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_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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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周一岑明止入职,早晨去新公司,易晟亲自在楼下接他,带着他刷卡过门禁,同他解释:“早上人都不在,去那边准备场地了。你先看看办公室,等会也早点跟我过去。”

  岑明止点头,由他带着去行政登陆了指纹,领了办公室钥匙。

  他的办公室同其他几个副经理在一起,与易晟不是一层,环境倒也很是不错。普通员工通常不来这边,落得清静,楼层门口单独配了行政台,工作时间都有人值班,打印文件或者取个外卖,各种小事都很方便。

  他们在高层专用的小食堂里吃了午饭,坐易晟的车前往会议场地。会议设在市区一家高级酒店,应该是新建成的,岑明止下车时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没有印象。

  易晟把车钥匙交给门童,走到他身边:“明止?”

  “嗯?”岑明止侧目。

  易晟端详他片刻,见他不明所以,笑道:“没事,走吧,我们的人都已经到了。”

  岑明止直觉他刚才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既然没说,便也不做多想。进了会议室,公司的其他参会的员工果然都在,易晟向他介绍,一位秘书,几位部门负责人,还有一位副董。

  这位副董是公司的老股东,年纪比易晟大了近一轮,替公司出席过不少场合,几年前同岑明止也有过一面之缘。

  “岑助理……不对,现在该叫岑经理了。变化太大,我差点认不出来。”副董笑道:“小易说你要来我们这,我都不敢相信,毕竟你可是出了名的难请。”

  岑明止笑笑,同他握手:“您叫我名字就好。”

  副总从前对他的印象就好,如今又成了一家人,更要表达一下亲近:“好好,那就叫明止了。你跟我们倒真是有缘。这个酒店,还记得吗?是我们和言董事长合作的项目,去年刚刚完工。我还记得三年前那份开工合同上,签的就是你的名字呢。”

  “……”岑明止一顿:“是吗?”

  他看向易晟,易晟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于是递给副董一个眼神,岔开话题道:“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再检查一下设备吧,随时准备开始。”

  “好好,那我去门口等着。”副董会意,知道自己大约是提了个不太好的话题,尴尬笑了笑,招呼上其他人道:“来,你们也我一起。”

  岑明止看着他们离开,会议桌偏长,除了调试设备的刘秘书,其他人都跟着副董去了前门等待客人。

  岑明止说:“刚才在门口……”

  易晟说:“抱歉,我以为你记得,怕你觉得感伤。”

  感伤似乎不至于,甚至就在刚才之前,岑明止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酒店和他有这样的关系。他笑了笑,说:“我离职时这里的名字还没有定。”

  但地址是定了的,确实就是这里。这个酒店应当是他在言氏工作的八年里,签下的最后一份合同。没想到兜兜转转,回国后的第一个项目,竟然又要从这里开始。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一点半开始,五点半准时结束。政府的项目通常对细节的要求会非常严苛,易晟的团队因此准备充足,所有问题应答如流。岑明止陪易晟送客,下楼时恰好赶上婚礼客人入场高峰期,电梯等了很久都没有来。

  对面的负责人是个中年人,正好借机同易晟闲聊:“来的时候就听说今天日子好,晚上这里有好几场婚礼。”

  易晟笑道:“正好,咱们也沾点新人的喜气,这个项目肯定能顺利。”

  那人点点头,又问:“这家酒店也是易董公司承建的吧,占股了吗?”

  易晟说:“占了一点开发商股份,不多,大头都在投资商那里。”

  “言家啊,我知道。”那人道:“跟那个白家合作在咱们市里搞酒店开发。如今经济不景气,他们倒是一家比一家开得成功。就说这里,婚宴不提前个一年两年都订不到。”

  易晟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岑明止,见他没有反应,才假装惊讶地问:“这么紧俏?”

  “是啊。”负责人叹道:“我家里那闺女下半年也要办酒席,想订这里,上个月打电话,说是年内的好日子都订满了,要排到明年十月以后了。”

  “怎么会?婚期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十号,现在才二月,我琢磨着还有近一年,怎么就订不到了呢?”

  “是不该。”易晟说:“这样,一会我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给您安排进来。”

  “那太好了,麻烦易董。”那人眉开眼笑:“我们也不挑,总共四十桌,厅的位置好些,敞亮些就好。”

  这对易晟来说不是大事,虽然对方职务不高,但项目合作时间这么长,提前卖一些人情也方便以后推进。

  他答应下来,电梯载着他们抵达一楼。外头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赶上这样的日子,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难免磕碰。岑明止出来时差点被人撞到,易晟本走在前面,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及时后退,拉了他一把。

  “累了?”易晟轻声问。

  “是有一点。”岑明止这两年在新西兰,已经鲜少遇到人这么多的时候。周围嘈杂的话音让他有一些轻微的耳鸣。

  “马上就结束。”易晟站在他左侧,替他拨开迎面而来的人群,同他走向大堂门口:“晚饭就不留你了,让小刘先送你回家。”

  他说到做到,迅速地结束与对方的告别,把岑明止塞进了他的迈巴赫里。

  南方的冬天总是阴天,言喻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天已经彻底黑透,白幸容收拾好东西过来找他,同言喻一起去停车场。

  他穿了一身休闲的中长大衣,浅色的长裤,头发梳起来,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言喻走在他前面,听到他说:“等会应该要喝酒,怎么不叫周逸接送?”

  “我不喝。”言喻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晚上还要回来。”

  “你倒是日理万机。”白幸容嘲道:“不过人家来敬酒,一口也不喝总说不过去。”

  言喻没理他,正要摸出车钥匙开门,摸到钥匙上那个标志时却顿住,“啧”了一声。

  “怎么了?”白幸容问。

  “没拿钥匙。”言喻随口道:“你在这里等我。”

  白幸容抱起手臂冲他挑眉,言喻一言不发,很快重新上楼,在办公室抽屉里摸出了另一把跑车钥匙。

  “你坐后面。”他替白幸容把车门拉开,站在车外,顾自点了一支烟。

  白幸容没有说话,坐进去,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其实这两年他们很少一起行动,就算有什么共同的应酬也是各自开车。只是今晚恰好不凑巧,他的车前几天在路上刮蹭,送去了4s店维修。

  他们之间总归也还没有水火不容,连蹭个便车都不可以的地步。

  车外言喻叼着烟,摸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那辆老旧奔驰的后备箱。老爷子的贺礼一直放在里面,言喻把盒子抱出来,放进轿跑里,白幸容按下车窗:“所以不是没有带钥匙,只是不想让我坐他的车?”

  “……”言喻有点烦躁,不想跟他做口舌之争,从奔驰的车斗里翻出口香糖,咬了两颗在嘴里。不是车的问题,是人——如果可以,他只想时时刻刻都和白幸容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白幸容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开他的车戴他的眼镜,睹物思人啊?”

  言喻:“……”

  口香糖索然无味,他咬了两口,吐掉了,白幸容总有这样的能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扎人心肺。言喻沉着一张脸上车,白幸容的手肘撑在车窗沿上,半抵着头道:“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你,都三年了,不打算去新西兰找他吗?”

  言喻视线笔直,冷淡道:“跟你有关系?”

  “随便聊聊,不要生气。”白幸容笑道:“只是好奇而已。”

  车开出停车场,出口亮白色的路灯把言喻的半张侧脸照亮。白幸容很熟悉他这种抗拒的表情,这几年里他每一次要发脾气却强行忍住时都会这样。白幸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在路口拐弯时忽然听他说:“再等等。”

  白幸容:“嗯?”

  “再等两年。”言喻说:“等我做得再好一点。”

  也许是夜色太暗,他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望向马路外的车来车往,看起来竟然有些黯然。

  白幸容认识这个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言喻的脸上可以有许多表情,唯独这一种,跟他这个人实在不搭。

  他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

  酒店离公司不远,恰好还是自己公司投资的那一家。外头的停车场已经爆满,幸而草坪旁有专用的内部停车位,言喻把车停好,拿上贺礼,同白幸容一起往大堂走。

  日子太好,婚礼全部扎堆。酒店今晚宴会厅全满,这个时候新人正好都在迎宾,大堂里人山人海。

  电梯在拐角的地方,等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不少人认出他们,主动来打招呼,言喻从前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有些事情越不愿意,越不得不做。

  他简单回应,想不如去走楼梯。恰好这时候电梯到了一台,里面的人出来,后面的人进去,言喻来不及退开,白幸容站在他身后,顺手又推了他一把。言喻顺着沙丁鱼一样的人群,被海浪冲进狭窄的铁罐头里。

  他在人群中艰难转身,面朝电梯门。旁边的人都没有他高,他鹤立鸡群,于是就从正在缓慢合拢的金属门缝里,看到了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言喻愣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电梯门彻底关上,载着他开始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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