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六章 粉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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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吗？”一号问道，好像还挺舍不得。
他的确挺舍不得，被囚禁了这么久，身体上的交流远远多于语言上的，难得遇到能谈上几句的天伽，尤其刚刚短短几句的交锋，勾起了一号久远的记忆。与其说舍不得让阿克萨特走，不如说想再留住片刻时光。
“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的答案也很清楚，我为什么还要留下？”阿克萨特问。
“哦。”一号点点头，声音有一丝失落，无论内在如何，他外表皎如冰雪，气质呆萌可爱，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即使是天伽这种生物也会心软几分。
“那就情报交换吧！”一号的情绪变得跟疯子一样快，当然他原本就不大正常，“你告诉我外面的事情，我给你我掌握的人脉。你不是想要这个吗？”
“我不明白。”阿克萨特疑惑道，“你要的不是什么珍贵的情报，任何天伽都可以给你，你所握的却是独一无二的资源。如果你用它交换自由，那这些情报便唾手可得，你却放弃了最优渥的选择。”
“不会呀，”一号恶意卖萌地歪歪头，“衡量价值也要视情况而定，我现在处境特殊，资源的确独一无二，但你是唯一的买家，你掌握的也的确是众所周知的情报，但我能找到的卖家也只有你一个。而且，”
一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至于自由，别说我到底想不想要，此刻的你根本就没有兑现的能力，而且你也不准备兑现。”
“你说得对。”阿克萨特回答，“我只是用帮你取得自由作为借口与你接触，评估你是否可以为我所用，当然你的人脉也非常重要，算是附赠价值。”
“虽然你很迷人，但我没有投靠其他势力的想法。”一号说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利益交换的事吧！”
“可以。”阿克萨特也看出一号似乎是贝弗利二世的死忠脑残粉，虽然即使是擅长换位思考的他，也完全不能理解一号的想法。
“那么交易就算成功咯？”一号朝他伸出手，阿克萨特犹豫一下，用戴着手套的手和他握了握。一号暧昧地捏了一下，阿克萨特表情不变，恍若无事地抽回了手。
“你想知道什么？”阿克萨特矜持地微仰起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可多了……经济，民生，国际情势的变化，还有，”一号的表情温和了些，“皇帝陛下近来可好？”
明显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这让阿克萨特不大高兴。这种与他三观不合的戏码让他很是看不顺眼，说话的时候语气就不大好听：“你的陛下就精神状况来说，还好。就身体状况来说，挺不好的。”
说完，还顿了顿，接道：“毕竟有两百公斤的体重。”
这句话内容太过劲爆，一号完全惊呆了，他嘴角还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这让他的表情近乎颜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巴巴地说：“如果你这样抹黑陛下，是想离间我对他的忠诚……”
阿克萨特直接向他播放了一段贝弗利二世演讲的全息影像。一号脸色异常精彩。
毕竟他对贝弗利二世的记忆还停留在四百年前，那个雄才大略的，英俊挺拔的年轻帝王。而全息影像里那个一头金发的，明显被掏空身体的肥猪，也只有五官轮廓依稀还保留着当年的影子。
“我现在后悔这个交易了。”一号捂住眼睛，他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杀伤力，“我已经不敢去想象其他老朋友，比如说希瑟尔曼现在的样子了……”
这个名字让阿克萨特愣了愣：“你说虫帝？他倒还好……”
“虫，虫帝？”一号又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那家伙终于篡位了？虫族第四帝国灭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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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嫁给了梅卡维迪一世。”阿克萨特解释道。
“所以篡位的是他的雄虫？”一号继续问，毕竟在他印象中，虫族皇室里并没有年龄差不多的雄虫，“重点是，那老家伙居然嫁的出去？”
他这么说是恶意挖苦老对手，他被关起来的时候，费雷安.希瑟尔曼已经四百多岁，算是相当大龄单身贵族了，但也没到肯定嫁不出去的地步。
“梅卡维迪一世是列奥纳多一世的儿子。”阿克萨特突然觉得给一号解释这事儿好像挺费劲的。
“等等，我的记忆没出现问题的话，希瑟尔曼应该列奥纳多一世还要年长许多吧？”一号嘴角有点抽，“外面的世界已经这么不真实了吗？”
“嗯，虽然帝国的宣传里雌虫都生活在地狱中，但我觉得虫帝似乎过得不错，还和虫皇生了一个皇子。”
这么说起来，当年叱咤风云的老将们，还活着的好像过的都不错，除了眼前这货。阿克萨特终于有点理解一号的想法了，如果换做自己，也宁愿一辈子呆在实验室里——实在是没脸出去见天伽。
“呵，呵。”一号嘴角抽搐着，发出生无可恋地干笑声，今天他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已经到了掉SAN值的地步，“他们虫族真会玩。”
“拜托说点好消息吧。”一号说道，“比如国力蒸蒸日上，民众生活水平提高之类的。”
“……”阿克萨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沉声说，“客观地说，几百年的科技发展，的确让生活水平有了一些提高。但你所口中其它的发展，都是没有的。”
一号坐直了身体，神色也凝重起来：“帝国陷入消耗战中了吗？”
“战争倒是时刻不停。”阿克萨特冷冷说道，“你觉得一个励精图治的天伽皇帝，会有那样的体重吗？”
“那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一号平静地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句话时并无底气。
“巴尔波尔元帅，我记得你年幼的时候，雄性只要通过考试，还是可以进入帝国学院与雌性一起读书的。”阿克萨特薄薄的嘴唇平静地吐出残酷的话语，“虽然进入帝国学院的雄性在求学期间伴随着的往往是雌性们的排挤，虐待，以及xing。侵害。”
“的确是久远的，值得怀念的学生时代。”一号回答，他运气还算不错，在入学的第三年，某次被雌性同学剥。光。衣服塞到储物柜里。六天后，他被来帝国学院视察的皇太子殿下救了出来。从此他就成了贝弗利二世的脑残粉。
贝弗利二世未必就记得这个小插曲，那一天他救助的雄性也不止泽克希斯一个。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他本就是为了提高帝国学院里雄性的安全保障而来，并以此作为基础，慢慢提高雄性的地位，一点一点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
但是改革并没有持续下去，当贝弗利二世对此厌倦放弃的时候。中断的改革就遭到了更猛烈的反扑，但那又关贝弗利二世什么事呢？他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事了。
“早在几百年前，那些曾经颁布过的雄性保护条例就已经变成一纸空文。雄性在学校和少数工作岗位上受到的侵害越来越严重。终于，一群跳梁小丑提出可笑的提案——为了保护雄性不受侵害，所有学校和工作岗位都禁止招收雄性。”阿克萨特冷笑，“你的皇帝陛下很痛快地同意了这个提案。”
如贝林家这样的情况，阿克萨特和他的弟弟还能接受来自家庭的教育，更多平民出身的雄性，自此已经完全失去了接受教育和自食其力的权力。
“对雄性来说，拥有贵族的身份和煊赫的姓氏并不能让他们变得高贵，”谈及此处，连阿克萨特都不禁发出感慨，“外出工作，自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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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能够不依附任何天伽独自生存，才是真正的高贵。”
一号表情平静地接道：“这个提案，实则剥夺了雄性作为天伽的权力。”
“毫无预兆地中断的改革，失志的君主，越发固化的阶级和腐朽的制度。”阿克萨特说，“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帝国的现状。”
“真是，意料之外呢。”一号回答，“你的立场让我对你的情报不能尽信。毕竟怎么看你都是在使劲抹黑皇帝陛下。”
“但你一脸被抛弃了的表情，显然已经相信了我的话。”阿克萨特说，“毕竟这种事，你真有心，想要证实并不难。”
“不必说了。”一号说，“我听到的已经足够了。”
“那么，换你来履行约定。”
“我在北肆星团的有一产业，其中有一座庄园。”一号说着，将地址录入到阿克萨特的光脑中，“书房里连接一个小型异空间，内中有我的信物和一台不连接天网的，不在帝国登记的光脑，里面存着我还能说得上话的权贵名单。开启密室通过眼球识别——”
说着，一号微侧过身，转过头时左眼眶只剩下一个血窟窿，鲜血糊了他半边脸，他将眼球抛给阿克萨特：“既然是交易，我就不妨做得更好看些，这个就拿去用吧。”
这一幕出乎阿克萨特的意料，但也不算震惊，以天伽的能力，这只眼睛很快就能再长出来，只不过——
“我从你这里出来，你便少了一只眼睛。这不太好解释吧？”
“没事，这里的试验品自残是常事。不想被拉去当牲口一样配。种的，毁个容挖个眼都是基本操作。他们也只会认为我又犯病了而已。”一号解释道，“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告辞。”阿克萨特说完，离开了囚室。
囚室里归于阒静，剩下一号独自呆坐着，许久，他捂着脸，发出一阵阵神经质地笑声。
他是贵族的独子，从小性格内向安静，比起和天伽交流，他更喜欢静静地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他幼年时期很少接触外界，一直过着平静安定的生活，梦想成为一个学者。即使后来求学时代受到欺凌，他也没敢升起半分反抗的念头，只是整日扎进书本里，靠着汲取知识逃避现实。
第一次看到贝弗利二世的时候，他已记不得在黑暗和寂静中独自啜泣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了响动，然后他看到了光明。以及逆光站着的，高大的身影。
很多天伽都说泽克希斯.巴尔波尔胆大包天，其实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比大多数天伽都要怯懦，懦弱的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贝弗利二世身上。即使后来被算计，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依然忠于皇帝。并不是因为皇帝曾经救助过他，而是他坚信贝弗利二世能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为天伽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笑声渐低，变成了哽咽的无声的哀嚎。泽克希斯捂着脸，左手温暖的，湿乎乎的液体是血，右手上却也渐有湿意。一号咧嘴笑了起来，伸手挖出了另一只眼睛。
“这样才对……”他喃喃自语，眼眶中流出来的，本就只该是鲜血，“这幅有眼无珠的模样，不是正适合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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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吗？”一号问道，好像还挺舍不得。
他的确挺舍不得，被囚禁了这么久，身体上的交流远远多于语言上的，难得遇到能谈上几句的天伽，尤其刚刚短短几句的交锋，勾起了一号久远的记忆。与其说舍不得让阿克萨特走，不如说想再留住片刻时光。
“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的答案也很清楚，我为什么还要留下？”阿克萨特问。
“哦。”一号点点头，声音有一丝失落，无论内在如何，他外表皎如冰雪，气质呆萌可爱，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即使是天伽这种生物也会心软几分。
“那就情报交换吧！”一号的情绪变得跟疯子一样快，当然他原本就不大正常，“你告诉我外面的事情，我给你我掌握的人脉。你不是想要这个吗？”
“我不明白。”阿克萨特疑惑道，“你要的不是什么珍贵的情报，任何天伽都可以给你，你所握的却是独一无二的资源。如果你用它交换自由，那这些情报便唾手可得，你却放弃了最优渥的选择。”
“不会呀，”一号恶意卖萌地歪歪头，“衡量价值也要视情况而定，我现在处境特殊，资源的确独一无二，但你是唯一的买家，你掌握的也的确是众所周知的情报，但我能找到的卖家也只有你一个。而且，”
一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至于自由，别说我到底想不想要，此刻的你根本就没有兑现的能力，而且你也不准备兑现。”
“你说得对。”阿克萨特回答，“我只是用帮你取得自由作为借口与你接触，评估你是否可以为我所用，当然你的人脉也非常重要，算是附赠价值。”
“虽然你很迷人，但我没有投靠其他势力的想法。”一号说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利益交换的事吧！”
“可以。”阿克萨特也看出一号似乎是贝弗利二世的死忠脑残粉，虽然即使是擅长换位思考的他，也完全不能理解一号的想法。
“那么交易就算成功咯？”一号朝他伸出手，阿克萨特犹豫一下，用戴着手套的手和他握了握。一号暧昧地捏了一下，阿克萨特表情不变，恍若无事地抽回了手。
“你想知道什么？”阿克萨特矜持地微仰起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可多了……经济，民生，国际情势的变化，还有，”一号的表情温和了些，“皇帝陛下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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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顿了顿，接道：“毕竟有两百公斤的体重。”
这句话内容太过劲爆，一号完全惊呆了，他嘴角还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这让他的表情近乎颜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巴巴地说：“如果你这样抹黑陛下，是想离间我对他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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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对贝弗利二世的记忆还停留在四百年前，那个雄才大略的，英俊挺拔的年轻帝王。而全息影像里那个一头金发的，明显被掏空身体的肥猪，也只有五官轮廓依稀还保留着当年的影子。
“我现在后悔这个交易了。”一号捂住眼睛，他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杀伤力，“我已经不敢去想象其他老朋友，比如说希瑟尔曼现在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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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帝？”一号又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那家伙终于篡位了？虫族第四帝国灭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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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篡位的是他的雄虫？”一号继续问，毕竟在他印象中，虫族皇室里并没有年龄差不多的雄虫，“重点是，那老家伙居然嫁的出去？”
他这么说是恶意挖苦老对手，他被关起来的时候，费雷安.希瑟尔曼已经四百多岁，算是相当大龄单身贵族了，但也没到肯定嫁不出去的地步。
“梅卡维迪一世是列奥纳多一世的儿子。”阿克萨特突然觉得给一号解释这事儿好像挺费劲的。
“等等，我的记忆没出现问题的话，希瑟尔曼应该列奥纳多一世还要年长许多吧？”一号嘴角有点抽，“外面的世界已经这么不真实了吗？”
“嗯，虽然帝国的宣传里雌虫都生活在地狱中，但我觉得虫帝似乎过得不错，还和虫皇生了一个皇子。”
这么说起来，当年叱咤风云的老将们，还活着的好像过的都不错，除了眼前这货。阿克萨特终于有点理解一号的想法了，如果换做自己，也宁愿一辈子呆在实验室里——实在是没脸出去见天伽。
“呵，呵。”一号嘴角抽搐着，发出生无可恋地干笑声，今天他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已经到了掉SAN值的地步，“他们虫族真会玩。”
“拜托说点好消息吧。”一号说道，“比如国力蒸蒸日上，民众生活水平提高之类的。”
“……”阿克萨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沉声说，“客观地说，几百年的科技发展，的确让生活水平有了一些提高。但你所口中其它的发展，都是没有的。”
一号坐直了身体，神色也凝重起来：“帝国陷入消耗战中了吗？”
“战争倒是时刻不停。”阿克萨特冷冷说道，“你觉得一个励精图治的天伽皇帝，会有那样的体重吗？”
“那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一号平静地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句话时并无底气。
“巴尔波尔元帅，我记得你年幼的时候，雄性只要通过考试，还是可以进入帝国学院与雌性一起读书的。”阿克萨特薄薄的嘴唇平静地吐出残酷的话语，“虽然进入帝国学院的雄性在求学期间伴随着的往往是雌性们的排挤，虐待，以及xing。侵害。”
“的确是久远的，值得怀念的学生时代。”一号回答，他运气还算不错，在入学的第三年，某次被雌性同学剥。光。衣服塞到储物柜里。六天后，他被来帝国学院视察的皇太子殿下救了出来。从此他就成了贝弗利二世的脑残粉。
贝弗利二世未必就记得这个小插曲，那一天他救助的雄性也不止泽克希斯一个。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他本就是为了提高帝国学院里雄性的安全保障而来，并以此作为基础，慢慢提高雄性的地位，一点一点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
但是改革并没有持续下去，当贝弗利二世对此厌倦放弃的时候。中断的改革就遭到了更猛烈的反扑，但那又关贝弗利二世什么事呢？他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事了。
“早在几百年前，那些曾经颁布过的雄性保护条例就已经变成一纸空文。雄性在学校和少数工作岗位上受到的侵害越来越严重。终于，一群跳梁小丑提出可笑的提案——为了保护雄性不受侵害，所有学校和工作岗位都禁止招收雄性。”阿克萨特冷笑，“你的皇帝陛下很痛快地同意了这个提案。”
如贝林家这样的情况，阿克萨特和他的弟弟还能接受来自家庭的教育，更多平民出身的雄性，自此已经完全失去了接受教育和自食其力的权力。
“对雄性来说，拥有贵族的身份和煊赫的姓氏并不能让他们变得高贵，”谈及此处，连阿克萨特都不禁发出感慨，“外出工作，自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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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能够不依附任何天伽独自生存，才是真正的高贵。”
一号表情平静地接道：“这个提案，实则剥夺了雄性作为天伽的权力。”
“毫无预兆地中断的改革，失志的君主，越发固化的阶级和腐朽的制度。”阿克萨特说，“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帝国的现状。”
“真是，意料之外呢。”一号回答，“你的立场让我对你的情报不能尽信。毕竟怎么看你都是在使劲抹黑皇帝陛下。”
“但你一脸被抛弃了的表情，显然已经相信了我的话。”阿克萨特说，“毕竟这种事，你真有心，想要证实并不难。”
“不必说了。”一号说，“我听到的已经足够了。”
“那么，换你来履行约定。”
“我在北肆星团的有一产业，其中有一座庄园。”一号说着，将地址录入到阿克萨特的光脑中，“书房里连接一个小型异空间，内中有我的信物和一台不连接天网的，不在帝国登记的光脑，里面存着我还能说得上话的权贵名单。开启密室通过眼球识别——”
说着，一号微侧过身，转过头时左眼眶只剩下一个血窟窿，鲜血糊了他半边脸，他将眼球抛给阿克萨特：“既然是交易，我就不妨做得更好看些，这个就拿去用吧。”
这一幕出乎阿克萨特的意料，但也不算震惊，以天伽的能力，这只眼睛很快就能再长出来，只不过——
“我从你这里出来，你便少了一只眼睛。这不太好解释吧？”
“没事，这里的试验品自残是常事。不想被拉去当牲口一样配。种的，毁个容挖个眼都是基本操作。他们也只会认为我又犯病了而已。”一号解释道，“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告辞。”阿克萨特说完，离开了囚室。
囚室里归于阒静，剩下一号独自呆坐着，许久，他捂着脸，发出一阵阵神经质地笑声。
他是贵族的独子，从小性格内向安静，比起和天伽交流，他更喜欢静静地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他幼年时期很少接触外界，一直过着平静安定的生活，梦想成为一个学者。即使后来求学时代受到欺凌，他也没敢升起半分反抗的念头，只是整日扎进书本里，靠着汲取知识逃避现实。
第一次看到贝弗利二世的时候，他已记不得在黑暗和寂静中独自啜泣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了响动，然后他看到了光明。以及逆光站着的，高大的身影。
很多天伽都说泽克希斯.巴尔波尔胆大包天，其实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比大多数天伽都要怯懦，懦弱的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贝弗利二世身上。即使后来被算计，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依然忠于皇帝。并不是因为皇帝曾经救助过他，而是他坚信贝弗利二世能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为天伽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笑声渐低，变成了哽咽的无声的哀嚎。泽克希斯捂着脸，左手温暖的，湿乎乎的液体是血，右手上却也渐有湿意。一号咧嘴笑了起来，伸手挖出了另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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