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生辰烛(九)_过气顶流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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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生辰烛(九)

  “乌鸦嘴”的头像是一只手绘的乌鸦,关键还是只秃头鸦,在一众默认头像里格外醒目。此时,他的头像疯狂地跳动着——

  “天师,在吗?”

  “天师,事情有眉目了!”

  “天师,对方说明天他要出国,所以希望能在今天完成交易,你在吗?”

  “对方发送一个屏幕抖动。”

  秦悦没顾得坐,噼里啪啦打着回复:“我在!刚有事没注意电脑。什么时间?”

  乌鸦嘴:“哦哦,你在啊。等着,我帮你问问。”

  在圈子里多的是人不想暴露现实生活中的身份,于是就有了“乌鸦嘴”这样掮客。掮客的口碑靠的是口口相传,几乎世代以此为生。

  圈子小,掮客的数量也有限,且真实身份与住址都必须登记在册。如果违背约定,失去了诚信,掮客本人及其后代都不得再操持这类中间人的买卖,相当于变相“驱逐”。

  久而久之,掮客与修行者之间的信任日渐牢固,也就形成这样奇怪的共生关系。

  过了一小会儿,掮客回复道:“是这样的,天师。对方说他不想直接见面,提议匿名交易。”

  “匿名交易?”

  “是的,为了保证交易的公平性。他会在快购二手平台发起一个物品链接。‘快购’你知道吧?很多圈子里的人都用的物品交易平台,用户数据绝对保密!你支付货款后,他会将东西放在帝都火车西站的储物柜里,然后发送密码给你,你凭密码取货。货款会存在第三方平台,验货无误后再确认。”

  这样的交易方式无疑对双方都有利,既能保证私密性,也能保证相对公平。秦悦对此并无异议:“好的,我明白了,就按他说的办吧。”

  乌鸦嘴:“天师,你其实是个土豪吧?价格数量你问都不问,上来就说要给钱?”

  秦悦:“呵呵。我相信同行给出的价格会是公允的。至于数量,那当然是多多益善。”

  说得他自己都信了。只希望对方不要坐地起价,给一个他根本出不起的天价。

  乌鸦嘴:“好的。那我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他。”

  “谢谢你。”韦知翔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能比想象中更快找到生辰烛实在是件高兴的事。

  关云横从厨房洗杯子回来,看他眉眼微松的模样就知道多半是有好消息。他问道:“怎么说的?”

  “对方要求匿名交易。线上付款后线下取货。”

  “就不怕上当受骗?”

  青年错愕地想了一下:“……应该不会吧。”

  关云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平时锱铢必较,要花大价钱的时候反倒不管不顾。秦悦,你原来赚的那些钱,该不会就是这样被骗走的吧?”

  “在你心目当中,我有那么笨吗?”

  “对,至少这一秒钟是的。”

  秦悦滑动鼠标:“这你倒不用操心,是不是灵物一摸就知道。”

  “真的这么神?”

  “当然。下意识你会知道,这东西不普通。感觉有点像触电,头发发麻,脸皮发麻。我第一回摸到朱冥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强烈,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听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关云横取下墙上挂的朱冥,除了能摸到光滑的玉箫跟细微的伤痕外,什么都没感觉到。

  秦悦问他:“你在做什么?”

  “试图理解你的世界。”

  秦悦摇摇头:“理解我的世界做什么?你的世界已经够精彩了。”

  漫长的沉默过后,男人傲娇道:“因为我想!”

  大佬牛皮,凡人退散!

  秦悦笑道:“等你真正深入了解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挺无聊的,比现实生活中的规律还多。无论妖魔鬼怪,法术禁制都是定式。看上去天马行空,但就像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充满规则。一般你试图去打破就会受到处罚。”

  “就像你擅动雨云那次?”

  “对。你可以将这种大规则理解为‘天道’。是不可违背,不可逆转的。在此之下,定式与规则之外的东西才叫‘灵活’。”

  这时,朱冥里爬升出一堆白色烟尘,渐渐幻化成“人”,只是白茫茫一片,关云横看不清那人的脸与衣着。

  “他是在跟我说话?”他问秦悦道。

  朱冥其实是在抗议:“小悦,我不喜旁人触碰,你让他把手拿开!”

  秦悦心下计较,换了种稍微温和点的说法:“嗯……你打搅到朱冥休息了。”

  关云横说道:“我以为灵这玩意儿不需要休息。”说完,就将玉箫挂回墙上。

  相柳转动耳朵,懒洋洋从沙发冒了个尖:“矫情!我看你是不喜欢普通人摸你吧。当年你可是喜欢肖家那位夫人得很啊!”

  朱冥说道:“她与主人出生入死又喜结连理,怎么会是旁人?”

  相柳讥讽道:“那当年秦益又怎么说?他只是世代侍奉肖氏仆役的后代。”

  “秦益是个君子,我敬重他的品行。何况也正因为他,小悦才能脱离苦海。”

  相柳不甘示弱道:“要我说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历代主人的优点你没学到,倒是像原来族学里从外面请来的酸儒!”

  “你……结契的妖兽而已。”朱冥拂袖而去。

  “现代社会,请勿物种歧视。”相柳挥挥爪子继续睡它的回笼觉。

  秦悦:“……”他的身边总是充

  斥着争执,是气场出了问题吗?

  刚才的对话在关云横看来更像是相柳在演一场独角戏。但说到最后身旁那团白色烟尘剧烈抖动了一下,继而像薄雾般散开,汇入红色玉箫中。合理推断,的确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

  通讯软件里,掮客的头像又开始闪动。秦悦动手点开只见他写道:“这是快购的链接。另外作为一名具有职业操守的中间人,也作为长久打交道的朋友,提醒你这笔交易的金额巨大,请谨慎交易,如果有任何问题一定要联系我。”

  秦悦回答:“谢谢,不过事发突然,只能碰碰运气。祝我好运吧。”对方发来一个挥手的小矮人与玫瑰图样,之后再没说话。

  秦悦深吸了口,点开那个链接。

  “卖家姓名:xoxo。物品:生辰烛二十只。交易价格:人民币一百万。物品说明:因原始生产年份不同,生辰烛外表有细微差别,但总体来说品相完好。保真,不回答任何关于真假的问题。售出不退不换,请买家谨慎下单。”

  看到价格的时候关云横挑动眉毛:“几根破蜡烛一百万,说句‘一本万利,日入斗金’不为过吧。”

  秦悦却回答:“生辰烛的制作工艺近乎失传。现在市面上都是老物件,有人愿意转让就不错了!”

  关云横看着之前抠搜到连冰粉都舍不得给自己买的小子,动动鼠标,连眼睛都不眨地把那一百万付出去。

  “……”终于知道这人穷困潦倒的原因了。

  他提议道:“回头让韦知翔给你报账。”

  看到青年诧异地睁圆眼睛,他又说道:“反正乐庭不差钱。种花家的游戏之神,难道还差这一百万吗?”

  秦悦:“……”这话似成相识。关云横为了把他带偏有多拼?

  付款过后,卖家第一时间发来信息——

  xoxo:“收到,马上给你取件密码。”

  秦悦不禁有些吃惊:“现在吗?”

  xoxo:“对。你是爽快人,我也是爽快人。东西在西站候车厅三号门进去的135号储物柜,密码是745688。收到有疑问可以直接联系我,也可以联系‘乌鸦嘴’。”

  秦悦:“谢谢,合作愉快。”

  xoxo:“合作愉快。我听‘乌鸦嘴’说您是很厉害的术士?”

  秦悦:“鸦哥向来夸张。混口饭吃而已。”

  xoxo:“我相信他说得是实话。我能冒昧的问一下这些生辰烛是做什么用的吗?”

  秦悦本以为对方是很有分寸感的人,没想到会问这个。只得敷衍道:“只是当作个人收藏。”

  xoxo:“哦,我还以为是用来做‘那个’的。”

  秦悦:“不会。那谢谢你,我去取货了。”

  xoxo:“嗯,那么拜拜。”

  关云横吐槽道:“这人话真多,而且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秦悦摇摇头:“兴许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换好外出的衣服,拉开门,关云横也已经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等他。

  秦悦愕然:“你这是……”

  “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难道不需要上班吗?”

  一想到那台开出去炸街的幻影幽灵,秦悦的太阳穴跟胃扎着疼。

  “我又不是沈辰那种吉祥物,不需要时时刻刻呆在公司。”

  “……哦。”秦悦失望地抿抿唇。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来到停车位却发现停的不是幻影幽灵,而是一辆黑色轿车。

  关云横解释道:“原来那车开着又吵又漏风,我昨晚让关鹏换了一辆过来。”

  正常高矮的汽车地盘,坐进去不会有过度下陷的感觉,比前一台车舒服太多了。秦悦暗自松了口气。

  到达火车西站,秦悦解开安全带:“那麻烦你在停车场稍等,我取了东西就回来。”

  一只手直接扯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回来:“密码给我照一下。”

  等等,这节奏有点奇怪。

  “你要帮我去拿?这点儿小事,真不用!”最近的关云横似乎很乐此不疲地做一些“奇怪”的小事,让人看不透。

  男人的力量不大,不至于弄疼他,但轻易挣脱不开。

  “《新铁路管理条例》出台后,不需要车票,任何都能进入候车大厅是没错。但是进去之前必须接受安保ai的检查。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遮挡面部拒绝检查,违反规则的人可以‘妨碍公共安全罪”第六条的规定处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罚款五万元。大明星,你认为以火车西站的人流量没人认出你是吗?到时候怎么安然无恙的取到货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悦秒怂。他点点头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那辛苦你了。”

  关云横掸掸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他不说话,说话就输了。

  “识相。”

  关云横如果出生在前朝,一个“因言获罪”跑不了了!

  青年敢怒不敢言,只能抿着嘴,假装成一只合好的蚌。眼睛的余光带着细碎的火苗揽过他的脸,然后错过。头顶仿佛生出两只丧气的耳朵,没精打采地垂在脑门上。

  回想到这一幕,男人嘴角的笑意就变得更浓些。

  他通过安检,快步走向卖家说的地点。三号门135储物柜,

  他按下密码。里面放着一直没有上盖的纸箱,最上层扑了一层黑布。打开一看,上下各十只白色蜡烛。从外表上来看,没看出与普通蜡烛有什么区别。

  他掂着箱子回到车里。

  秦悦将手掌搁在黑布上,阖眼再睁开:“是生辰烛没错。”

  “你不是说你根本没见过生辰烛吗?”

  “我就是知道。”

  这样的解释好没道理。但一想到青年周围塞满这类稀奇古怪的事,这样的回答也不算最奇怪的。

  关云横随手拿起一只蜡烛,在手中掂量。蜡烛很轻,只有几张纸的重量。二十只一百万,一只五万,也没什么特别的。

  倏然,就像被插孔里的电打了一下,指尖酥麻。这股麻意从手传输到天灵感,浑身的汗毛倒立了起来。

  “关云横?”

  “……”

  “关云横?怎么了?突然表情这么严肃。”

  “没有。我刚才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哦?说来听听。”

  “就好像你之前说的,触电感。然后再那之后感到一阵恶心。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你是不是早晨没有及时吹头发着凉了?”

  “我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订阅。小学鸡的爱情,爱他就要欺负他!希望还有力气三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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