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Milkyway#23_夏季八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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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Milkyway#23

  孟越衍垂眸。

  小姑娘手指纤细,肌肤白嫩,和她捏在手里的黑色衣服形成强烈的视觉差。

  那只紧攥着衣角的手也和昨天轻易放开他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片刻,他收回视线,落在她被挡住一大半的脸上,淡嘲道:“这种问题不去找你的朋友,和我探讨什么。”

  涂漾知道他指的是原叶。

  她没有抬头,依然盯着脚尖,小声反驳:“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怎么和他探讨啊。”

  听这语气,似乎还不太情愿。

  就像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早就去找别人探讨了。

  孟越衍眼底的嘲讽更深一层:“哦,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

  这话又问到了涂漾的心坎上。

  说实话,虽然她现在的确对孟越衍感到内疚和自责,但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毕竟她也算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吧,还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定了罪。

  真要追究的话,她唯一做错的事大概是不应该想当然地揣测他的心思,曲解他的行为。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

  涂漾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他,问道:“那你呢,昨天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博物馆的事?”

  从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孟越衍就知道又有人管不住嘴巴了,所以并不意外她提起博物馆。

  然而听完这话,他还是沉默了半瞬。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多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反问道:“说了你就跟我走吗?”

  涂漾张了张嘴,又闭上。

  确实。

  就算他说了,她也会拒绝,因为她答应原叶在前。

  可是——

  “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啊。本来我就猜不到你每天在想什么,现在你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告诉我,那我应该怎么样才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她的表情真挚,却没有打动孟越衍,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工作关系而已,没必要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工作关系?

  一听这话,涂漾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终于有了一点头绪。

  她试探道:“你是在气我说的那句‘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孟越衍没说话了。

  见状,涂漾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想到还真是因为话说重了。

  恍然大悟的同时,她又有点意外,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别总拿工作当借口,打乱我的生活节奏。换作是你,要是每次和我约好了见面又每次都被我放鸽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解释完引起歧义的话,她又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如果我真觉得我们只是工作关系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在意你的心情,更不会担心你不愿意跟我和好了啊。”

  在意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组成一句魔法咒语,让不断膨胀发酵的负面情绪慢慢收起狰狞的利爪。

  孟越衍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心底的不甘被逐渐抚平。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点。

  他回到问题的核心,嗓音未变,重新确认:“所以,我有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

  “……”

  这是在趁火打劫吧?

  眼下这情况,要是她回答说“没有”,岂不是相当于推翻刚才的那番解释,打自己的脸。

  可回答说“有”,以后又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涂漾哭丧着脸,进退两难,只能在最大程度上为自己争取利益,试着和他商量道:“能不能……适度干涉?”

  夺回主权的男人又恢复了以往的作风,淡瞥了她一眼,语调平平:“看心情。”

  “……”

  好吧。

  涂漾认命了。

  既然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必须得有效果才行。

  她赶紧打起精神,问道:“那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闻言,孟越衍顿了几秒才回道:“没生气。”

  他确实没有生气。

  只是嫉妒。

  嫉妒原叶是她私生活的一部分。

  可涂漾总觉得这话听上去像是赌气,心想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哄好。

  没办法,她又只好做了一个摘眼镜的无实物表演,继续认真道歉。

  “好了,现在我已经摘下了对你的有色眼镜,保证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随便曲解你的行为,这次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比起冷笑话本身,她煞有其事解释的表情更具有喜剧效果,仿佛有色眼镜真实存在似的。

  孟越衍轻哼着,扯了下唇,弧度不再冷冷冰冰,有了一点该有的温度。

  见他脸色有所缓和,涂漾看见了胜利的希望,乘胜追击,再次确认:“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吧?我数三声,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一二三!”

  她快速数完数,完全不给孟越衍说话的机会,强制性为这次的不愉快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后,放开了手。

  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涂漾松了口气,想了想,又和他约定道:“还有,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如果以后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就当面告诉我,别一个人闹别扭了。”

  在她的认知里,孟越衍应该是永远意气风发,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孟家少爷,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孤独又落寞。

  后者总让她有种负罪感,好像是她害他变成了那样。

  一切和失意有关的情绪都不应该在他的身上出现才对。

  她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然而孟越衍像是没有领会到她的用意,懒懒道:“做不到。”

  “……”

  果然嚣张得不可一世。

  涂漾还想再尝试尝试,肚子却抢先发出饥饿的“咕噜”声。

  孟越衍也没说什么,只是瞥了眼她的肚子,而后径直朝厨房走去。

  “……”

  本来她就是来道歉的,能够和好就应该知足了。

  如果还要麻烦他煮东西给她吃,那就真是太恬不知耻了。

  这么一想,涂漾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步伐,想也没想,一口否认道:“我不饿!”

  不料话音刚落,不配合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比刚才更响亮。

  “……”

  被当众打脸的人十分尴尬。

  她懊恼地捂住肚子,低头用意念恐吓它:“不!你不饿!”

  不过恐吓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在心底做出判断后,涂漾果断说道:“太阳都快下山了,时间也不早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别墅了?”

  “有事。”

  “啊?什么事?”

  “陪我吃饭。”

  “……”

  这该死的陪吃人设。

  见他重新走向厨房,涂漾赶紧跟了上去,问道:“你要自己做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哦”了一声,心想他应该只是做一些简简单单的速食,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像他这样对食物不感兴趣的人,吃饭只是为了活着,随便瞎做一通就能应付,所以自己做饭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当她看见孟越衍打开冰箱,拿出一大堆新鲜食材,甚至动用到了菜刀这么专业的厨房用品的时候,立刻改变了上一秒的想法。

  她目瞪口呆,语气惊讶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意外道:“你会做泡面以外的东西了?”

  “嗯。”

  “……”

  一时间,涂漾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了。

  连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都知道提升厨艺,她居然还在煮泡面的初级阶段原地踏步,实在不应该。

  默默反思完后,涂漾又好奇地翻看了下食材,忍不住得寸进尺:“那我能点菜吗?”

  孟越衍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期待里,冷淡回道:“不能。”

  “……哦。”

  还以为他终于学会听取民意了,没想到还是和原来一样独断专行,他做什么,她就吃什么。

  当然了,他愿意亲自下厨她就应该知足了,不能再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涂漾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坐在餐桌旁。

  和原叶不一样,这位少爷做饭的时候,她必须寸步不离地待在他的身边。

  原因很简单。

  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也还是要付出一点劳动力。

  涂漾倒没意见,这样一来,偷懒也偷得心安理得,于是托着脸颊,看流理台前的男人独自忙碌。

  他正低头处理食材。

  天边最后一点光亮撒向他的侧脸,以高挺的鼻梁为界,衬得陷在阴影里的另外一半更加立体深邃。

  涂漾看得出神。

  哪怕是亲眼所见,她还是难以相信孟越衍竟然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本来她想拿本子出来涂涂画画,但突然间又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手撑着桌沿,站起来,踮着脚远程指导。

  “诶你这个菜应该切滚刀才对。”

  “还有还有,虾应该先撒一点点盐腌制。”

  “牛肉也要用水泡一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容易模糊时间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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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和指手划脚的画面与记忆重叠时,人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过去。

  ……

  那时候,孟越衍刚搬去小镇没多久。

  全镇对他充满好奇。

  大人们好奇孟小少爷为什么突然定居小镇,小孩们则好奇他脖子上那个神秘的纹身。

  后来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孩子们之间渐渐开始流传关于他的各种各样的可怕传闻,一度导致不少人一见到他就被吓哭,再也不敢从他的房子前面经过。

  唯独他们的两只羊领袖,不畏黑暗,迎难而上。

  一到周末,涂漾就抱着书本作业,牵着狗,去烦那位被他们视为坏蛋的少爷。

  不给她开门,她就钻狗洞进去。

  封了狗洞,她就扛着梯子,翻墙进去,反正总能想到进屋的办法。

  也许是因为她的厚脸皮终于发挥了正面作用,时间一长,屋子主人懒得再搭理她,随她折腾。

  就这样,涂漾顺顺利利地成功赖在他家。

  刚开始,她只待一上午就走,接着慢慢延长到傍晚,最后变成睡觉之前才离开,甚至为了减少在路上耗费的时间,连午饭和晚饭都不回家吃了。

  这也意味着她不得不在孟越衍家解决吃饭问题。

  虽然据她前期观察,这位对生活了无兴趣的少爷成天只知道睡觉,而且神仙似的,一天只吃一顿饭,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会给她做饭的样子,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

  第一次挑战这个艰巨的任务是在九月的一个周末。

  和往常一样,涂漾一大早就来他家报到。

  进来后,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靠窗的木桌旁,放下书包,开始写作业。

  直到临近饭点,她才放下笔,晃悠到客厅,蹲在正窝在沙发里睡觉的人旁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开始了不厌其烦的旁敲侧击。

  “孟越衍,你睁眼看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今天中午你要做的红烧排骨?”

  没反应。

  十分钟后。

  “孟越衍,你听杂货铺的狗叫,像不像在庆祝我今天中午能吃到你做的红烧排骨?”

  还是没反应。

  又一个十分钟后。

  “孟越衍,你闻院子里的桂花香,像不像在提醒你赶紧起来去做今天中午的红烧排骨?”

  依然没反应。

  ……

  看来装睡的人果然永远都叫不醒。

  好在涂漾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见这个方法不管用,果断改变策略,随机应变,凑到他的耳边,和他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偷偷告诉你哦,每次我肚子一饿,就特别喜欢唱歌,尤其是那些和食物有关的歌,像什么《水煮鱼》《宫保鸡丁》《爆米花的味道》《豆浆油条》……”

  话音未落,沙发上的人拉下盖在脸上的书,终于睁开眼。

  他冷着脸,眉宇间笼着几分凛冽,抬眸掠了一眼烦人的小姑娘。

  涂漾假装没看出他的不耐烦,表情明朗,继续接着上一句话说:“你想听哪首歌啊,随便点,我免费唱给你听。”

  说完,她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准备一展歌喉了。

  谁知刚张嘴,视野里暗了又亮。

  是孟越衍站了起来。

  还蹲在地上的人仰起脖子看他,正想说话,却见他朝餐厅方向走去,赶紧问道:“诶……我还没开始唱呢,你去哪儿啊?”

  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孟越衍脚步未停,进了厨房。

  见状,涂漾暂时忽略被他嫌弃歌喉的事,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笑眯眯地追了上去,明知故问。

  “你要做饭了吗?”

  孟越衍没回答,睨了眼被她挡住的冰箱:“让开。”

  “哦……”

  涂漾应了一声,乖乖往旁边挪了挪。

  虽然这座带小院的单层住宅早在几年前就重新翻修过,但厨房依然保留了原来的格局,空间不大,显得精致温馨。

  一个人刚刚好,再多就挤了。

  好在涂漾身子骨小,体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占不了多少位置。

  然而声音倒是把厨房占据得满满当当。

  从锅里的水逐渐沸腾的那一刻起,她的嘴巴就没消停过。

  一会儿说他调料放少了,一会儿说他水放多了,一会儿让他多加火腿,一会儿让他少加青菜。

  总之,完全没有身为蹭饭党的自觉,反而更像不做正事的厨师长,成天只知道背着手,在厨房绕来绕去,对认真工作的厨师鸡蛋里挑骨头。

  秋老虎盛行的厨房里本来就闷。

  旁边还有一只得了便宜卖乖的羊,张着嘴巴说个不停,和院子里的蝉一样,没完没了地干扰人的思绪。

  孟越衍终于被吵烦了,耐心耗尽,把筷子一扔,没表情地看着她,声线冰冷。

  “嫌弃就别吃。”

  “……”

  正伸长脖子观察锅里状况的小姑娘被他凶得肩膀一缩。

  她抬起头,望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小小声地解释:“可是……我看原叶每次都是这样做的啊……我怕你弄错嘛。”

  “现在谁在做饭。”

  “……你。”

  “那就闭嘴。”

  “……”

  毕竟吃人手短。

  被他这么一训,涂漾不敢再在旁边指点江山了,默默回到客厅,一边饿着肚子写作业,一边等厨房里的人忙完。

  在饿晕过去之前,她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孟越衍亲手做的红烧排骨……方便面。

  其实涂漾不太爱吃泡面,可这会儿不是她能挑三拣四的情况,于是在餐桌前乖巧坐好,开始解决温饱问题。

  这是她第一次和孟越衍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也是目前为止她和孟越衍面对面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为了让气氛显得没那么干巴巴,涂漾主动找话题,关心道:“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吗?”

  本来她还以为独自居住的人自理能力都很好,没想到和她一样是个做饭废柴,顿时和他建立起“废柴惜废柴”的友谊。

  可惜这种友谊是她单方面的。

  因为孟越衍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别说回答她的问题了。

  被无视的羊:“……”

  时间一晃,九个年头过去了。

  面的味道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当时说过的话也记不太清了。

  唯一鲜活的记忆是,从那天以后,不论早上中午还是晚上,他的餐桌上总会有热腾腾的饭菜。

  ……

  还在远程指导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好像在走神,于是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他:“不要开小差啊,小心切到……”

  谁知话还没说完,她便看见那把菜刀忽得一歪,锋利的刀刃猛地在他的左手食指划了一道口子。

  不算强烈的刺痛感将孟越衍从久远的往事里拉了回来。

  他敛起心绪,低头看了看,见手指流的血弄脏了刚切好的菜,轻轻皱眉。

  还没来得及处理,着急的小姑娘已经一把将他拉到洗碗池前。

  她赶紧拧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一边替他冲洗伤口,一边生气地教育他。

  “看吧看吧,都说了别开小差。人家大厨切菜都不敢走神,你倒好,八百年用一次刀,居然还敢这么不专心,以为自己是剪刀手爱德华吗,可以和菜刀硬碰硬?”

  窗外夕阳染霞,暮色渐浓。

  光影变幻间,勾勒出她的侧脸剪影。

  孟越衍没有在意伤口,一直看着她,眼底似有晚风起,嗓音沾染了夕阳的温度,提醒她。

  “爱德华切菜应该用不上菜刀。”

  “……好笑吗!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见他没当回事儿,涂漾抬头瞪了他一眼,一脸严肃道:“别以为只是划了道口子就不重视!下次你再分心!很有可能一根手指就没了!”

  冲好一会儿,她才关掉水龙头,可伤口处还在往外微微渗血。

  孟越衍没有接话了,只把手指伸到她的眼前。

  “知道知道,我这就去给你拿创口贴。”

  其实是想要安慰,但涂漾还以为他是催她快点帮他处理伤口,握着他的手指仔细看了看,确认受伤严重程度,问道:“你的医药箱放那儿了?”

  闻言,孟越衍看着她满是担心的眼睛:“没有。”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点碘酒和创口贴,很快就回来。”

  涂漾顾不上和他科普在家里常备医药箱的必要性,松开手,拿上手机,脚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然而刚迈出去半步,又被他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疑惑。

  孟越衍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不用那么麻烦。”

  “啊?”

  哪里麻烦了。

  难不成还有不用碘酒和创口贴的方法?

  涂漾不解,正想问问。

  谁知下一秒,舌尖一凉。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逐渐蔓延开。

  涂漾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白净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这个行为远远超过她的知识范围,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舌头都不敢动一下,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生怕又触发了什么不该触发的东西。

  然而孟越衍神色如常。

  他用另一只手轻抬小姑娘的下巴,帮她合上嘴巴,漫不经心的嗓音里蕴着几分慵懒的情/欲。

  “好好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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