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初雪(三)_过气顶流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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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初雪(三)

  经过短暂的交谈,女人的情绪趋于平稳。她甚至愿意再次坐下来,跟秦悦像朋友一样回顾过往的艰难岁月——

  “大学毕业后,我跟当时还是男朋友的丈夫一同北上。刚到帝都的时候,我就想,这地方太大了,真的。光是一个区就比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大不知多少倍。我也不贪心,就希望能靠自己挣一方天地。”

  “那时候是真的难。为了攒首付,我跟丈夫住在地下室,公司的午餐比外面的便宜,可我舍不得。三顿都是馒头咸菜加白开水,连方便面都是奢侈品。有时候为了挣加班费,忙得忘记吃饭,人瘦得都脱了形。”

  她低下头,又哭又笑地说道。虽然听起来很艰难,但眼睛里闪动着愉悦的光亮。

  “然后你成功了。”秦悦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的,我成功了。虽然那间房子又破又小又偏远,但总是家啊。没有钱翻修,我们就自己买涂料重新粉刷,将原房主旧沙发的面儿翻新了,总算也有了家,不是?那样的日子就好像是在梦里,我被公司提拔,还买了房,同年末,我们有了孩子。”

  她掩面哭道:“我曾经那么期待孩子的降临!因为他会和我不一样!他会拥有我不曾拥有过的童年,过上更美好轻松的生活,他有那么多的选择!他曾经是我的全部希望与愿景!”婴灵用脸轻轻摩擦着母亲的胸口,望向那扇渐渐开始关闭的轮回门,留恋不去。

  “是我自己把一切搞砸了!”她放声大哭。周遭传来零零落落的脚步声,还有对讲机的声音。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带着人类体温的驼色厚围巾被青年拿下,轻轻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别感冒了。”

  女人呆楞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她揪住衣领,呜咽一声:“真暖和啊。”

  她看向闻讯赶来的警察,调整了一下坐姿:“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糟糕透了?”

  “对,来。”秦悦趁势捉住她的手。

  外套里的手机发出阵阵响铃,她擦擦眼泪,单手接起来。

  距离她最近的秦悦能够很清楚看到。女人的神色变得麻木而冷静。生气从她的身上迅速抽离,婴灵不安地往她怀里钻得更紧了些。浊虫们点着脑袋,欢快地扭动着身体,更贪婪地贴近她的身体。

  他皱起眉,下意识地握紧女人的手。

  对面又说了什么过后,女人发出长串的笑声,凄厉而绝望。她吼道:“是是,从头到尾都是我不懂事,所以才会离家出走作为要挟。我会好好反省的!在地狱里!”

  她丢开手机朝外用力扑了下去。

  “赶紧的,赶紧的!”高中生们发出惊叫,警察们冲了过去。

  秦悦浑身上下陡然起了层白毛汗,折身用力将她抱住。以他的体型要抱住一个奋力挣扎的成年女人还是有些吃力。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了!我的错,我拿命来偿总可以吧!”女人不住尖叫,情绪再度崩溃。她几乎是半悬在空中,依托秦悦的手臂才没有立刻摔下去。此时,她不断用力推拒秦悦的手,两人在高空做着角力。

  婴灵受她的影响,也哭了起来。他哆哆嗦嗦伸出手,抚摸母亲的面颊,但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这样的触摸。

  “你冷静一点。你的孩子在担心你!”秦悦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女人浑身的力量一松,被四个警察安全拖拽到了地面。

  秦悦踉跄了几步,看似短短的几秒,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用力吸了口气,身子一软后仰倒进男人的胸膛里。男人的手臂将他朝后用力地压紧:“秦悦,你真是个疯子!”

  他的声音在发抖,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没事了,没事了。”他拍拍他。他这样畏寒的人,后背前额满是汗水。

  女人仿佛一只翅膀受伤的鸟,扑腾着,匍匐爬向他,抓住他的脚踝。她猛地吸了口气:“你是说他在这里?”没人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警察担心她有什么过激反应,上前想隔开两人。

  “没关系的。”秦悦说道,即是对警察,也是对一直不松手的男人。

  关云横放下手臂,但没有移动位置,依旧站在他身后。

  秦悦蹲下身,凑到女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真的。他从刚才就一直躺在你的怀里。”

  “你是在骗我。”女人盯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没有。他就在这里,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儿呢,眼睛看起来跟你的一模一样。请不要感到绝望,死亡其实是一种存在形式,即是结束也是开端。”

  女人愣住了,静止如一尊木偶。几分钟,她用双手颤抖着环抱住自己。一滴眼泪,两滴眼泪,她蜷住身体,以头抢地哭道:“我也许是疯了!宁愿相信这些。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妈妈!”

  女人被警察和医护人员带走了,应付完那几名认出他的高中生,两人相偕回到商城。

  关云横沉默地走在前面,秦悦叹息道:“幸好,所有的事情都有好的结果。那位母亲没出什么意外,婴灵也顺利进入轮回门了。女性产后一般都有抑郁症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家里人能更体贴将她及时送医的话……”他撞上男人的背脊。

  “关云横?”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似从两条石缝中挤压出的风,刮得他耳朵疼:“秦悦……”

  “嗯?”他隔着衣袖握住男人的手腕,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类似邀功一样的话:“这一回我没有受伤。”

  “你知道那里距离地面有多高吗?”

  “……知道。”

  “警察说有三十五米。足够让你脑袋开花,粉身碎骨。”

  他想解释自己心里是有预案的,万不得已他会召唤朱冥,消防也在下面铺好了充气垫。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面对男人的背影,他的脑子卡壳了。满腹辩解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冷笑一声,走向下行扶梯的方向。

  “那晚饭……”他钉在了原地。

  “我没胃口,要吃你自己吃吧!”他头也不回地将他丢在了原地。

  相柳蜷缩在沙发上,听到钥匙开门声,懒洋洋问道:“回来了?还挺快的。”

  “……”

  “秦悦?”他望着头上还顶着雪花片,没精打采的青年:“我的薯片呢?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它用危险的口吻说道。

  “明天给你买可以吗?今天确实忘记了。”青年绕过它,走进卧室。衣服也没换,就用力倒在床上。陈旧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怎么回事?你怎么像丢了魂儿似的?”橘猫跳上床,从他的腰部一路踩到肩膀处。

  “没什么。就是感觉做错了事情,心里有点儿怪怪的。”明明一点儿都没受伤,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只要一想到男人离开的背影,就觉得他在无意间伤害了关云横。

  “为什么脾气那么暴躁的一个人,心思这么细腻啊。”他将脸埋进枕头里:“算了,改天等他气消了再好好道歉吧。”

  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谜样自信。关云横肯定会原谅他的吧。

  “啊啊啊……还是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做错了。”

  相柳:“……”它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脑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心能大成这样?

  人类,真是有趣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订阅。受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菜:如果你喜欢的人根本不爱惜自己,你会怎么样?

  关云横:老子就一年不跟他说话!

  菜:关总,请问你是小学生吗?最好熬不住的还不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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