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到此为止_她似夜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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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到此为止

  带头手拄拐杖的中年人,提另一个话题,问道:“阿席啊,听说你是今晚的大赢家?恭喜恭喜!”

  同为赛马爱好者,这是专门道喜来了。

  “去年的今天,赢得最多的好像也是阿席?”

  席尙景态度冷淡地回:“不是。”

  “哦,”拄拐杖的老先生,抬手一锤拐杖,“那就是老席。”

  时音听着。

  “老席今天也来了吧?”

  “来了。”他说,“刚走。”

  “嗯,”老先生讲,“没记错,每年的今天你们父子俩都会来,一人一个房间,一人赌一匹马,到今年为止,几输几赢了?”

  “平局。”

  他们好像在拉家常,但是老先生的提问,席尙景都一一回答。

  时音一直听着,直到最后老先生说:“千惠生前最喜欢赛马,就知道她忌日这天,你们父子一定会来。”

  那一条上下振动的弦砰地一声断掉。

  时音瞬间知道他刚才低落的原因了,老先生落话的那秒,她回头看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

  “席千惠。”老先生接着用略带怀念的口气,叫着这个名字,点头讲,“是个好孩子啊……”

  时音原本在心内酝酿着,要如何安慰他的话,但是他母亲的全名进入时音的耳朵后,心内那另外一根弦也岌岌可危地拉紧。

  席……千惠。

  她在心内重复这名字,忽地从沙发站起身看他们,老先生循着这道目光看向她。

  席千惠……席千惠……

  等下……

  席尙景也看向了她,而时音脑内思绪忽然地乱了起来,她攥着手掌。

  席千惠,不是姓别的,而是姓席。

  说明……不是嫁到席家的,而是席家的女儿……所以。

  所以……

  她看席尙景。

  所以他是跟母姓的……而不是父姓。

  那么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入赘后才改姓席的。

  ——“等下席尙景,有人在看……。”

  ——“老席今天也来了吧?”

  ——“来了,刚走。”

  ……

  时音回到落地窗前,重新看向那个包厢,人走茶凉,灯光已暗。

  她回过头看向席尙景的时候,他也看着她,那一刻是她觉得自己离两年前的那个秘密最接近的瞬间。

  但是越接近真相,心脏的承受能力就越弱,因为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又涌上两年前的那种情绪。

  因为看透了她心内的想法,所以又准备拿出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伤人态度。

  唯一能解密的就是出包厢,时音与他擦肩,近视崩溃地绕开门前的长辈,寒着心往电梯方向赶。

  ……

  姓席的不是国王,而是王后,那么国王姓什么?

  那人才刚走而已,一定会搭电梯,电梯正处在两间包厢的中间位置。

  那男人用走的,时音用跑的,等赶到电梯门前时,喘着气的时音正好看见两扇电梯门合拢的那一秒,里面的那个男人的全貌。

  电梯里灯光强烈又刺眼,在祁先生的西服肩上打出一道光。

  时音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正面的五官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男人年轻得像是席尙景的兄长一样。

  时音看着她,手开始抖,祁先生的眼神比深谭还深,下巴线条更冷峻,是一只比席尙景还要老道成熟的狐狸。

  他看着时音,努了努嘴,一个跟他儿子如出一辙的动作,提示了与她的所有过往,然后电梯门带着沉重的音合上,心口砸下一块巨石。

  她全身颤栗。

  时音的体温降至寒冰似的状态回到包厢,长辈已经走光,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席尙景。

  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旁若无人地往杯子里倒酒。

  “你父亲……”时音站在门口,声音颤着问道:“原本是不是姓祁?”

  “没错,”他以无比平静的态度,反问她:“他叫祁隆,你有必要迫不及待地追出去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知道他的态度和情绪了,昨晚的温存又成了一个笑话。

  时音用手指揪住门框:“所以,两年前你走,就是因为这个是不是……你查过我。”

  时音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得用力,手抖的不行,腿也软的不行。

  杯子内酒斟满,他拿起来,轻微摇晃。

  沉默。

  “因为!”他不说,时音就红着眼眶继续,把他走的原因以自己理解的方式残忍地讲出来,“因为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时音话讲到一半哽住,无法完整地说出来,她在原地不受控制地哭出来:“因为……”

  ……

  “因为那天晚上你发现我不是第一次…”最后终于讲出来,整个人的自我保护都放弃了。

  她沙哑着嗓音喊,“所以,当粟智告诉你的时候,你就确认,我早就已经是你爸的女人了,是不是!”

  他手中的杯子停止摇晃,但他还是不讲话。

  “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一直,一直都把我定义在那种不堪的人设里,那天晚上没有说出来,其实心里早就把我跟轻浮两个字连在一起,所以连问都不问我就走掉,即使是刚刚!在你吻我的时候,你脑子里放的也是我跟你爸曾经这样做过的画面是不是?”

  席尙景仍旧低头不语。

  时音压着嗓音,吼出来:“我问你是不是!”

  一番声嘶力竭的质问后,席尙景慢悠悠地喝酒,时音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冷暴力的态度,她扶着门框跑出去。

  跑,跑走出观景楼,跑出马场,跑在冰凉的夜路上,跑走边哭,到最后停在一个路牌旁,蹲下来,用手背抵着嘴唇,越压抑,越汹涌。

  后来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给时苒打一通电话,夜风刺痛肌肤,那端一声一声地嘟嘟响,时苒接起。

  “苒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问,“为什么我前半生,不是活在被人欺骗里,就是活在被骗的道路上。”

  “姐……”

  时苒还没答话,手机被人从耳旁拿走。

  时音哽咽着别过头,席尙景蹲在她的身旁,路灯在他的肩身打下一片阴影,他用拇指把她脸颊上的眼泪擦掉。

  席尙景眼眶也很红,两人对视,在他正要开口之际被她打断。

  时音鼻子一酸,眼泪又克制不住的淌下来,“席尙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再次以为你会好好爱我的时候,狠狠捅我一刀。”

  席尙景听她说完,呼吸也不顺畅,良久,他真正说话的时候,嗓音也有一些哑了。

  他说:“阿音,有些话,你不能全都说出来。这样的话,我想忘记都忘不掉了。”

  时音听他说完,伤心与难过来得更凶,自己起身要走,被他拉着手腕停住。

  两人的影子映在路灯下,他牵着她原地走回去,时音的眼泪还是在流,快流干了,但是他不替她擦,他就让她哭。

  也不放手,一直牵着她走,牵在自己身后,只让她看着自己的背。

  看着他的背,边走,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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