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_迟一分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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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第 38 章

  “不做什么。”

  南雪轻轻地拿开了扶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垂落在一边。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那首英文民谣还在没完没了的车轱辘。车靠着路边停,旁边恰好有一盏路灯,苍白的灯柱下,雪花一片一片打着旋。sDしCΗxWΖ.℃ō

  “尤馥真的对我挺好的。”

  舒予白摇下了车玻璃,外头一股冷风夹着雪花席卷进来,冻的人稍微清醒了些。

  “真的?”

  南雪反问。

  舒予白转眸,看清了眼前这人的表情。

  她那张雪白的小脸映着烟灰色的玻璃,有一种苍白而无力的冷淡,推开她后,南雪缓慢地离她远了些,静静的靠在驾驶室的座位上,闭了闭眼睛。

  “她现在可能对你挺好的,那以后呢?”

  “你就不怕她变心?”

  “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那不喜欢了,怎么办?”

  舒予白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南雪是不是操心的事情有点多了,这还没在一起,她就开始设想以后分手了之后的事情?而且以她现在的状况,跟尤馥在一起,已经是她自己在高攀了。

  “不喜欢了再说吧。”

  舒予白轻轻笑了笑,说:“好晚了,我想回家睡觉。”

  还有一个周。

  她们就要官宣了。

  南雪想着这句话,车子加速,飞快驶过地面。

  “开慢些。”

  舒予白蹙眉:“雪天,路滑。”

  南雪最终把舒予白送回了家。

  他们的小区有些旧,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个点儿都在家,已经开始休息了。舒予白取了车卡,栅栏打开。

  车子平稳的驶入车库。

  舒予白在座位上收拾东西,一件外套,还有只包。南雪看她一眼,试探着说,想跟着一块儿进屋。车子在车库停好,舒予白有片刻的犹豫。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舒予白下车,低头,长发散着,手轻轻拢一拢大衣外套。

  “不。”

  南雪打开车门下车,肩上挎着黑色的小包,转身干净利落地合上车门:“我想去看看阿姨。”

  “她可能已经休息了。”

  “我...不会吵到她的。”

  南雪小声道。

  舒予白瞧着南雪,车库里光线暗,女孩儿就站在那儿,乌黑的眼珠子瞧着她,像是想凑近的小动物,眼神带着渴望。

  “她......”

  舒予白还未来得及拒绝,南雪立马又找了个理由:“那我去看看小狗。”

  林岚的那只小泰迪还在家。

  她母亲照顾着。

  舒予白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好吧。”

  电梯有些慢,舒予白站在楼下等待,银灰色的电梯门影影绰绰映照出两个女孩儿的身影。

  南雪要做什么呢?

  舒予白不明白她的心思,猜不透。

  索性就不猜了。

  她说她是直的,那就是直的好了。

  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站密闭的小电梯里,有几分尴尬。过了会儿,南雪手机响了,她匆匆看了一眼,接起电话:“爸?”

  “你去哪儿了?”

  南茗卓苍老的声音透着威严:“张姨说你在公司,我去找了,没人。”

  “后来走了。”南雪答:“我去姐姐家玩。”

  南父又一次逼问:“你开走了我的车?”

  虽没开免提,南父的声音仍旧有些大,逼仄的小空间里,嗡嗡直震。

  舒予白也听见了。

  她抬眸,看着南雪,那人很是窘迫,往角落里站了站,低头,乌黑的发丝垂落,挡着脸上的表情。

  舒予白眼睛里染上一丝笑意。

  “对。”南雪垂眸看了舒予白一眼,用手轻轻挡着话筒的位置,说:“我和予白姐在一块儿呢。”

  “晚上不回来了。”

  南茗卓话音微顿:“在她家过夜?”

  “嗯。”

  话筒那边一阵安静,南雪微微屏住呼吸。

  叮——

  电梯开门的声音。

  “那好,早点休息。”

  南父说。

  看样子并未怀疑什么。

  南雪挂断了电话,和舒予白一块儿出门。她家在六楼,不高不矮的。感应灯亮起,两人站在门前,南雪看着不久前贴上的红色春联,那笔迹是舒予白母亲的。

  她母亲会书法,当年也是美院排的上号儿的年轻教授了。

  舒予白在那儿找钥匙,低头,在皮包夹层里摸索一阵,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她捏着钥匙轻轻开门。

  门开了。

  客厅灯亮着,舒予白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布偶猫,脚下还有只巧克力色的泰迪犬,蹲在那儿咬她裤脚玩。

  夜晚,落地窗开着,有几分冷意。

  舒予白母亲回过头看她俩:“哎,小南也来了?”她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去,满脸惊喜:“好久不见了,小姑娘这么大了。”

  她牵着南雪的手,眼睛亮亮的,直笑:“比我还高呢。”

  舒予白的个儿已经算高了,南雪却比她还要高。念高中那会儿,每次运动会举着班牌走操场跑道的都是她。舒予白在场外看着,女孩儿穿着白衬衣黑色短裙,脊背笔直,小腿雪白修长,没有一丝赘肉,走在那儿像个模特儿。

  不知不觉,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舒予白笑笑。

  那只小泰迪见两人回来了,又开始围着南雪打转。她脱下大衣外套,挂在衣帽架是,蹲下身。衣料绷出瘦削的腰线,她食指轻轻挠一挠小狗的脑袋,唇瓣微翘。

  舒予白把包放在沙发上,进屋去看。

  这儿有三个房间,一间母亲住,一间是她卧室,还有间书房。

  怎么安排呢?

  南雪看见了她的纠结,便提着包,放在书房的床上,轻声问:“姐姐,我睡这儿?”

  “随你。”

  只要别和她睡一张床都可以。

  南雪见她答应的这样干脆,眼眸的光消失了,有些沮丧。

  “去洗洗睡吧,孩子。”

  舒予白的母亲李念走过来,轻轻拍了下南雪的脊背,又揉一揉她脑袋:“这么晚了。”

  “我...没有换的衣服。”她看向舒予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几分不自在。

  “没事儿啊。”

  李念笑了:“穿舒予白的。她衣服可多了,小姑娘别嫌弃就好。”

  舒予白看着她俩对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安排好了。

  南雪洗澡出乎意料的快,没多久,浴室响起闷闷的声音:“姐姐,浴巾。”

  这人什么都没带,睡衣穿她的,浴巾也只好用她的。舒予白思绪纷乱,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多想,捧着浴巾,慢慢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条缝儿。

  纤白的手指带着暖热的水雾,指尖透着粉,半透明的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

  舒予白把浴巾递给她,那条缝儿又开的大了些,影影约约瞧见女孩儿瘦削的肩,白皙光滑。

  擦干了身子,舒予白又把自己找到的一件衣服递给她。

  “这是你的衣服?”

  浴室里的人问。

  “嗯。”

  舒予白答:“许久没穿了,干净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开了。

  南雪和她四目相对。

  她穿一件棉白T恤,很宽大,勾勒出一道清瘦的影子。女孩儿锁骨很漂亮,微湿的发梢儿耷在肩上,有浅浅的湿痕晕开。从一片白雾里走来,光滑的红唇微湿,透着水光。

  像清晨的花瓣。

  舒予白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让她进了房间。

  “睡吧,快十一点了。”

  接着就关了灯。

  舒予白自己的卧室在她隔壁,那儿自带浴室。南雪缩在被子里,听见隔壁浴室的水声响起,哗啦啦的,水流似乎顺着凹凸的起伏往下滑落,溅在墙面上。

  水声停下来了。

  一切重归寂静。

  舒予白擦干身子,换了睡衣,摸索到床上,闭上眼睛,南雪的床和她隔着一面墙,两人似乎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有虫鸣的声音。

  “丫头,小南呢?”

  早上李念起的早,她那个年纪的人,生物钟就是那样,六点多快七点就自然醒了。她站在门口张望,南雪的卧室干干净净,被子叠好,人却不见了。

  “她不在房间?”

  舒予白揉揉眼睛。

  她坐起身,一头长发乱乱地散在肩上,怔忪片刻,裹着一件厚棉服下床,穿着拖鞋去看。

  房间的确没人。

  空空荡荡的。

  “南雪?”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也不在客厅。

  过了会儿,舒予白捏着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南雪两个字还在,她戳进去,指尖犹豫片刻,把她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给她打电话问问。”

  李念站在客厅,看她一眼,催促:“这孩子,走了也不说一声。”

  舒予白垂眸,嗯了一声,心想,她这就走了?

  心底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失落,片刻,又开始为那人找借口,想着,她怕不是有急事,才这样不告而别。

  她拨过去,听筒那儿嘟了几声,没一会儿就有人接了。

  “喂?”舒予白捏着话筒。

  那边说:“姐姐,我在楼下。”

  声音微微有些喘,像是跑了很远似的。

  “你在哪儿?”

  舒予白看一眼李念,她母亲也好奇地看着她。

  “我去买早餐了。”

  南雪说。

  “我说你现在在哪儿?”

  舒予白蹙眉。

  那边顿了顿,说:“我在楼下的花园里。”

  舒予白把衣服匆匆裹了裹,开门,下楼。

  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儿,远远看着她,鼻尖被冻的微红。

  “姐姐,过来。”

  她看着舒予白,很郑重似的:“我有话跟你说。”

  舒予白不知她要说什么,走了过去,南雪拉着她的手,把刚买的包子塞进她手里给她暖着,说:

  “尤馥的确不合适。”

  “我查过,她还有一个订婚对象。”南雪瞧着她,表情有些无奈:“她那样的家庭,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自由,和女孩谈顶多是玩玩儿。”

  “真的么?会不会弄错了。”

  舒予白低头,似乎还想着她的好,又笑了笑,说:“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就是不想我和尤馥谈吗?”

  “对。”

  南雪轻轻捏舒予白的指尖,温暖的指肚,很柔软。

  “和我试试好不好?”

  南雪轻声道:“我不一样。我只喜欢你,只有你。”

  舒予白一怔,这句话像惊雷一般在他耳边响起,刹那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诧异的转过头,看见坐在身边的女孩儿,那人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

  “你再重复一遍?”

  “我说,姐姐,和我试试吧。”

  女孩儿坐在长椅上,身后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洁白世界,她捧着那个包子,微微侧过脸,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舒予白低头,一阵风撩起她的长发,她纤白指尖轻轻将侧脸的发丝别在耳后。

  停顿了许久,她说:“你…在开玩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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