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封天印(七)_过气顶流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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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封天印(七)

  小宾馆房间的墙壁上铺满大图案的欧式壁纸,再配上电视墙两侧的罗马柱,特别有上个世纪末的风情。再低头看向地面,好似唯恐周围环境还不够辣眼,脚下也不是常见的地毯,而是镶有浮夸金色花纹的亮面瓷砖。

  关云横的表情已经不能仅仅用嫌弃来形容。尽管理智上他清楚的意识到镇上只能提供这种条件的住宿,心里依然觉得很不舒服。他将背包往桌上一扔,有点阴阳怪气地问道:“为什么只有一间房?”

  秦悦知道,这人只要心里不痛快就吹毛求疵的坏毛病又发作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老板说只有这间房勉强能住人,其他房间不是灯泡坏了,就是屋顶漏水。你忘记了?”

  这些话明明是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同时说的,无奈好像被关老板直接屏蔽了。

  “……”青年无奈又隐忍的表情,仿佛是他在无理取闹。可恶!他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关云横坐在床尾凳上,努力给自己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抬起脑袋,发现秦悦动也不动,依旧站在他面前,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街景。

  “你还有事?”

  秦悦埋头想了一下,说道:“也许只是我多虑了。这镇子从一开始就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怎么个奇怪法?”

  “不真实感,还有……诡异的熟悉感。刚进宾馆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门匾上的字晕开了。”

  “熟悉感?你指的是既视感吧?”关云横回忆了一下进门时的情形,摇头说道:“以往有什么不对劲,你都会第一时间觉察到。那你现在有感受到任何危险吗?”

  “那倒没有。这里很平静,也很干净。但我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秦悦轻轻咬住下唇:“说不上来。”

  “那就暂时别管!不要纠结。”关云横一拍腿站起来。他冲着单人床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说道:“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吧。”

  秦悦觉得关云横说的也有道理。多想无益,不如早些休息保存体力。

  一抬头,关云横已经没了影,卫生间里传出男人的低咒声:“shit!居然连热水都没有!这难道是原始社会吗?!”

  “……”不是说好的‘不纠结’吗?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人随意吃了东西,就到镇上的汽车站打听去往县城的班车。一位热心大婶儿告诉他们,赤坪镇每周只有一班车发往县城,他们已经完美错过了。另外她还透露了另一个更坏消息给他们——赤坪镇的居民是没有私家车的。

  换句话说,这意味着他们暂时被困在这里了。

  至此,关云横的眉毛再没有松开过。而秦悦在连番打击过后,内心毫无波澜。索性自暴自弃地想,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回到主路。靠近镇中央的地方有片不大不小的广场,广场上有个高台。台上有人穿着戏服正唱道:“渠县东,渠县南,渠县西,渠县北。鸿钧出,章家起,鸿钧出,章家灭……”

  关云横眼皮都没有抬的,从台前掠过。但这悠长的细嗓另一端仿佛牵着秦悦的神经,他不断地回头,直到表演者成为一个小小的点。

  “什么情况?难道你喜欢这种掐着脖子的唱腔?”关云横满脸不敢苟同,眼睛里分明写着“品味太差”四个字。

  “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在意。你不觉得这调子有些耳熟吗?”

  “不觉得。只是让人耳朵痛。”

  “……”

  两人漫无目的,七拐八绕走进一条小巷。巷中房屋的样式比外面的更仿古,每一户的门上都挂着红色绳结的铜钱。那些铜钱串很轻,不需要多大的风就被带起,毫无节奏地敲击着门板,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关云横疑惑地回过头,看向秦悦:“这些铜钱……”无论从编织手法还是别的,都与他在秦悦公寓中见过的无异。

  他问道:“难道这些人家都是你亲戚?”

  秦悦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回答:“不清楚。不过黑溪村距离这里不远,有族人在这里定居也有可能。”

  远处一户人家的大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两个穿着红色夹袄的孩童从里面尖叫着跑出来,她们都梳着羊角辫,双颊各有一团如同涂抹了胭脂般的红印。

  等跑得更近些,秦悦他们才看清楚,孩童的脚尖都没有沾地,悬浮在了空中,身量只及成人膝盖的位置,比普通的孩子小了大圈。

  她们擦过秦悦的小腿根往外跑,关云横问道:“什么鬼东西?”秦悦解释道:“那是岁鬼,年关时早夭孩子的残魂集结而成。不是厉害的鬼怪,只是喜欢恶作剧罢了。”

  说完,他不禁有些困惑地望向她们逃跑的方向。奇怪,刚才他分明什么都没感觉到。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串急促的足音。有人气喘吁吁跟着跑出来,大声喊道:“等等!你们两个捣蛋鬼!给我站住!”

  岁鬼们回过头,嘻嘻哈哈做了个可笑的鬼脸,跑得更快了。

  来人气得够呛,对秦悦和关云横说了声“小心”,提起手里的木桶,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泼了过去。带着腥气的红色液体瞬间浇在两只出逃岁鬼的身上,她们的身体顿时像被火点燃,冒出一串浓重的白烟。眨眼的功夫,

  就像两块丢在热水里的方糖,溶解得一点不剩。

  “是黑狗血。”秦悦说道

  “还说不是你家亲戚,还不上去打个招呼!”

  “……”

  “你干嘛一脸见鬼的样子?”

  只见那人走到完全溶解的岁鬼跟前,从血水中捞出几颗金色漂浮物。他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也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试试吧……”

  紧接着,他从裤包里摸出一枚铃铛,唱道:“生死殊途同归,再睁眼,又是一世,一世又一世……”

  关云横愕然:“这不是你的……”铃铛吗?难道这是祖传道具,一人一份?

  再看那人的容貌。是位极为清俊的青年人。他皮肤白皙,气质出众,哪怕身上穿着老气的夹克也无法掩盖其风姿,实在与小镇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此时他正专注的反复念着咒语,直到手里的东西离开他,腾空而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颤抖着睫毛,别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双眼睛和秦悦的好像!关云横心想,终于注意到秦悦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碰碰他的手臂问道:“你干嘛?”

  “……”

  “肖铭,你突然跑那么快干嘛?”娇小的女人抱着个四五个月大的孩子,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你看你,慌慌张张的,把小钺都吓哭了。”

  青年人立刻露出无措紧张的表情:“是吗?没关系。爸爸的宝贝,来,爸爸抱抱噢。不怕不怕。”

  他从妻子怀中抱过婴儿,轻轻颠了几下,凑到婴儿脸上响亮地“啾”了一口。

  “脏死了——”女人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关云横从看清女人的脸开始,逐渐变得僵硬。他喉头发紧:“秦悦,他们难道是……那个孩子……”

  秦悦张了张嘴,试了几回才发出声音。他盯着眼前的一家三口,笃定地说道:“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肯定不会是赤坪镇!”

  当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嘴唇里吐露出来时,整个画面——无论是世外桃源般的小镇,还是青年与家人开始缓慢在他们面前崩裂。他们甚至还来得及看到青年与妻子亲昵地将额头抵在一处,还能听到女人愉悦的笑声。

  很快,关云横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吸纳出去,重重摔到了青砖地面。

  宗祠还是原来那个宗祠,只是较之前明亮了许多。数以万计的封天印形成一张倒放的网。印与印之间形成金线一样的流光,彼此连接牵扯。

  原来竟然有这么多枚封天印,原来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黑溪村!

  关云横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他看了眼时间,发现比之前看过的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

  一个陌生的古装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网内,仰头望着顶端的位置。他穿着件委地的长袍,乌发用玉冠固定。

  听到动静,他不疾不徐地转过脸,那实在是一张昳丽的脸。眉峰俊逸,清朗如山中月。只是他的眼睛像冷泉,看人的时候没有温度。如果不那么挑剔,这张脸与秦悦起码有七成的相似度,可这绝对不是秦悦!

  他盯着男人,连珠炮一般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秦悦呢?!你把他变到哪里去了?”

  男人一开口,语调中有种疏懒的意味:“不是人。”

  “你是封天印?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他在哪儿?”

  男人望着他,先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然而缓慢地舒展了眉峰,似乎有问题曾经短暂困扰过他,然而已经迅速推敲出个中关节。

  “不,你们所经历的一切皆是他自己的梦,而非我创造出来的东西。不信你看——他依然被困在里面。”他指向之前一直望着方位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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