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塞埃勒这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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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哈德利是一直A+级的雌虫，他所在的部队一直驻扎在帝国边境，偏远的博拜斯星系。这次换防驻军上校以上军官回到帝都待命。盖尔也是贵族出身，但帝都的繁华仍衬得他像一只土包子。
单身多年的他，在战友的推荐下想中介中心提出交友申请。
身为一只中等贵族出身，相貌不错的A+级的雌虫，而且二百岁不到就成为将官。盖尔.哈德利准将两次收到中介介绍的雄虫的邀约，但无一不被对方以‘太土了’‘木头虫’‘充满了乡下暴发户气质’的理由拒绝。
收到光脑信息的时候，他正开着飞行器在商业街里乱逛，本来已经对中介不抱有希望的他，想着正好有时间，就看了看。
。
一百三十九岁，A-级雄虫，不透露身份，不留下后代。
虽然回京述职，但尚未曾觐见过虫皇陛下的哈德利，这辈子还没有见过A级以上的雄虫。
所以看到“A-级”的时候，哈德利想都没想，就向中介发出申请。
幸好他没多想，一分钟之后，中介就表示此次申请名额已满。
虽然申请了也一定会被拒绝，但不申请一下这辈子都会后悔。
然而没过多久，系统通知他被雄虫选中了。
虽然也被选中过几次，而每次都没有结果，哈德利仍然觉得有点头晕。
中介网站的交友账号上，雄虫主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
中介网站中，双方信息是保密的，只用首字符缩写代替。当然两只虫见面后，是否透露各自信息，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您好，阁下。”
……是不是太无趣了？这个时候明明应该主动说一些让雄虫开心的话。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雄虫显得很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这种态度反而让哈德利很安心，他倒是比较惧怕那些对【年轻的A+级准将】抱有各种粉红色期待的雄虫，他们看到自己后都很失望。
让一只A-级的雄虫失望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只要您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现在吧！”
：“请问阁下现在哪里？”
：“中介中心。”
：“我马上去接您。”
哈德利调转飞行器，调到安全驾驶时速的最高档，满怀期待地向帝国西部飞去。快到中介中心，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买新衣服，身上穿的还是见上一只雄虫的时候，被狠狠奚落的边境军官常服。
他不觉得穿军官常服有什么不好，但心里却有点打鼓。
将飞行器停靠在中介大楼门前，哈德利给雄虫发了一条信息。大门很快打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拾阶而下。
哈德利手忙脚乱地打开飞行器的门，迎了出去。
雄虫取下兜帽，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白皙的皮肤带着绸缎般绒绒的质感，果冻色的嘴唇微微上挑。虽然带着半面面具，仍然能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请……”哈德利慌忙打开飞行器的门。
雄虫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便低头上了飞行器。从他身边经过的瞬间，哈德利感受到了雄虫的信息素，非常清恬，像是嗅到木槿花的花香，凉凉的却不冰冷。
和他接触过的雄虫馥郁的信息素完全不一样。
“我们去哪儿？”狄安问。
他也在打量眼前的雄虫。对方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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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五官看上去很舒服顺眼，身上带着边境雌虫特有的严肃朴实，一板三眼的气质。毕竟对方是要付信用点的，这个样子狄安也就满意了。
“先去黄金艾洛可可喝一杯，您看如何？”之前的雄虫几乎都要求去那里，所以哈德利试探着征求狄安的看法。
“那里是专门宰虫的，去漂流之乡吧。”狄安脱下头蓬放在一旁，叠着腿坐在飞行器上，举手投足之间随意又高雅。
哈德利在帝都贝里克什星的虫族眼中是乡下虫没错，但那些看不起他的虫在狄安眼中也高明不了多少。
飞行器上都有自动驾驶系统，就算驾驶的虫不认路，也能顺利到达目标。
这里哈德利第一次来漂流之乡，这是一个玻璃建筑的水上咖啡厅，颇为硬朗的装饰风格，让他安心不少。相比之下艾洛可可细腻奢靡只有亚雌和雄虫才会喜爱。
“阁下请。”哈德利为狄安打开飞行器的门。
路边，一辆飞行器驶过。
“停下来。”飞行器中，抱着橘猫的雌虫对他的司机说道。
“怎么了吗？殿下。”
“退回去。”雌虫说。
飞行器退回漂流之乡的门口。雌虫一双阴沉的深绿色的眼睛，盯着正走进咖啡厅的两只虫。
——————
狄安望着对面标准的军雌坐姿的雌虫，表情严肃和他见过的军雌大同小异，只有微微闪烁的眼睛显示着他的局促。
他要干净一点的雌虫，结果中介中心推荐了一堆娃娃脸过来——这年头花钱破。处的雌虫可真多，狄安不想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干脆挑了一个至少有些经验的虫。
“你很紧张。”狄安戳了戳果汁。
“是的。”哈德利低着头说，“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能和您这样优秀的阁下相处。”
“自信点吧，终究是你消费了信用点。”
“真是失礼，我不太擅长面对雄虫。”哈德利笑了笑，“而且想您这样优秀的阁下，只要开口，就会有大把的雌虫奉上信用点的。”
“你也是吗？”狄安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
“那……啊——”狄安微微张开嘴，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哈德利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
“为雄虫奉上一切是雌虫的荣耀，多少雌虫努力工作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被捧得有点飘飘然了。狄安想。他作为亚雌的时候也是很受欢迎的，但那种受欢迎中隐隐包含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而幼年时身为雄虫的那一小段岁月却简直是他生命里最糟糕的回忆。
“还说不擅长应付雄虫，这不是挺好吗。”狄安捏了捏哈德利的脸颊笑着说——这个动作是从他某个雄虫长辈身上学来的。
哈德利拘谨地笑着，他不擅长应付雄虫是真的。刚成年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喝多了的B级雄虫。当时他也只有A-,对B级雄虫根本没办法反抗。
第四帝国对于雌虫已经宽容许多。当地法院判处雄虫作为过失方，罚了一笔信用点，并勒令在一个月内邀请他作为雌侍。
B级雌虫已经是附近星系等级最高的雄虫了，所以对这样的结果，他的家族很满意，民众也觉得合理。哈德利本人却无法接受嫁给伤害过自己的雄虫，为此和家族决裂踏上从军之路。
“少陪，我去趟洗个手。”狄安说着，站起身。
哈德利也跟着站起来，差点就要自告奋勇陪同去盥洗室。
但毕竟还不是很熟悉，贸然这样做实在失礼。哈德利讪讪坐下，望着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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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地板下的湖面发呆。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与雄虫保持距离，后来更调入一只雄虫都没有的边疆。但现在他正努力走出阴影——如果真的一辈子活在往昔的阴影里，那和被迫嫁给那只雄虫有什么区别？
可惜并不顺利，他已经忘记要怎样讨好一只雄虫。但眼前这只黑发雄虫不一样，他看起来很和气。
哈德利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然后光线一暗，哈德利抬起头，逆光中，一个抱着橘猫的身影站在桌旁。
————
狄安在水槽里洗手。
刚刚聊得也挺开心，被追捧的感觉也不错，非常满足他的虚荣心。
但安静下来之后，就觉得一切都很无聊。
以前迷恋自己的虫，追逐的是他的美貌财富和权利。现在这只虫追逐的也不过是他的性别而已。
他很想问自己，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对了，是为了信用点。
这只虫还是很好的，甚至让他忘记了彼此不过是交易关系。
狄安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露出得体的笑容，走出盥洗室。
然后——桌椅还是那套桌椅，之前点的饮品小食都还在，雌虫却不见了。
这么诡异地被放鸽子，无论身为雌虫还是亚雌，对狄安来说都是头一次。他问过侍者，得知雌虫在十分钟之前买单离开了。
门口的飞行器也不见了。
狄安的飞行器还在别墅里。
帝国公民可以免费搭乘公共飞行器，狄安也有公民户籍，但户籍上的狄安.西撒是个亚雌。
难道让他徒步回家吗——帝都贝里克什的范围是相近的五个星球，狄安没有强到肉身横跨宇宙的地步。
正在狄安发呆的时候，一辆飞行器驶了过来，稳稳降落在他面前。
飞行器的门被打开，里面抱着猫的雌虫朝他伸出手。
“上来吧，表兄。”
雌虫声音低沉，语调温和宽厚，长相也十分俊美，举止风度翩翩，只是眉目中透着些阴沉。
“果然是你，叶塞艾勒。”狄安略微皱眉——遇到最麻烦的家伙了呢。
叶塞艾勒.梅斯克斯是虫皇的长子，也是狄安最年长的表弟，和他年龄相仿，是一起成长称得上青梅竹马的雌虫。
“要上来吗？”叶塞艾勒笑着问。
“早该知道是你搞的鬼。”狄安跳上飞行器，“你把我的金主弄去哪里了？”
“我没将他怎样。”叶塞艾勒打量狄安，黑发的狄安让他想起他们俩的幼虫时代，还是金发更顺眼些，“表兄这幅打扮是要干嘛？”
“赚信用点，你弄走我的金主，该怎么算？”
叶塞艾勒闻言，调出光脑虚拟屏：“需要多少？”
“免。”狄安连忙制止。
他相信叶塞艾勒会真的打信用点给他，但这只虫的信用点可不是随便还得起的。
想到这里，狄安突然悟了——和与叶塞艾勒扯上关系相比，贫穷算个毛线？
——
在一百多年以前，狄安还是只幼虫的时候。时常打扮好了被雌父抱到皇宫里去，无论是虫皇，虫帝或者碧大叔，都十分喜爱自己。
后来碧大叔的儿子出生了，雪白的一团，总臭着脸的叶塞艾勒皇子。
幼虫都是有传承记忆的，狄安知道自己身为雄虫是受到优待的，但也知道皇子身份尊贵。
所以他尝试着欺负一下叶塞艾勒——咦？成虫们都不在意的！
于是狄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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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新世界的大门，每次进宫都以欺负皇长子为乐。
那个时候叶塞艾勒还没有那两个替他冲锋陷阵的弟弟供他当枪使，孤军奋战的他很快就怂了。每天跟在狄安后面一副马屁精加忠诚狗腿子的小弟样。
但狄安知道他一定非常痛恨自己，才会暗戳戳背地里撕坏他喜欢的衣服，摔坏他喜欢的玩具，虐杀他喜爱的宠物。
衣服和玩具，狄安以为是自己调皮不小心弄坏的。但是叶塞艾勒虐杀的宠物，实际上是仿真宠物，在当时雄父从外星系走私过来的，最新款的电子产品。
叶塞艾勒带着扭曲的笑容，拿着爪子抓向宠物的时候，充当眼睛的摄像头，已经记录了一切。然后短路造成的电火花狠狠打了叶塞艾勒一下。
狄安在垃圾处理器旁边找到了差点被处理掉的宠物残骸，也看到当时储存的画面。
屏幕上叶塞艾勒诡异而畅快的表情，令虫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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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哈德利是一直A+级的雌虫，他所在的部队一直驻扎在帝国边境，偏远的博拜斯星系。这次换防驻军上校以上军官回到帝都待命。盖尔也是贵族出身，但帝都的繁华仍衬得他像一只土包子。
单身多年的他，在战友的推荐下想中介中心提出交友申请。
身为一只中等贵族出身，相貌不错的A+级的雌虫，而且二百岁不到就成为将官。盖尔.哈德利准将两次收到中介介绍的雄虫的邀约，但无一不被对方以‘太土了’‘木头虫’‘充满了乡下暴发户气质’的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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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岁，A-级雄虫，不透露身份，不留下后代。
虽然回京述职，但尚未曾觐见过虫皇陛下的哈德利，这辈子还没有见过A级以上的雄虫。
所以看到“A-级”的时候，哈德利想都没想，就向中介发出申请。
幸好他没多想，一分钟之后，中介就表示此次申请名额已满。
虽然申请了也一定会被拒绝，但不申请一下这辈子都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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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被选中过几次，而每次都没有结果，哈德利仍然觉得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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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阁下。”
……是不是太无趣了？这个时候明明应该主动说一些让雄虫开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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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显得很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这种态度反而让哈德利很安心，他倒是比较惧怕那些对【年轻的A+级准将】抱有各种粉红色期待的雄虫，他们看到自己后都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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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您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现在吧！”
：“请问阁下现在哪里？”
：“中介中心。”
：“我马上去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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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得穿军官常服有什么不好，但心里却有点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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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哈德利慌忙打开飞行器的门。
雄虫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便低头上了飞行器。从他身边经过的瞬间，哈德利感受到了雄虫的信息素，非常清恬，像是嗅到木槿花的花香，凉凉的却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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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专门宰虫的，去漂流之乡吧。”狄安脱下头蓬放在一旁，叠着腿坐在飞行器上，举手投足之间随意又高雅。
哈德利在帝都贝里克什星的虫族眼中是乡下虫没错，但那些看不起他的虫在狄安眼中也高明不了多少。
飞行器上都有自动驾驶系统，就算驾驶的虫不认路，也能顺利到达目标。
这里哈德利第一次来漂流之乡，这是一个玻璃建筑的水上咖啡厅，颇为硬朗的装饰风格，让他安心不少。相比之下艾洛可可细腻奢靡只有亚雌和雄虫才会喜爱。
“阁下请。”哈德利为狄安打开飞行器的门。
路边，一辆飞行器驶过。
“停下来。”飞行器中，抱着橘猫的雌虫对他的司机说道。
“怎么了吗？殿下。”
“退回去。”雌虫说。
飞行器退回漂流之乡的门口。雌虫一双阴沉的深绿色的眼睛，盯着正走进咖啡厅的两只虫。
——————
狄安望着对面标准的军雌坐姿的雌虫，表情严肃和他见过的军雌大同小异，只有微微闪烁的眼睛显示着他的局促。
他要干净一点的雌虫，结果中介中心推荐了一堆娃娃脸过来——这年头花钱破。处的雌虫可真多，狄安不想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干脆挑了一个至少有些经验的虫。
“你很紧张。”狄安戳了戳果汁。
“是的。”哈德利低着头说，“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能和您这样优秀的阁下相处。”
“自信点吧，终究是你消费了信用点。”
“真是失礼，我不太擅长面对雄虫。”哈德利笑了笑，“而且想您这样优秀的阁下，只要开口，就会有大把的雌虫奉上信用点的。”
“你也是吗？”狄安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
“那……啊——”狄安微微张开嘴，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哈德利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
“为雄虫奉上一切是雌虫的荣耀，多少雌虫努力工作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被捧得有点飘飘然了。狄安想。他作为亚雌的时候也是很受欢迎的，但那种受欢迎中隐隐包含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而幼年时身为雄虫的那一小段岁月却简直是他生命里最糟糕的回忆。
“还说不擅长应付雄虫，这不是挺好吗。”狄安捏了捏哈德利的脸颊笑着说——这个动作是从他某个雄虫长辈身上学来的。
哈德利拘谨地笑着，他不擅长应付雄虫是真的。刚成年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喝多了的B级雄虫。当时他也只有A-,对B级雄虫根本没办法反抗。
第四帝国对于雌虫已经宽容许多。当地法院判处雄虫作为过失方，罚了一笔信用点，并勒令在一个月内邀请他作为雌侍。
B级雌虫已经是附近星系等级最高的雄虫了，所以对这样的结果，他的家族很满意，民众也觉得合理。哈德利本人却无法接受嫁给伤害过自己的雄虫，为此和家族决裂踏上从军之路。
“少陪，我去趟洗个手。”狄安说着，站起身。
哈德利也跟着站起来，差点就要自告奋勇陪同去盥洗室。
但毕竟还不是很熟悉，贸然这样做实在失礼。哈德利讪讪坐下，望着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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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与雄虫保持距离，后来更调入一只雄虫都没有的边疆。但现在他正努力走出阴影——如果真的一辈子活在往昔的阴影里，那和被迫嫁给那只雄虫有什么区别？
可惜并不顺利，他已经忘记要怎样讨好一只雄虫。但眼前这只黑发雄虫不一样，他看起来很和气。
哈德利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然后光线一暗，哈德利抬起头，逆光中，一个抱着橘猫的身影站在桌旁。
————
狄安在水槽里洗手。
刚刚聊得也挺开心，被追捧的感觉也不错，非常满足他的虚荣心。
但安静下来之后，就觉得一切都很无聊。
以前迷恋自己的虫，追逐的是他的美貌财富和权利。现在这只虫追逐的也不过是他的性别而已。
他很想问自己，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对了，是为了信用点。
这只虫还是很好的，甚至让他忘记了彼此不过是交易关系。
狄安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露出得体的笑容，走出盥洗室。
然后——桌椅还是那套桌椅，之前点的饮品小食都还在，雌虫却不见了。
这么诡异地被放鸽子，无论身为雌虫还是亚雌，对狄安来说都是头一次。他问过侍者，得知雌虫在十分钟之前买单离开了。
门口的飞行器也不见了。
狄安的飞行器还在别墅里。
帝国公民可以免费搭乘公共飞行器，狄安也有公民户籍，但户籍上的狄安.西撒是个亚雌。
难道让他徒步回家吗——帝都贝里克什的范围是相近的五个星球，狄安没有强到肉身横跨宇宙的地步。
正在狄安发呆的时候，一辆飞行器驶了过来，稳稳降落在他面前。
飞行器的门被打开，里面抱着猫的雌虫朝他伸出手。
“上来吧，表兄。”
雌虫声音低沉，语调温和宽厚，长相也十分俊美，举止风度翩翩，只是眉目中透着些阴沉。
“果然是你，叶塞艾勒。”狄安略微皱眉——遇到最麻烦的家伙了呢。
叶塞艾勒.梅斯克斯是虫皇的长子，也是狄安最年长的表弟，和他年龄相仿，是一起成长称得上青梅竹马的雌虫。
“要上来吗？”叶塞艾勒笑着问。
“早该知道是你搞的鬼。”狄安跳上飞行器，“你把我的金主弄去哪里了？”
“我没将他怎样。”叶塞艾勒打量狄安，黑发的狄安让他想起他们俩的幼虫时代，还是金发更顺眼些，“表兄这幅打扮是要干嘛？”
“赚信用点，你弄走我的金主，该怎么算？”
叶塞艾勒闻言，调出光脑虚拟屏：“需要多少？”
“免。”狄安连忙制止。
他相信叶塞艾勒会真的打信用点给他，但这只虫的信用点可不是随便还得起的。
想到这里，狄安突然悟了——和与叶塞艾勒扯上关系相比，贫穷算个毛线？
——
在一百多年以前，狄安还是只幼虫的时候。时常打扮好了被雌父抱到皇宫里去，无论是虫皇，虫帝或者碧大叔，都十分喜爱自己。
后来碧大叔的儿子出生了，雪白的一团，总臭着脸的叶塞艾勒皇子。
幼虫都是有传承记忆的，狄安知道自己身为雄虫是受到优待的，但也知道皇子身份尊贵。
所以他尝试着欺负一下叶塞艾勒——咦？成虫们都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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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叶塞艾勒还没有那两个替他冲锋陷阵的弟弟供他当枪使，孤军奋战的他很快就怂了。每天跟在狄安后面一副马屁精加忠诚狗腿子的小弟样。
但狄安知道他一定非常痛恨自己，才会暗戳戳背地里撕坏他喜欢的衣服，摔坏他喜欢的玩具，虐杀他喜爱的宠物。
衣服和玩具，狄安以为是自己调皮不小心弄坏的。但是叶塞艾勒虐杀的宠物，实际上是仿真宠物，在当时雄父从外星系走私过来的，最新款的电子产品。
叶塞艾勒带着扭曲的笑容，拿着爪子抓向宠物的时候，充当眼睛的摄像头，已经记录了一切。然后短路造成的电火花狠狠打了叶塞艾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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