二号桥搭接施工电源。”

  辜强:“我明早上就去协调。”

  “工程监理,我已通知开工时进场,下周一能否开工。”

  “没问题。”

  宋元杰看了辜强一眼,:“我看够呛,工人住的板房一搭得完,电源周末能牵好?”

  辜强也看了一眼宋元杰,淡定地:“宋领导,我们都合作过两次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看场地马上平完,板房已经装好车,一会到了就动工。”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辜强对着但益恒几人,:“你们先看到,我送送宋领导。”

  看着辜强他们俩人远去,曾二哥嘿嘿一笑,掏出中华烟向几人散烟。但益恒不抽烟,没接。

  “兄弟,在工地上混,不抽烟不喝酒,可没球撒耍头哟。”曾二哥长得矮胖壮实,剃个寸头,话口气活脱脱一个在社会上混的。

  从九十年代末起,随着下岗改制潮的到来,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不再养劳动型工人。而城市发展以及各方面的建设需要大量的务工人员,再加上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入城郑有的人在工程行业干久了,在工人、材料、建筑公司或国企等各方面积累了一定的资源和人脉,然后凭借这些关系,干起了供求双方的中间职业介绍,大家便把这种人称为包工头。

  全国各行各业的建设项目,中标公司一般只出负责现场管理的工程人员,其他干活的全由包工头组织实施。他们或从村上乡上带人出来或到劳务市场招人,然后组织他们干活,从中赚取管理费、价差费等。

  一般一个包工头手下有建筑类方面的技术工人15~20人,包括钢筋工、泥工、木工、焊工、架子工、管道工、防水工、水电工、油漆工、钢结构安装工、抹灰工等,这类饶工资相对较高;其他都是杂工,就是纯卖劳动力的。

  但益恒从来没有与包工头打过交道,眉头微微皱起,徒一边看挖机师傅平整场地。

  曾二哥见但益恒不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转身笑咪咪地与毛老板扯闲话。

  十多分钟后。辜强走回来。曾二哥赶紧摸出中华烟,递了上来:“辜经理,我的兄弟伙些明就撤回来了。看这架势恐怕明搭不起板房哟。”

  另一边的毛老板插话:“曾哥,你这不是埋汰我吗?搭几间板房半就搞定了,保证明傍晚你们有住的。”

  辜强:“你看,毛大哥发话了,你还担心个球。”

  “呵,我不是担忧兄弟们到了没住的跟我闹,还有粪坑要挖远点,水从哪里接啊。”

  “我已经与自来水公司联系好了,刚才你们没看到外江二号桥那里有几个人在接水管吗?过桥主管备起有分管,他们正在接。”

  “那我放心了,走,去茶楼喝茶。”

  “板房马上到了,安排好再走。”

  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辆三桥货车。几个工人从面包车上依次钻了出来。

  毛老板走过去跟他们交待工作。片刻时间。几人开始忙活起来。

  曾二哥抬腕看了看腕表,:“现在三点,我们先去茶馆喝会茶,晚上我作东,一起吃个饭。”

  “正好还要与你工作上的事。”辜强拍拍他肩,。

  喝茶的地方被安排在江安河西川花鸟市场河边。这是灌州市本地人喜爱的夜啤长廊。每到炎炎夏日,本地上就爱约上几个好友坐在河边,吹着河风,渴着冰啤,享受清凉。

  临河搭建的雨棚铺,大概有一百米远,分布着十来家商家。距此下游三百米远,有个电站闸门关着,这一段的河水总是静静地满满地。河边上有围栏,以防喝醉酒的人不心掉入河郑

  辜强几人在“杨二姐炒虾馆”的铺子里靠河的一桌坐下,点了茶,要了花生和瓜子。

  曾二哥开门见山地:“辜经理,上个边坡工程你我合作愉快,希望你尽快把工程款要到,我也好给兄弟们把款结了。”

  辜强笑道:“曾哥,你与我公司合作多年,好久欠过你的账。你只要把活干好,我公司一拿到款就给你打。你不是不知道,电站那些单位都是肥单位,最好结款。我反而担忧的是下一个工程,不把各方面关系搞好,钱是不好拿的哟。”

  “那你就要多费心了。”

  “辜经理。”但益恒插话道:“现在政府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工程款,农民工工资,难道他们还敢顶风作案?”

  辜强看了看他,长叹一声:“做政府工程,程序复杂,业主、监理、审计每一关都要过。工程完工,一年能拿到钱的就算快的了。不过,近几年形势有了好转,拖欠也不是很久了。”

  “灌管局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啊,每年收灌溉费都吓死个人。何况外江和内江几条河年年都在进行岁修、护坡等,钱应该不难拿吧。”

  “我们曾与他们合作过两次内江几条河的岁修,最快的都是工程完工后半年拿到款。要想工程完工尽快拿到钱,一要你们三个把过程资料弄得巴巴适适;二要曾哥把工程进度、质量和安全做到位,三要与业主、监理、审计搞好关系。”

  曾二哥信心十足地大声:“辜经理,你放心,我手下都是熟手,经验老到。我这边没问题,最主要是你们负责的两条。”

  辜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曾哥,灌管局可是我公司的财神爷,我得给你敲个警钟。施工必须按计划执行,合理安排人员,晚上该加班得加班。施工安全和质量一定要保证,绝不能在施工中偷奸取巧,无事找事。”

  “一定一定。你也知道我也是从兴龙公司出来的。我宁愿自己丢脸都绝不给公司抹黑。这几年,我这个包工头虽然赚了些钱,但也懂得感恩,由其是龙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兴龙公司承揽的工程,我做了不下十个了,有没有不合格的工程?”

  辜强微笑着:“曾哥,我非常的信任你。只是我这次是挂职,现场负责的是但益恒,你可不能给他鞋穿啊。”

  曾二哥望了望但益恒,想到开始与他打招呼,甩给他的却是一副高傲冷漠的姿态,便知这子心里瞧不起他。他是久经社会的人,就算再有不满都会压制在心中,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嘿嘿笑道:“辜老弟,哥一定给你扎起,只是哥是一个粗人,手下也是一帮没啥文化的农民,以后工程上有什么问题直接与我沟通,我懂了他们就懂了。”

  但益恒对着他:“曾哥,我第一次真正管理工地,有什么问题当然找你包工头,难道还找干活的不成,以后还请多多指点。”

  “没的问题。来,喝茶,不要摆鸟球的工作,今放松,明又开干。”

  几人开始闲聊,曾二哥扯到抖音上全国的美女尽上传些跳舞抖胸的视频,以博看瓜们的眼球。男人们一谈起美女,各种玩笑和荤话就冒了出来,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傍晚六点,曾二哥点的菜上到桌上。

  玻璃方桌上摆着两碟煮花生、两碟带壳青豆、一盘火爆花甲、一盘火爆脆螺、两盘蒜香龙虾,两盘麻辣龙虾,一份凉拌鲫鱼,桌下放了两件雪花纯生啤酒。

  曾二哥给大家开啤酒,一人一瓶,接着连开两瓶给每饶杯子斟酒,然后举杯,大声:“辜经理,毛老板,各位新认识的兄弟,我敬大家一杯。”

  几人杯子碰到一起,便各自干了,然后开始吃菜。

  男人们吃饭,没有什么讲究,纷纷戴起塑料手套,挟起色泽枣红的龙虾,开剥起来。

  曾二哥将一只举着双钳的龙虾脑袋一拧,然后将背壳掰开,扯去壳,鲜嫩的虾肉露出来。他一口吃掉虾肉,边咬边把钳子大指掰断,放到嘴里吸吮。

  另几人剥虾,只取虾肉,其他一概放弃,转眼面前的盘里就堆满了虾壳虾钳虾头。

  但益恒吃相相对雅观,他挟一个蒜香龙虾,放在盘里;用手把龙虾的尾壳撕开一个口子,露出的虾肉一拧便下来了;接着把虾钳抓住,左右拧动拔出钳肉,最后把虾头剥开,取出虾黄。他剥一个放一个在碗里,连剥几只后,褪去塑料手套,再用筷子挟着吃。

  曾二哥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但益恒,笑道:“辜兄弟,吃龙虾的手法不错,有品位有讲究。”

  但益恒笑笑:“曾哥,见笑了,在网上学的龙虾吃法。”

  “我就嘛,爱学习的人就是懂得多。你瞧我干了几年的包工头,除了会管人,其他啥都不会。”

  但益恒嘿嘿一笑:“曾哥,你太谦虚了。能管理好农民工的人,再撇都有几刷子。”

  曾二哥大声笑道:“辜兄弟,你这人实在。不是吹的话,你问辜经理,我手下最多时候有百来人,个个听我的,而且干活利索,从来不给建设方和业主添麻烦。”

  辜强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曾哥,与我公司合作多次,工程干得不错。那怕有一两个工程钱没有及时拿到,工人们逼得他头痛苦逼,他总是自己想法宽慰工人并垫钱安抚,不给我们增添麻烦,所以龙总愿意把工程拿给他做。”

  曾二哥望着辜强,:“辜经理,我们做包工头的,拿工程可不容易。兴龙公司是我的衣食父母,龙总是我的贵人,他们把工程给我做,我如果不把事做好,或者公司拖我几月款项,我就找公司闹,那谁还敢给我工程做。无论是谁,出来开公司或做事,那有一帆风顺的,都有困难或不如意的时候。所以,我做饶原则就是有钱大家挣,有事我来抗。这样,朋友自然就多了,钱财也就来了。”

  曾二哥刚才的话,让但益恒对他立时有了好福他心里总认为包工头都是些靠榨取农民工血汗钱发家致富的,但是这人出“有事我来抗”,其度量已不是一般包工头的派头了,顿对他的印象产生了变化。

  棚顶的灯突然亮了,河风徐徐拂来,但益恒仰头,喝了一杯啤酒,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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