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_夫君对我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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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放回去,让她们去提亲吗?”

  男子俊朗的眉眼带着些许怒色。

  似乎方才从他口中而出的那些云淡风轻,都是假的。

  祁沨以为他们殿下能力超群,并不会在意这些,哪知这反应明显是他会意错了。

  “那……杀了?”

  祁沨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殿下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男子指尖摩挲着握在掌心那朵小小的白色桃花,弱不禁风的小花,要攥紧了,收好了,才能不被风吹走。

  他看向祁沨,凤眸微眯,整个人俊冷得遥远又疏离。

  “在你看来,本王就只会杀人?”

  祁沨脑海里浮现出在战场上,敌国头颅飞扬,血花四渐的场景,从不给人多一分生还机会的殿下是多么的冷血无情。

  不免嘀咕:“难道……不是吗?”

  “是吗?”

  他如踏在云雾上的天神俯视众生,眉眼疏离又淡漠

  祁沨惶然打了个哆嗦,如芒在背般,矢口否认道:“自然不是。”

  “殿下善心善德,慈悲怜人,是最和蔼可亲不过的,怎么会随便就杀人呢。”

  祁沨说完,觉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可这话,殿下爱听。

  他其实很是想不明白,殿下明明是赫立战功,威名远扬的战神,却不知为何,总是避而不谈他在战场上的肖勇。

  在他看来,英勇无敌的殿下是多么的令人敬佩仰望,可在殿下自己的眼中,却是逆鳞,是避而不谈的禁忌。

  仿佛称赞殿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还不如称赞殿下善心善德,宽厚恭良来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然而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翊王殿下手起刀落就是蹴鞠的头颅,碗大的疤。

  温良这个词,对杀伐果断,动不动就血流成河的翊王殿下来说,实在不沾边。

  可殿下他就是喜欢别人这么说他……

  祁沨有时都甚至怀疑,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神和上京城内霁月清风的三殿下,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嗯。”男子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声,仿佛并不在意,但也怒意渐消。

  祁沨借势接着问:“接下来怎么做,还请殿下明示。”

  男子缓缓将那朵小花收于袖中,有风浮过,空中的云遮了太阳,阻隔了炽烈的光,在男子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阴影。

  “她不是已有婚约。”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可祁沨还是莫名的听出了几分阴鸷的味道。

  桃林间零星还能看到有落单的彩蝶穿梭飞舞,却早已迷失了方向。

  他道:“就把她已有婚约之事告诉她们,让这些企图提亲的人死心。”

  祁沨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他俯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游园会结束在日落黄昏前,容怀娟在颐园门口等了许久,才是等得乔闻章从里面走出来。

  乔闻章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小厮忙服侍着少爷上了马车。

  刚一进来,容怀娟不关心他为何失踪这么久,只问:“玉佩可送出去了?”

  乔闻章擦了擦汗,沉默良久才道:“表妹没肯收。”

  方才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他的眼中依旧是惊魂未定,慌张失措。

  容怀娟直接忽视了乔闻章的异常,听到玉佩没能送出去,气得不打一出来。

  “婶婶白教你了,你不想办法让她收了你的玉佩,你就不怕她回去悔婚?”

  做事就要做绝,丑陋的一面已经露了出来,便要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留有余地,不给他人喘息机会。

  乔闻章自然是怕的,若不是怕表妹悔婚,他也不会听信二婶的话,行那龌龊之事。

  可天不帮他,半路冒出个郁司宁,他就想送,也得有命送才是。

  容怀娟不死心:“你可瞧出她对你印象如何?”

  乔闻章心下难以平复,已是后悔万分:“已经那般无礼纠缠了,表妹对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容怀娟气得攥拳,心里暗骂了句废物,“这婚,我看你是不想成了!”

  “婶婶,我没有!”

  乔闻章对表妹如痴了魔一般,夜夜入梦,相思成疾,他那里是不想成,是做梦都想成了这婚事。

  他慌了,生怕这事黄了,便抓着容怀娟的手恳求道:“求婶婶别让表妹退婚,我保证成婚以后定会好好待她,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视若珍宝。”

  乔闻章的话是真的,迫切无助的心也是真的。

  他低眉顺目,容怀娟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你这孩子,我怎么能不帮你呢。”她眉眼一转,消了方才的怒气,又叹了口气,尽是无奈道,“只可惜你不听话,你只要按婶婶说的去做,婶婶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得到容怀娟的承诺,乔闻章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露出了喜色,“只要能娶到表妹,我什么都听婶婶的。”

  容怀娟满意含笑,“好孩子,快起来,婶婶定会为你说好话,你尽管等着好消息吧。”

  乔闻章是被忽悠的,把心放在肚子里走了,容怀娟的心腹高妈妈上了车,有些担忧道:“夫人答应了大公子去说和,可婉姑娘那边,怕是不能应了。”

  容家这位小姑奶奶打小便跟她不亲,如今乔闻章在她这侄女面前露了这么大的难堪,依婉婉的性子,容怀娟也觉得这事怕是不成了。

  高妈妈道:“夫人经营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成功在即,若不成,着实可惜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容怀娟不甘心,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她想了想道:“去户部,去见兄长。”

  芜华院,婉婉和郁司宁慌慌张张的回来,衣妈妈见着两个小姐失了魂似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这是怎么了?”

  枫荷说了颐园蝴蝶都追着小姐飞这诡异的事,衣妈妈年长,阅历多,一听便知这根本不是什么灵异事,是有人用了心机和手段,想要引起翊王的注意。

  只是阴差阳错,那些常年养在温室内,只吃调配香料长大的蝴蝶,闻到了小姐身上与花香无异花露香味,便舍了那原本的味道,忍不住追随。

  蝴蝶扑花乃是天性,所以并不是什么异事。

  闺阁里的女儿,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孔孟圣贤之道,哪里听说过这些旁门左道。

  郁司宁叹为观止:“竟然还能这样。”

  婉婉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双单纯错愕的眼眸大大的写着两个字,“震惊。”

  她们两回来时研究了一路,要不要找个能人道士破一破,却谁都没想到,这事竟是人为。

  倒是胡儿先想到了重点:“姑娘,这么多人对翊王殿下有企图,要不您给殿下练个武,耍套刀法什么的,也好把她们给比下去。”

  “我是不是还该吞个剑,来个胸口碎大石?”郁司宁白了眼净出馊主意的胡儿,“我又不是练杂耍的?需要卖艺才能留住人心?”

  那些招蜂引蝶的伎俩,郁司宁以前不知,如今知道了也并不以为然。

  她喜欢的人,若只是因为某一个女子的勾引就弃她于不顾,那么只能说,他从未有过真心。

  忽得她想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呀,婉婉,我约了翊王殿下见面,你既没事,我就先去了。”

  她是因为婉婉,才舍了心上人在一旁。

  想起自己是和婉婉一道坐马车回来的,她的马还留在颐园,不禁又喊道:“时间来不及了,婉婉马车的马借我一用,改日我请你吃梨花酪啊。”

  话落,只见一抹绯红身影,身后还跟着个穿青衣的丫鬟,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芜华院外。

  衣妈妈笑着摇头:“这么大了,司宁小姐还是这样心性。”

  “她是改不了了。”

  婉婉收回远送的目光,对司宁这样大大咧咧去私会的事,免不得心里替她有几分担忧,她该低调些的。

  衣妈妈瞧着姑娘只顾着担心别人,却不担心自己,不免提醒。

  “司宁小姐是男儿心性,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受世俗困扰,可姑娘您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明日就是清明了,经今日颐园与乔闻章一见,婉婉知道,也是时候和父亲讲清楚,提退婚的事了。

  “我知道,等父亲回来,我便去与他说。”

  天近暮色时,管家说老爷派人回来传话,今日公务忙,恐要晚归,便叫小姐不要等他回会来一同用饭了。

  父亲不回来,兄长也未归家,婉婉一个人便简单吃了口。

  用过饭后,婉婉去了书房。

  账房已经送来了上个月的账目,整整齐齐排放在书案上,落成了座小山。

  这些账目都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十数间茶庄店铺,每月开支入账所记录的账本。

  原本这些一直都是哥哥容怀瑾在料理,可春帷在即,兄长要忙于筹备明年春科,无暇分身,婉婉便主动承担了账目的部分,替哥哥分担。

  “姑娘,夜已深了,小心熬坏了眼睛,明日再看吧。”

  此时已是二更天,屋外敲起了棒子声,夜色浓重,空中一轮皎洁明月,树上有蝉鸣声,将这寂静的夜似是撕破了一道创口。

  婉婉打了个哈欠,衣妈妈为她披了件外衣。

  “父亲还没回来吗?”她在等父亲归来,与他说乔闻章退婚之事。

  衣妈妈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个,所以派人去前院听着,老爷回来便立刻通知。

  结果倒现在还没动静。

  衣妈妈摇摇头,“还没呢,太晚了,姑娘别等了吧。”

  想着明日是清明,她还要去寺庙祭拜母亲,再回来恐也要晚上,想了想道:“我还不是很困,就再等一会吧。”

  衣妈妈在枫荷口中得知了今日颐园上的事,那乔闻章竟将小姐堵在屋子里,迫小姐收下他的玉佩。

  如此荒唐龌龊,若真嫁了还了得?

  早早找老爷说明,把婚退了是好事,小姐既然这么坚持,显然也是极厌恶的,如此衣妈妈便也就不再劝了。

  婉婉不忍所有人都熬着,便去绣床,将躺在她被窝里的布娃娃取来,放坐在书案上的烛台旁。

  笑道:“有她陪着我就够了,你们都快去睡觉吧。”

  那是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娃娃,烛光照得小娃娃圆鼓鼓,胖墩墩的脸颊暖洋洋的。

  她看着婉婉笑,婉婉也看着它笑。

  衣妈妈每每见到姑娘对着布娃娃笑,眼中便会浮现出十四年前,夫人还在时的情景。

  这娃娃是夫人亲手为姑娘做的,当时夫人即将临盆,恐无瑕陪伴,冷落了姑娘,便做了个布娃娃哄姑娘开心。

  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陪伴,夫人出了月子,便就有更多时间陪伴女儿,可怎知……

  这一陪伴,竟是永远……

  忆起往事,衣妈妈忍不住红了眼圈,却不忍被小姐看见,也惹得小姐伤心。

  夜深寂静,那个小小的身影透过窗柩,在烛灯前,认真而又仔细的查看着每一笔账目。

  她右手执笔,左手玉指灵巧熟练的拨着算盘,时而眉头微皱,时而了然于胸。

  发髻上的小鱼流苏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闪闪的银光,万籁俱寂,只屋里时不时传来算珠噼啪做响的声音,和屋内飘散着的,淡淡墨汁清香。

  已是子夜十分,夜色深处的高墙上,倏然出现两道黑影闪过。

  那两个黑人头带面巾,看不清容貌,待翻过墙后,似是极有目的的直奔婉婉的芜华院而去。

  轩窗内,小小的姑娘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渐渐向她靠近。

  黑衣人见到婉婉,相视一眼。

  其中有一人确定道:“没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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