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碧过往最后一块拼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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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碧都不明白，为什么优会突然背叛自己。
直到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七年后。地点在红蝶馆。
优突然被抓住关进了红蝶馆的地下室，心里是十分惶恐的。尤其在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里，陈列着各种各样平时想都无法想象的变。态刑。具。
直到红蝶馆的老板带着碧走进来。
“算是，来这里三周年的礼物。”伊卡·布雷（红蝶馆老板的名字，之前提到过。）用娇滴滴的语气对碧说。
“能让我们独处一会儿吗？”碧问。
伊卡给了他一个飞吻：“可以哟！别让我等太久。”
伊卡离开后，碧走向优。
优抬头看着碧，分别的时候他们还是幼虫。现在都各自度过了最后一次蜕变期，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对当年的搭档还是一眼认出了彼此。
优的眼睛闪着病态的光芒，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他现在半跪在地上，浑身是伤和尘土，脖子上扣着抑制器，像狗一样被拴着。站在他对面的虫穿着他见都没见过的昂贵的服装，头发保养得像绸缎一般，靴子上一尘不染。但优就是忍不住内心的狂喜，甚至比看到碧死在艾格加虫群里更让他兴奋。
是那个碧呀。那个自命清高，目无下尘，甚至拒绝了“星翼”招揽的碧，成了一个娼。妓。这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事吧。
“红蝶馆的头牌？”优轻挑地问。
碧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我以为你宁可死。”。
“世上总有比性命和尊严更重要的事。”碧回答。
优挑了挑眉，这就是三观不同的问题了。在优的心里性命无所谓，他就是个看淡生死不服就干的虫。但让他死容易，让他选择生不如死地活着却是太难。但对于碧来说，比他性命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看来这段时间里，你过得很充实。”优干巴巴地回答，没了之前的狂喜。碧的回答让这一切索然无味，“抓我来这里，是准备报仇吗？”
报仇吗？如果换做前几年，也许会吧？
“我只想知道你当年背叛的原因。”碧说。
“你问我原因？”优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收到了星翼的橄榄枝，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你不知道，你只想着星翼干的都是脏活，就因为那么个狗。屁原因拒绝了他们的招揽！那么告诉我，你现在有多高贵？有多干净？”
“虫各有志，我从没阻拦你。”碧说，“当年我也说过，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就好聚好散。”
优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个屁！星翼根本就是冲着你去的，我就是个添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没有你，星翼连大门都没让我进！！”
碧垂下眼：“我并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呢？你本来就万事不管，活在你充满洁癖的精神世界里，仿佛那样就能填饱肚子，不是吗？”
面对优的嘲讽，碧没有反驳。的确他和优搭档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是优做决定，那些无可无不可的事，碧也就随他了，财政大权也是优的掌管，碧对财物没什么概念也没什么欲望。和其他势力交涉，接取任务也是优在忙，碧不喜欢那些虫，大多时间他都在练习提高自己。在出任务的时候，碧总是承担更多危险的和重复的苦力工作，因为觉得优已经做了那么多，至少在擅长的领域，他应该多承担些。
但换一个角度，如果真如，自己的确挡了他的路。
碧静静地望着，心里做好各种应对的准备。结果碧什么
也没说，反而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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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
仿佛全力挥拳却打了个空，吗？”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在他的预想中，他们应该彼此憎恨。只要能看到碧那张漂亮的脸被仇恨扭曲的样子，他就会觉得自己才是胜利者。
碧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想说你傻，但也许在你眼中，我才是愚蠢的那个。”碧说，“是我领悟得太晚，我们本就是两种虫。”
“你要去哪儿？站住！！”看到碧继续往出走，优叫道。
“对我而言，你身上已经没有让我的视线停留的价值。”
望着碧坚定离去的背影，优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喊。
“不准走！！你回来！回来！”
————
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抱住碧的腰。
“说得那样酷，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吗？”名义上让他们独处，实际暗戳戳旁观的伊卡布雷将脸贴在碧的背上，柔柔地问，“你已经发呆很久了。”
碧没有回答，不过伊卡已经习惯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了。
“说吧！要怎么收拾这个家伙给你出气？”
“放他一马。”碧说。
伊卡皱着脸，用可爱的语气抱怨：“好不容易抓来的呢……”
“说吧！要我怎样做？”
“哎呀哎呀，好个以德报怨，真高尚啊！”伊卡语气凉凉的，用嘲讽的语气讥笑，“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指你这种虫了。”
“你说得对，是时间冲淡了我的怨恨。毕竟是多年的生死之交，见到他时记得的都是他曾经的好。”碧淡淡地说，“当年他因为怨恨，在战场上背叛了我。如果今天我因为怨恨而杀了他，那我跟他也就没什么不同了。我认识的虫不多，死一个少一个。”
“嗤，你可真有趣啊！既然这样，今天晚上就拿出点诚意吧！”
伊卡眯起眼睛，心想先用这个作为条件，对碧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再把优被虐杀的尸体摆到他面前。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真是值得期待啊！！
伊卡吃吃地笑着，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
虽说几年后碧回忆起往事显得非常淡然。但当年他一夕之间重伤濒死，没了同伴没了归处身无分文，基本上已经到了绝境。
他看起来十分淡定，其实内心十分茫然。
没怎么犹豫就跟着汉森离开，也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但他运气不错，汉森虽然不是什么好虫，但至少现在对他并没有恶意。
————
汉森一生做过许多疯狂的决定，但是让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幼年时期，在连弟弟都有点养不活的情况下，居然捡了一个濒死的陌生虫回家。
所谓的家，也不过是用垃圾和简易材料搭建的一个临时窝棚而已。自然没有窗户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不过四面漏风还透光，也就用不着窗户了。强度来说成年虫一推就倒，遮风算不上，避雨也挺勉强。但好歹有半个棚顶，住在这里勉强算个家。
当汉森拖着昏迷不醒的v回到家里，正在休息的蓓蓝泽放下书本，惊讶地望着他。
“哥哥！我们还有些存粮，没到吃虫肉的地步，而且他还有气息不是吗？”蓓蓝泽是汉森的弟弟，雌父怀蛋的时候受了重伤，导致出生后先天不足。同龄的孩子都已经第二次蜕变了，他还是小幼虫的模样。
汉森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跟蓓蓝泽解释。
这边蓓蓝泽已经看到v
的脸，发出一小声尖叫：“他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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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蓝泽是他的亲弟弟，虽然是一只亚雌，但很多地方出奇的相似，比如三观，比如都是颜控。
不用汉森解释什么，蓓蓝泽已经用水灵灵的眼睛恳求他将v留下了。
于是接下来近一个月汉森就过上了一只虫养两只虫的拼命的日子。其中辛苦和危险自不必提，但想到家里两只虫，他就充满了干劲。
v的伤比他预想的还要重，哪怕虫族恢复力强悍，哪怕有了汉森收藏的伤药（已过期），他还是昏迷了两天两夜，险些就活不过来，还好他生命力顽强，第三天恢复了意识。期间为了养家，汉森也没在附近游荡着看看有没有“生意”，而蓓蓝泽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也不那么娇气了，两天不眠不休一直在照看v。
吸血蝠的工作就是这样，几天不开张，开张吃几天。这几天汉森都是收获空空，今天终于碰到合适的猎物，结果对方并不合作，被他打劫的是成虫但失去了内脏硬实力比汉森还弱些，但经验就丰富太多了，汉森受了点伤，抢走了一些信用点。
黑街有一套自己的货币，是站在黑街顶端的两大势力“星翼”和“绯红獠牙”联合发行的私有货币，外界的虫到黑街消费用的自然是帝国的电子货币“信用点”。但黑街的居民使用的却是这种也被称作“信用点”的纸币。两大组织利用这些纸币赚取了大量的差价，并且将黑街牢牢掌握在手里。
这种纸币在抢劫上好操作多了，所以汉森虽然处于下风还受了伤，但总算抢来了钱。
回到家，v正给蓓蓝泽缝他穿坏了的衣服。虽然v不管钱，也不大喜欢和自己看不上的虫交流，但他过日子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他能把饭做熟，还能勉勉强强把破了的衣服缝好。
v在缝衣服的模样和他严肃的气质有一种特殊的反差萌，蓓蓝泽托着腮看着他。前些天一直是他照看v,本身又是个幼虫，v对他十分友善。
汉森回来，正看到v低下头把线咬断，他眼睫微垂，金色的发丝在额前打着卷垂下来，仿佛有光在发丝间流动。初次见面的时候，汉森误以为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但现在的光线下看却是金发。阳光透过“墙壁”间的缝隙，打在v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简直像油画中的场景。
“碧可真漂亮是吧！”蓓蓝泽笑嘻嘻地说，他咬字有些奇怪，把“v”读成了“碧”一开始v还纠正两次，时间久了就由他去了。后来连汉森也这样叫起来。
汉森点点头。
“碧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虫，他应该嫁给虫皇！”蓓蓝泽说，身为最底层的虫他见识有限，真让他说出什么贵族官员这样稍微贴合实际的虫，他反而一无所知，但至少他知道虫皇。
v微微一笑，幼虫的童言童语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来一下。”他对汉森说。
汉森走过去，v皱着眉看着他后背的伤。
“不要用力。”v说着，突然伸手带了他一下，汉森一个趔趄，v的手就已经停在他伤口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用力，动作也软绵绵的，但动作的本质上还原了他被那只虫打伤的情景。
“你对敌经验不足，被带节奏了。”v说，“你不要用力，像刚刚那样攻击我。”
汉森闻言，模仿之前v的动作，结果视线一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翻了。
汉森咕噜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厉害，能当上猎手的虫果然都很厉害。”
“你也可以。”v说，“做吸血蝠总不是件好事。”
“——你看不起我？”汉森眯起眼睛。
“如果不是真有急用，那只虫愿意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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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脏？”v淡淡地说，“你抢的也许是别的虫用来救命的钱。那么当你陷入危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一群吸血蝠来吸你的血呢？”
“够了，我用不着你教训！”汉森冷冷地说，“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吸别的虫的血肉和内脏救回来的！你又干净到哪里去？”
蓓蓝泽眨眨眼睛。
“哥哥！你在气什么呀！碧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不也不愿意一直干这个吗？”
他又看向碧：“碧，你也少说两句，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能够活下去，我们也不会这样选择啊！在黑街过活，谁不是能活一天算一天，以后会有报应，那就以后再说吧。”
即使已经知道眼前的小幼虫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幼小，只是因为先天体弱才迟迟没有进化，v叹了口气，摸了摸蓓蓝泽的头：“放心，等我养好伤就可以去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
“才不用你——”汉森话没说完，就被蓓蓝泽狠狠掐了一下。
————
一个月后。
黑街的飞船港口。猎手们默默检视自己的装备，准备登上飞船。
“v！好久不见了。u呢？”一个猎手问。
“我们拆伙了。我已经有阵子没见到他了，你们也没有吗？”金发的雌虫回答。
“没见过啊，不知道上哪去了。”猎手说，“你们拆伙了，那你看我怎么样？”
v在猎手中是相当受欢迎的，有实力还靠谱，也不贪东西，愿意和他搭档的猎手多得是。
“不用了，我有了新搭档。”v说，指了指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汉森，“他是新手，希望大家多照顾些。还有——”
v顿了下，说。
“以后叫我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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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碧都不明白，为什么优会突然背叛自己。
直到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七年后。地点在红蝶馆。
优突然被抓住关进了红蝶馆的地下室，心里是十分惶恐的。尤其在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里，陈列着各种各样平时想都无法想象的变。态刑。具。
直到红蝶馆的老板带着碧走进来。
“算是，来这里三周年的礼物。”伊卡·布雷（红蝶馆老板的名字，之前提到过。）用娇滴滴的语气对碧说。
“能让我们独处一会儿吗？”碧问。
伊卡给了他一个飞吻：“可以哟！别让我等太久。”
伊卡离开后，碧走向优。
优抬头看着碧，分别的时候他们还是幼虫。现在都各自度过了最后一次蜕变期，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对当年的搭档还是一眼认出了彼此。
优的眼睛闪着病态的光芒，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他现在半跪在地上，浑身是伤和尘土，脖子上扣着抑制器，像狗一样被拴着。站在他对面的虫穿着他见都没见过的昂贵的服装，头发保养得像绸缎一般，靴子上一尘不染。但优就是忍不住内心的狂喜，甚至比看到碧死在艾格加虫群里更让他兴奋。
是那个碧呀。那个自命清高，目无下尘，甚至拒绝了“星翼”招揽的碧，成了一个娼。妓。这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事吧。
“红蝶馆的头牌？”优轻挑地问。
碧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我以为你宁可死。”。
“世上总有比性命和尊严更重要的事。”碧回答。
优挑了挑眉，这就是三观不同的问题了。在优的心里性命无所谓，他就是个看淡生死不服就干的虫。但让他死容易，让他选择生不如死地活着却是太难。但对于碧来说，比他性命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看来这段时间里，你过得很充实。”优干巴巴地回答，没了之前的狂喜。碧的回答让这一切索然无味，“抓我来这里，是准备报仇吗？”
报仇吗？如果换做前几年，也许会吧？
“我只想知道你当年背叛的原因。”碧说。
“你问我原因？”优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收到了星翼的橄榄枝，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你不知道，你只想着星翼干的都是脏活，就因为那么个狗。屁原因拒绝了他们的招揽！那么告诉我，你现在有多高贵？有多干净？”
“虫各有志，我从没阻拦你。”碧说，“当年我也说过，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就好聚好散。”
优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个屁！星翼根本就是冲着你去的，我就是个添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没有你，星翼连大门都没让我进！！”
碧垂下眼：“我并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呢？你本来就万事不管，活在你充满洁癖的精神世界里，仿佛那样就能填饱肚子，不是吗？”
面对优的嘲讽，碧没有反驳。的确他和优搭档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是优做决定，那些无可无不可的事，碧也就随他了，财政大权也是优的掌管，碧对财物没什么概念也没什么欲望。和其他势力交涉，接取任务也是优在忙，碧不喜欢那些虫，大多时间他都在练习提高自己。在出任务的时候，碧总是承担更多危险的和重复的苦力工作，因为觉得优已经做了那么多，至少在擅长的领域，他应该多承担些。
但换一个角度，如果真如，自己的确挡了他的路。
碧静静地望着，心里做好各种应对的准备。结果碧什么
也没说，反而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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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全力挥拳却打了个空，吗？”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在他的预想中，他们应该彼此憎恨。只要能看到碧那张漂亮的脸被仇恨扭曲的样子，他就会觉得自己才是胜利者。
碧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想说你傻，但也许在你眼中，我才是愚蠢的那个。”碧说，“是我领悟得太晚，我们本就是两种虫。”
“你要去哪儿？站住！！”看到碧继续往出走，优叫道。
“对我而言，你身上已经没有让我的视线停留的价值。”
望着碧坚定离去的背影，优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喊。
“不准走！！你回来！回来！”
————
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抱住碧的腰。
“说得那样酷，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吗？”名义上让他们独处，实际暗戳戳旁观的伊卡布雷将脸贴在碧的背上，柔柔地问，“你已经发呆很久了。”
碧没有回答，不过伊卡已经习惯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了。
“说吧！要怎么收拾这个家伙给你出气？”
“放他一马。”碧说。
伊卡皱着脸，用可爱的语气抱怨：“好不容易抓来的呢……”
“说吧！要我怎样做？”
“哎呀哎呀，好个以德报怨，真高尚啊！”伊卡语气凉凉的，用嘲讽的语气讥笑，“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指你这种虫了。”
“你说得对，是时间冲淡了我的怨恨。毕竟是多年的生死之交，见到他时记得的都是他曾经的好。”碧淡淡地说，“当年他因为怨恨，在战场上背叛了我。如果今天我因为怨恨而杀了他，那我跟他也就没什么不同了。我认识的虫不多，死一个少一个。”
“嗤，你可真有趣啊！既然这样，今天晚上就拿出点诚意吧！”
伊卡眯起眼睛，心想先用这个作为条件，对碧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再把优被虐杀的尸体摆到他面前。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真是值得期待啊！！
伊卡吃吃地笑着，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
虽说几年后碧回忆起往事显得非常淡然。但当年他一夕之间重伤濒死，没了同伴没了归处身无分文，基本上已经到了绝境。
他看起来十分淡定，其实内心十分茫然。
没怎么犹豫就跟着汉森离开，也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但他运气不错，汉森虽然不是什么好虫，但至少现在对他并没有恶意。
————
汉森一生做过许多疯狂的决定，但是让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幼年时期，在连弟弟都有点养不活的情况下，居然捡了一个濒死的陌生虫回家。
所谓的家，也不过是用垃圾和简易材料搭建的一个临时窝棚而已。自然没有窗户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不过四面漏风还透光，也就用不着窗户了。强度来说成年虫一推就倒，遮风算不上，避雨也挺勉强。但好歹有半个棚顶，住在这里勉强算个家。
当汉森拖着昏迷不醒的v回到家里，正在休息的蓓蓝泽放下书本，惊讶地望着他。
“哥哥！我们还有些存粮，没到吃虫肉的地步，而且他还有气息不是吗？”蓓蓝泽是汉森的弟弟，雌父怀蛋的时候受了重伤，导致出生后先天不足。同龄的孩子都已经第二次蜕变了，他还是小幼虫的模样。
汉森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跟蓓蓝泽解释。
这边蓓蓝泽已经看到v
的脸，发出一小声尖叫：“他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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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汉森解释什么，蓓蓝泽已经用水灵灵的眼睛恳求他将v留下了。
于是接下来近一个月汉森就过上了一只虫养两只虫的拼命的日子。其中辛苦和危险自不必提，但想到家里两只虫，他就充满了干劲。
v的伤比他预想的还要重，哪怕虫族恢复力强悍，哪怕有了汉森收藏的伤药（已过期），他还是昏迷了两天两夜，险些就活不过来，还好他生命力顽强，第三天恢复了意识。期间为了养家，汉森也没在附近游荡着看看有没有“生意”，而蓓蓝泽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也不那么娇气了，两天不眠不休一直在照看v。
吸血蝠的工作就是这样，几天不开张，开张吃几天。这几天汉森都是收获空空，今天终于碰到合适的猎物，结果对方并不合作，被他打劫的是成虫但失去了内脏硬实力比汉森还弱些，但经验就丰富太多了，汉森受了点伤，抢走了一些信用点。
黑街有一套自己的货币，是站在黑街顶端的两大势力“星翼”和“绯红獠牙”联合发行的私有货币，外界的虫到黑街消费用的自然是帝国的电子货币“信用点”。但黑街的居民使用的却是这种也被称作“信用点”的纸币。两大组织利用这些纸币赚取了大量的差价，并且将黑街牢牢掌握在手里。
这种纸币在抢劫上好操作多了，所以汉森虽然处于下风还受了伤，但总算抢来了钱。
回到家，v正给蓓蓝泽缝他穿坏了的衣服。虽然v不管钱，也不大喜欢和自己看不上的虫交流，但他过日子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他能把饭做熟，还能勉勉强强把破了的衣服缝好。
v在缝衣服的模样和他严肃的气质有一种特殊的反差萌，蓓蓝泽托着腮看着他。前些天一直是他照看v,本身又是个幼虫，v对他十分友善。
汉森回来，正看到v低下头把线咬断，他眼睫微垂，金色的发丝在额前打着卷垂下来，仿佛有光在发丝间流动。初次见面的时候，汉森误以为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但现在的光线下看却是金发。阳光透过“墙壁”间的缝隙，打在v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简直像油画中的场景。
“碧可真漂亮是吧！”蓓蓝泽笑嘻嘻地说，他咬字有些奇怪，把“v”读成了“碧”一开始v还纠正两次，时间久了就由他去了。后来连汉森也这样叫起来。
汉森点点头。
“碧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虫，他应该嫁给虫皇！”蓓蓝泽说，身为最底层的虫他见识有限，真让他说出什么贵族官员这样稍微贴合实际的虫，他反而一无所知，但至少他知道虫皇。
v微微一笑，幼虫的童言童语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来一下。”他对汉森说。
汉森走过去，v皱着眉看着他后背的伤。
“不要用力。”v说着，突然伸手带了他一下，汉森一个趔趄，v的手就已经停在他伤口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用力，动作也软绵绵的，但动作的本质上还原了他被那只虫打伤的情景。
“你对敌经验不足，被带节奏了。”v说，“你不要用力，像刚刚那样攻击我。”
汉森闻言，模仿之前v的动作，结果视线一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翻了。
汉森咕噜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厉害，能当上猎手的虫果然都很厉害。”
“你也可以。”v说，“做吸血蝠总不是件好事。”
“——你看不起我？”汉森眯起眼睛。
“如果不是真有急用，那只虫愿意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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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用不着你教训！”汉森冷冷地说，“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吸别的虫的血肉和内脏救回来的！你又干净到哪里去？”
蓓蓝泽眨眨眼睛。
“哥哥！你在气什么呀！碧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不也不愿意一直干这个吗？”
他又看向碧：“碧，你也少说两句，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能够活下去，我们也不会这样选择啊！在黑街过活，谁不是能活一天算一天，以后会有报应，那就以后再说吧。”
即使已经知道眼前的小幼虫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幼小，只是因为先天体弱才迟迟没有进化，v叹了口气，摸了摸蓓蓝泽的头：“放心，等我养好伤就可以去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
“才不用你——”汉森话没说完，就被蓓蓝泽狠狠掐了一下。
————
一个月后。
黑街的飞船港口。猎手们默默检视自己的装备，准备登上飞船。
“v！好久不见了。u呢？”一个猎手问。
“我们拆伙了。我已经有阵子没见到他了，你们也没有吗？”金发的雌虫回答。
“没见过啊，不知道上哪去了。”猎手说，“你们拆伙了，那你看我怎么样？”
v在猎手中是相当受欢迎的，有实力还靠谱，也不贪东西，愿意和他搭档的猎手多得是。
“不用了，我有了新搭档。”v说，指了指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汉森，“他是新手，希望大家多照顾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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