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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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旁边的拉法尔扯住虫帝的衣角。
两个晚辈这才注意到书房里还有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亚雌……呃，慈眉善目这个词，突然可以勾掉了。
“既然虫皇陛下这样乐不思蜀，不如让访问团多留几天吧。”拉法尔带着浅浅的笑容说。
偏偏笑容没有到达眼底，紫罗兰色眼睛幽深深的很可怕。
像琴格尔这样平常和拉法尔没有交集的虫还要好些，习惯这只亚雌嘻嘻哈哈样子的狄安总觉得毛骨悚然。
琴格尔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在看不到的地方握住狄安的手。
感受到对方掌心传递过来的力量，狄安安心了些。
“哈哈！被吓到了吗？”拉法尔突然笑嘻嘻地说，他晃晃脑袋，恢复了人畜无害的表情。
更……更吓虫了好吗？
虫帝看了看拉法尔，感觉事情不大对头。
“你们暂时不要行动，等帝国联系。”虫帝说完，关掉了视频。
看到全息图像变成碎片渐渐消失，琴格尔和狄安长出了一口气。琴格尔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狄安的手，忙不迭放开。
狄安皱了皱眉，明显很不开心。
琴格尔摸不准狄安的脑回路，但这个表情他看过很多次，是他口出恶言的前兆。
“刚刚多谢你。”狄安说。
琴格尔一脸呆滞。
狄安重重叹了口气，“我真不想再骂你蠢，你也要给我机会呀——傻瓜。”
他轻声说着，手指戳了戳琴格尔锁骨中间的位置。
这个动作说是挑衅也可以，但琴格尔觉得更像调情——他整个虫都石化了。
琴格尔再一次，再一次确认，狄安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
————
“拉法尔，我需要解释。”虫帝说，“不要再说什么行星过境的事，你的反应不像。”
拉法尔搔搔头：“我再想从哪里说起好。”
为了避免麻烦，之前他劝说虫帝让虫皇提前离开蒂蓝加星球所使用的理由是——他观测天文的时候发现最近有小行星沿不规则运动，再过两天——也就是虫皇返航的日子，就会到达到帝国和蒂蓝加的飞船航线上。（可以理解为，出差回来路上会碰到台风过境。）
旅行团有奸细会出事是他瞎猜的，小行星出没也是他瞎掰的。前者需要证据，否则凭空指控没虫会信，后者也需要证明，但只要拿出一个权威科学家拿出一套说得过去的理论，貌似就能唬住很多虫。
拉法尔欺骗了虫帝，并且毫无愧疚感。他是一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虫，不在乎自己的声望形象，也不在乎别的虫对自己的看法。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瓦内萨.加洛。虽然他让叶塞埃勒大肆调查瓦内萨的事，甚至有过将他监控起来的念头，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话却不能说。在没有任何的证据的时候，仅凭猜测贸然在虫帝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会毁掉这个年轻虫的前途。
毕竟也是故人之子（故虫之子？）。拉法尔想。
但经过这一试，他自己跳了出来。而且还跳出来不止一只虫。
“虫皇陛下此行也许会有危险。”拉法尔说。
“你已经说过了。”
“不是天灾，是阴谋。”
虫帝转过头，捏着拉法尔的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你说话还是那么让虫真假难辨。”
“也没让您吃过亏不是？”虫帝的表情虽然很吓虫，但拉法尔对此免疫。
“虫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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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有间谍，皇室内部有间谍。”
“住口！这不可能。”虫帝厉色道，虽然已经控制力道，拉法尔仍被他捏得下巴生疼。
“我们刚刚决定让虫皇陛下提前回国，就出现了这样的巧合。”
“你也说了是巧合。雄虫找个雌虫是很正常的事情。”虫帝反驳。
“但已经近百年没出过这种事。”拉法尔平静地说，“我们刚刚有所应对，对方就能如此迅速，抢在狄安之前展开行动。”
“这件事我只通知了亲王和孩子们。”
“所以间谍就在皇室。”
“你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所谓【对方组织】的存在。皇室里没有谁值得怀疑。”虫帝的态度十分固执。这并不像他平日的作风，陌生的妒火影响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冷静理智地谈论事情，对于拉法尔的说辞，只想怼过去。
拉法尔十分意外，他对虫帝的脾气一向摸得很准，觉得自己能够说服虫帝。但虫帝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而且让他摸不着头脑——谁能想到大度了三百年的虫帝，突然有一天就抽风吃醋了呢。
说服不了君主，是谋士的失职。拉法尔转了转眼睛，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虫帝吓坏了。
他扶起拉法尔，向来稳定的手微微发抖：“你怎么样？”
“肚子不太舒服。”拉法尔白着一张脸——倒地姿势不对，撞到尾椎骨了，真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虫帝根本不相信，他知道亚雌体弱，但亚雌到底体弱到什么地步，以他的身体强度来说是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而且还有他肚子里虫蛋，皇室珍贵的雄虫蛋。
“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医生！”虫帝说着，将拉法尔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咦？公主抱哩。拉法尔眨眨眼睛。
“我真没事，我就是医生。”
“我赌不起。”虫帝边走边回答。
“对呀，我们赌不起，虫皇的安危也一样。”拉法尔说。
虫帝不说话了。
“你是故意的。”
“是呀。”
拉法尔回答，他觉得下一秒虫帝就能把自己扔到墙上去，忙不迭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危险会有怎样的危险但虫皇陛下不能不回国至少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步调走改变时间至少会干扰他们的计划。”
他向来从容，这辈子语速都没这么快过。
的确，换其他任何一只虫，虫帝都能直接扔墙上。
“那提前和你刚刚说的延后，那个更好？”虫帝问。
“提前。”拉法尔说。
“我会交代下去。”虫帝说。
虽然同意了拉法尔的建议，但周围气压仍然很低。
“可以放我下来的。”拉法尔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可以自己走路。”
“怎么？”虫帝问。
“有些事要办，得先拜访一个老朋友。”拉法尔回答。
“这个时候？”虫帝皱眉，“虽然我同意改变虫皇陛下的行程，不代表我认同你所说的皇室里存在间谍的事，也不可能放手让你调查。”
“我知道，是另一只虫，另一件事。”拉法尔说。
“我会调侍卫跟着你。”
“……也行吧。”拉法尔说，“那您先忙着？”
“不急，先去看医生。”虫帝说。
“咦咦？陛下，我是装的。”拉法尔快哭了，“我肚子不疼，真的，哪里都不疼。”
……其实屁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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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疼，摔的，不过那不重要。
“都说过我赌不起。”虫帝回答。
————
拉法尔还是被虫帝塞进了治疗舱。
在蒂蓝加共和国的狄安和琴格尔也收到帝国的新命令——不计代价将虫皇带离雷科兰星。
这是……让他们闯宫啊。狄安和琴格尔同感压力山大。
————
拉法尔有气无力地爬出治疗舱。
他身体完好，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被弄得破破烂烂的了。
虫帝安排的护卫已经在医疗室门外等候了，那是一只身材高大的雌虫。拉法尔看看四周，发现虫帝不在，便挥了挥手。
“我自己出门便好，你不用跟着。”
“护卫爵士的安全，是虫帝的命令。”护卫回答。
拉法尔看了他一眼。
“哎呀。我肚子疼。”
他抱着肚子，语气特别敷衍，一看就是在耍无赖。
作为一只耿直的军雌，护卫一直言行质朴，哪怕一看就知道爵士在装，他也没什么办法，大脑有点死机。
拉法尔干脆抱肚子往地上一坐——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凉。
在隔壁看护安维拉的碧听到吵闹声，让路杰斯过来看看。结果路杰斯一开门就看到闹剧一样的场面。
路杰斯的冷脸有点破功：“爵士？”
护卫看到二皇子出来，仿佛见到救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报告给路杰斯。
路杰斯点点头，回到安维拉的病房，和碧说了一声，又走了出来。
“看起来爵士有秘密的事情要办，不方便护卫随行。”路杰斯说，“那你就不必跟着了，回头我和虫帝解释。”
“但爵士的安全——”
“我会负责。”路杰斯说，他蹲**，朝拉法尔伸出手，“爵士信不过护卫，是否信得过我？”
拉法尔知道独自行动是不可能的了，便由着路杰斯将自己拉起来。
“只是一些不适合曝光的私事，去见一个不适合被曝光的朋友。”拉法尔说，“如果是路杰斯殿下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这样把你借走，对碧那边就很抱歉了。”
“我已经和雌父报备过了。”路杰斯说，扶着拉法尔出门上了自己的飞行器。拉法尔生性诙谐又有点孩子气，平时在皇室经常没大没小地带着一串小幼虫大闹玩耍，深受皇子们的亲近与喜爱。路杰斯也不例外，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亲近，但仍然很关注他。
“我们去哪里？”路杰斯问。
“艾斯克尔星。”拉法尔回答。路杰斯记得那里并没有住宅区，都是疗养院和福利机构。他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此行的目的只是保护爵士的安全。
————
飞行器来到艾斯克尔星，最终停在一个光秃秃的灰色建筑前。
路杰斯没有问拉法尔，光脑已经给了他答案：帝国收容所——这里介于疗养院和监狱之间，绝大部分用来安置新虫类计划中被虫族退回的天伽族雄性。
感应门自动打开，路杰斯扶着拉法尔走下飞行器。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拉法尔感叹。带着路杰斯走进那栋看起来有点阴森的小楼。
门卫是一个同样阴恻恻的老年雌虫，光脑上的信息显示这是一只不愿意退休吃补助的退役军雌。
“请登记。”雌虫没精打采地回答，然后读到了拉法尔和路杰斯光脑的公开信息，打个激灵。
“我们有二级军事机密一下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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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免登记的权限。”拉法尔说。
“是，是的，爵士，殿下。”雌虫行了个军礼，不明白为什么皇室成员会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
“其实我们是老朋友了，虽然是初次见面，卡森上尉，你的右腿近况如何？”拉法尔笑笑，说。
卡森一愣，一直关注他右腿状况的虫只有……
“您是先生？”
“对，初次见面，老伙计。”拉法尔对路杰斯说。
路杰斯问：“是爵士认识的虫？”
“是呀，老朋友了。”拉法尔回答。
“先生一直在捐助这座收容所。”卡森说，“有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二十九年。”拉法尔笑着回答。
路杰斯默默算了一下，拉法尔的捐助正好从新虫类计划崩盘的那一年开始。他看到拉法尔和卡森寒暄了好一会儿，谈起在收容所里居住的好几只天伽雄性的近况。才带着他朝收容所深处走去。
“帝国的补助和送天伽雄性来这里的家族的赡养金并不少。”路杰斯说。
“值班室里铺在地上当地毯的毛毯，是我送来的物资。”拉法尔说，“那些劣等的物资才是我真正为这里的天伽准备的，喂饱看管这里的虫，他们心情好了，那些虫族看不上眼的物资才有可能送到天伽雄性手上。”
路杰斯皱眉。
“别做多余的事。”拉法尔说，“换几波管理者都是一样，这是种族仇恨，没有虫在乎天伽族的生死。反而我还要费心再喂他们一次。”
“他们毕竟是雄性。”
“没有力量，生不出正常幼虫的敌国雄性。”拉法尔轻声说。
路杰斯抿抿嘴。他出生比较晚，并没有赶上天伽和虫族的战斗。帝国里每一只虫提到天伽都咬牙切齿，但对于年轻虫来说，都是文字和影像记录中的事情。
并不能让他迁怒到这些无辜的雄性身上。
拉法尔停住脚步。
“到了。”
路杰斯看到门上有加洛家族的家徽，住在这里的雄性应该是加洛家主的第二任雄主。与他生下长子后被送回帝国。
在门口，卡森特别提起过这只雄性，说他精神有点问题，总是把他见到的虫当成飞船里的医生。
“哈哈！”拉法尔突然笑了笑，“许久未见，我居然也有些怯场。”
他说着，打开了门。
路杰斯在外面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虫光脚跑了过来。
“医生，是医生到了吗？”声音软软的，语气中透着兴奋和亲热。
门开了，路杰斯看到一只大眼睛的雄性天伽光着脚站在地上，脸色很不健康，笑容却异常灿烂。
只是见到他们两只虫之后，天伽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他死死盯着拉法尔，眼神渐渐变得惊恐。偷偷地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能将自己遮挡住。
拉法尔笑容很温和：“多年不见了，小九八。”
雄虫EN698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扭曲笑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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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格尔再一次，再一次确认，狄安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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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尔，我需要解释。”虫帝说，“不要再说什么行星过境的事，你的反应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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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团有奸细会出事是他瞎猜的，小行星出没也是他瞎掰的。前者需要证据，否则凭空指控没虫会信，后者也需要证明，但只要拿出一个权威科学家拿出一套说得过去的理论，貌似就能唬住很多虫。
拉法尔欺骗了虫帝，并且毫无愧疚感。他是一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虫，不在乎自己的声望形象，也不在乎别的虫对自己的看法。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瓦内萨.加洛。虽然他让叶塞埃勒大肆调查瓦内萨的事，甚至有过将他监控起来的念头，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话却不能说。在没有任何的证据的时候，仅凭猜测贸然在虫帝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会毁掉这个年轻虫的前途。
毕竟也是故人之子（故虫之子？）。拉法尔想。
但经过这一试，他自己跳了出来。而且还跳出来不止一只虫。
“虫皇陛下此行也许会有危险。”拉法尔说。
“你已经说过了。”
“不是天灾，是阴谋。”
虫帝转过头，捏着拉法尔的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你说话还是那么让虫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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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是巧合。雄虫找个雌虫是很正常的事情。”虫帝反驳。
“但已经近百年没出过这种事。”拉法尔平静地说，“我们刚刚有所应对，对方就能如此迅速，抢在狄安之前展开行动。”
“这件事我只通知了亲王和孩子们。”
“所以间谍就在皇室。”
“你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所谓【对方组织】的存在。皇室里没有谁值得怀疑。”虫帝的态度十分固执。这并不像他平日的作风，陌生的妒火影响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冷静理智地谈论事情，对于拉法尔的说辞，只想怼过去。
拉法尔十分意外，他对虫帝的脾气一向摸得很准，觉得自己能够说服虫帝。但虫帝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而且让他摸不着头脑——谁能想到大度了三百年的虫帝，突然有一天就抽风吃醋了呢。
说服不了君主，是谋士的失职。拉法尔转了转眼睛，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虫帝吓坏了。
他扶起拉法尔，向来稳定的手微微发抖：“你怎么样？”
“肚子不太舒服。”拉法尔白着一张脸——倒地姿势不对，撞到尾椎骨了，真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虫帝根本不相信，他知道亚雌体弱，但亚雌到底体弱到什么地步，以他的身体强度来说是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而且还有他肚子里虫蛋，皇室珍贵的雄虫蛋。
“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医生！”虫帝说着，将拉法尔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咦？公主抱哩。拉法尔眨眨眼睛。
“我真没事，我就是医生。”
“我赌不起。”虫帝边走边回答。
“对呀，我们赌不起，虫皇的安危也一样。”拉法尔说。
虫帝不说话了。
“你是故意的。”
“是呀。”
拉法尔回答，他觉得下一秒虫帝就能把自己扔到墙上去，忙不迭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危险会有怎样的危险但虫皇陛下不能不回国至少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步调走改变时间至少会干扰他们的计划。”
他向来从容，这辈子语速都没这么快过。
的确，换其他任何一只虫，虫帝都能直接扔墙上。
“那提前和你刚刚说的延后，那个更好？”虫帝问。
“提前。”拉法尔说。
“我会交代下去。”虫帝说。
虽然同意了拉法尔的建议，但周围气压仍然很低。
“可以放我下来的。”拉法尔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可以自己走路。”
“怎么？”虫帝问。
“有些事要办，得先拜访一个老朋友。”拉法尔回答。
“这个时候？”虫帝皱眉，“虽然我同意改变虫皇陛下的行程，不代表我认同你所说的皇室里存在间谍的事，也不可能放手让你调查。”
“我知道，是另一只虫，另一件事。”拉法尔说。
“我会调侍卫跟着你。”
“……也行吧。”拉法尔说，“那您先忙着？”
“不急，先去看医生。”虫帝说。
“咦咦？陛下，我是装的。”拉法尔快哭了，“我肚子不疼，真的，哪里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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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过我赌不起。”虫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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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尔还是被虫帝塞进了治疗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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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他们闯宫啊。狄安和琴格尔同感压力山大。
————
拉法尔有气无力地爬出治疗舱。
他身体完好，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被弄得破破烂烂的了。
虫帝安排的护卫已经在医疗室门外等候了，那是一只身材高大的雌虫。拉法尔看看四周，发现虫帝不在，便挥了挥手。
“我自己出门便好，你不用跟着。”
“护卫爵士的安全，是虫帝的命令。”护卫回答。
拉法尔看了他一眼。
“哎呀。我肚子疼。”
他抱着肚子，语气特别敷衍，一看就是在耍无赖。
作为一只耿直的军雌，护卫一直言行质朴，哪怕一看就知道爵士在装，他也没什么办法，大脑有点死机。
拉法尔干脆抱肚子往地上一坐——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凉。
在隔壁看护安维拉的碧听到吵闹声，让路杰斯过来看看。结果路杰斯一开门就看到闹剧一样的场面。
路杰斯的冷脸有点破功：“爵士？”
护卫看到二皇子出来，仿佛见到救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报告给路杰斯。
路杰斯点点头，回到安维拉的病房，和碧说了一声，又走了出来。
“看起来爵士有秘密的事情要办，不方便护卫随行。”路杰斯说，“那你就不必跟着了，回头我和虫帝解释。”
“但爵士的安全——”
“我会负责。”路杰斯说，他蹲**，朝拉法尔伸出手，“爵士信不过护卫，是否信得过我？”
拉法尔知道独自行动是不可能的了，便由着路杰斯将自己拉起来。
“只是一些不适合曝光的私事，去见一个不适合被曝光的朋友。”拉法尔说，“如果是路杰斯殿下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这样把你借走，对碧那边就很抱歉了。”
“我已经和雌父报备过了。”路杰斯说，扶着拉法尔出门上了自己的飞行器。拉法尔生性诙谐又有点孩子气，平时在皇室经常没大没小地带着一串小幼虫大闹玩耍，深受皇子们的亲近与喜爱。路杰斯也不例外，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亲近，但仍然很关注他。
“我们去哪里？”路杰斯问。
“艾斯克尔星。”拉法尔回答。路杰斯记得那里并没有住宅区，都是疗养院和福利机构。他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此行的目的只是保护爵士的安全。
————
飞行器来到艾斯克尔星，最终停在一个光秃秃的灰色建筑前。
路杰斯没有问拉法尔，光脑已经给了他答案：帝国收容所——这里介于疗养院和监狱之间，绝大部分用来安置新虫类计划中被虫族退回的天伽族雄性。
感应门自动打开，路杰斯扶着拉法尔走下飞行器。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拉法尔感叹。带着路杰斯走进那栋看起来有点阴森的小楼。
门卫是一个同样阴恻恻的老年雌虫，光脑上的信息显示这是一只不愿意退休吃补助的退役军雌。
“请登记。”雌虫没精打采地回答，然后读到了拉法尔和路杰斯光脑的公开信息，打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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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是老朋友了，虽然是初次见面，卡森上尉，你的右腿近况如何？”拉法尔笑笑，说。
卡森一愣，一直关注他右腿状况的虫只有……
“您是先生？”
“对，初次见面，老伙计。”拉法尔对路杰斯说。
路杰斯问：“是爵士认识的虫？”
“是呀，老朋友了。”拉法尔回答。
“先生一直在捐助这座收容所。”卡森说，“有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二十九年。”拉法尔笑着回答。
路杰斯默默算了一下，拉法尔的捐助正好从新虫类计划崩盘的那一年开始。他看到拉法尔和卡森寒暄了好一会儿，谈起在收容所里居住的好几只天伽雄性的近况。才带着他朝收容所深处走去。
“帝国的补助和送天伽雄性来这里的家族的赡养金并不少。”路杰斯说。
“值班室里铺在地上当地毯的毛毯，是我送来的物资。”拉法尔说，“那些劣等的物资才是我真正为这里的天伽准备的，喂饱看管这里的虫，他们心情好了，那些虫族看不上眼的物资才有可能送到天伽雄性手上。”
路杰斯皱眉。
“别做多余的事。”拉法尔说，“换几波管理者都是一样，这是种族仇恨，没有虫在乎天伽族的生死。反而我还要费心再喂他们一次。”
“他们毕竟是雄性。”
“没有力量，生不出正常幼虫的敌国雄性。”拉法尔轻声说。
路杰斯抿抿嘴。他出生比较晚，并没有赶上天伽和虫族的战斗。帝国里每一只虫提到天伽都咬牙切齿，但对于年轻虫来说，都是文字和影像记录中的事情。
并不能让他迁怒到这些无辜的雄性身上。
拉法尔停住脚步。
“到了。”
路杰斯看到门上有加洛家族的家徽，住在这里的雄性应该是加洛家主的第二任雄主。与他生下长子后被送回帝国。
在门口，卡森特别提起过这只雄性，说他精神有点问题，总是把他见到的虫当成飞船里的医生。
“哈哈！”拉法尔突然笑了笑，“许久未见，我居然也有些怯场。”
他说着，打开了门。
路杰斯在外面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虫光脚跑了过来。
“医生，是医生到了吗？”声音软软的，语气中透着兴奋和亲热。
门开了，路杰斯看到一只大眼睛的雄性天伽光着脚站在地上，脸色很不健康，笑容却异常灿烂。
只是见到他们两只虫之后，天伽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他死死盯着拉法尔，眼神渐渐变得惊恐。偷偷地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能将自己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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