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杨兴有点恨他_你叫什么?我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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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杨兴有点恨他

  杨兴几乎是和纪雨石同时转的身,就不上此人一身臭毛病。一声声破送外卖的着实刺耳,摆明了鸭子也没得起他。

  行吧,谁也别瞧得起谁。还以为自己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人呢,杨兴往回走着,只觉得拳头特别痒,就等着哪一棵树那么不开眼撞上来。

  有人在10月底只穿一件单闹出走,夜里冻死了活该。有本事真别回来!

  回了地下室杨兴边洗衣服边火大,好衣服穿多了不上他的是吧?一口一个我最喜欢李宁了结果说扔就扔,有本事裤子也一起扔了。这时有电话进来,凌晨1点多了,终于知道服软了是吧!

  再一,周成弼这厮有何贵干?

  “干嘛?有话说有屁放。”杨兴胡乱甩着手上的水,嘶,是挺凉的。

  周成弼克制着嘴角的微笑:“呦,这么大火气?和师弟吵架了?”

  “吵他妈你大爷的架,你丫在哪儿呢?”杨兴听了听那边的背景音乐,不像是在家。

  周成弼接过服务生剪好的雪茄,手边都是德州扑克的牌码,拨开云雾见青天地说:“完了,杨兴,你丫命犯桃花了。”

  “我他妈现在犯得是天花,你怎么没回家啊?不是回家唐双朋友圈么?”杨兴把买好的纯净水倒进猫的喝水碗里,这才坐上床。

  “不急,在银河酒庄呢,朋友这边有个局,过来虚情假意一番。”周成弼交友广泛,早把唐双朋友圈的事忘了,“杨公子,你知道你这人最虚伪在哪儿吗?”

  杨兴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一点儿不虚伪。“我是不是有张卡在那儿啊?”

  “可不是,都打听你呢,说杨公子好久不出现,开的酒还在呢,用不用我先替你消费?”周成弼象征性地扔牌,根本不在乎输赢,“你这人啊就是巨虚伪,跟光面前演正义角色演上瘾了,其实咱俩半斤八两,不然能当好哥们儿吗?”

  “谁他妈和你半斤八两啊?”杨兴弓着身抱起了猫,把白雪塞进被窝里。

  “呵,能让杨公子骂脏话的人,上一回出现还是两年前吧?这就是你一规律,心一动,身体里那大变态的灵魂就想出来祸害人间。所以我再问你一次,和师弟吵架了?”

  “吵你妹,你还想不想划我的卡了?”杨兴挑起了左边眉梢,想挂电话。

  周成弼那一边快散场了,一帮公子哥非装风雅之士,喝口酒都费劲。“当然想划了,杨公子卡里钱多,我用你的多有面儿啊。”

  “那就把嘴闭了,好好琢磨怎么开店。还有,我那钱可能会比0万少,光今年高三……”

  “知道知道,得给弟弟留出零花钱来。”周成弼用无名指挑了一把镜框,把斯文败类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真不用我给你传个片子?黑皮受受的。”

  “谢了,您还是自己吧,咱俩真不一样。”杨兴挂掉电话,开始用流量淘宝。

  高三了,营养品该买的得买,钙镁片、深海鱼油、虾青素,杨兴一样样存购物车……天气转凉,爷爷家是单位分的老房子,供暖不一定及时,杨兴又订了两台太阳。有太阳会不会太干燥?再订一个新加湿器吧。空气净化器的过滤会不会用光了?冬天空气不好,给订一打吧。

  订完考虑到用电量,支付宝又买了几千的电费。

  购物车里的存货越存越多,配送地址却不是地下室。最后添进一整箱的高档水笔,杨兴心满意足,一键支付。再一表,靠,凌晨点多了。都说女人购物会忽略时间流逝,杨兴觉得这句话有偏见。

  现在问题来了,纪雨石呢?纪雨石呢?跑哪儿骚去了?杨兴微信,没动静,所以这是真生气了?

  在外边冻死了吧?活该。

  冲凉水澡的时候杨兴特意把手机放一旁,没事一,等着骚石头低头认错。这么晚了谁能收留他?外头又这么冷,他那吃不了苦的身子骨才不睡大街呢。刹那手机一震,果然!一条新微信!

  让你骂我破送外卖的,还是得求着我吧?杨兴特意放慢了洗澡节奏,其实是自己脸上先挂不住了。他觉得纪雨石这一闹反而让他骑虎难下。

  回微信吧,扫了自己面子,好像自己等着他似的。不回吧,明明都听见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儿了……

  梁语柔还不把自己打死了?杨兴足足冲了10分钟,最后决定给梁家姐弟这个面子。这可是你俩让我把人住的啊,真不是我求着纪雨石回来。

  这么想着,杨兴点开微信,只已经到家的周成弼发过来一张截图,高清,且无码。麦色的肌肤,弓起的背像一匹秀丽的野马,倔强又不甘屈服的眼神,手腕脚踝上细细的勒痕,和被人咬红的下唇。

  “周成弼你丫大变态吧!”杨兴回复,刚才的澡算是白洗。

  又洗一遍,关灯之前杨兴往门外左右,会不会一直在楼道里缩着呢?可是真没有。

  躺回床上,杨兴感觉自己有些恨他。

  “白雪,你爸跑了。”杨兴给白雪抓抓下巴,已经5点多了,“4八时之后这人再不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

  布偶猫怕冷,在他身上这儿蹭蹭、那儿蹭蹭的。

  杨兴低着头手机,又说:“你说什么?让我出去找找他?别逗了,你爸自己跑的关我屁事,我是他什么人啊?”

  白雪在他怀里乖乖打呼噜,漂亮的眼睛瞪得好圆。

  “你说他在外面有危险?他?”杨兴拿着一股轻飘飘的劲儿,“他牛逼着呢,能有危险才怪。谁碰上他谁危险。”

  过了一会儿,白雪开始犯困,在他胸口揣上爪,不再搭理他的自言自语。

  杨兴傲慢地抬了下脸,问道:“你说你爸找谁去了?是不是那个老朋友?要是的话你就喵一声,要不是你就接着睡。”

  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继续酣睡。

  “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姑且相信他。”杨兴往门的方向瞄着,仍旧傲慢,“他能认识什么样儿的老朋友?哼,指不定做什么的呢。你也别睡不踏实,明早他就滚回来了。”说完摸摸猫耳朵,觉得白雪真通灵性,知道屋里少了一个人。

  地下室租户的素质良莠不齐,时有盗窃发生。杨兴特意安装的内外双面锁,却像忘了一样,哪一边的都没有上锁芯。

  有人回来的时候杨兴刚睡着,先感觉怀里的猫动了动。门砰一声撞上了,杨兴才算正式被吵醒。

  还知道滚回来啊?杨兴闭眼假睡,臊着他。

  不一会儿,床角微微一低,再一低,有个人压了上来。

  杨兴几乎是瞬间弹起来的,长腿下意识蹬了一下,紧接着拳头挥上去。因为纪雨石从不爬他的床,除非是偷。没想到还真是那人,眼角熬得通红,不知道怎么弄得重心也不稳了,以鸭子坐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杨兴僵了一瞬,差点儿把人打了。“让你上我床了吗?给我滚下去。”

  “师兄啊,嗝……我赚钱了。”纪雨石浑身冻得冰凉,鼻尖通红的,带着满身烈性酒的味道,“一个夜里赚了90块,师兄我请你吃……嗝,苏州菜吧,我肚子好饿。”

  “赚钱?你干什么去了?”杨兴一把掀了被子,心脏像冻成冰坨之后又被敲了一锤子,碎了一块。

  “我去赚钱了……嗝,啊,你怎么不饿啊?”纪雨石明显喝高了,鸭子坐都坐不住,一下软着倒在被子上。

  “石头,石头?你上哪儿赚钱了?”杨兴想把人拎起来质问,可已经拎不动了,纪雨石差不多是一般高的男人,又喝成一滩烂泥,“醒醒,你到底干嘛去了!”

  一路走回来冻得够呛,被窝叫杨兴睡暖和了,纪雨石趴上去就不愿意动。“师兄你床上真热,真好,我躺躺啊……嘿,我躺一下。”钻被窝的动作倒是快,滋溜一下进去,在枕头上躺得很舒服。

  诶?不对啊,有人脱自己裤子呢!纪雨石眯着眼,极不情愿地抱怨:“你干嘛啊,我裤子不是丢了嘛……睡醒了还你,嗝……师兄你这样儿,我受不了。”

  杨兴承认自己瞧不起他,瞧不起纪雨石自甘堕落,酒吧里别人贪婪他的样子自己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

  又出去卖了。杨兴也不知道怎么就想歪了,上来直接扒裤子。李宁比牛仔裤好脱,裤带一松整条褪下来,又不是不懂这些……他像个法医一样仔细检查纪雨石的大腿根儿,怕在内侧找到什么掐红掐青了的指印。

  “你干嘛啊,爷都喝醉了,干不成那事儿……”纪雨石还不忘自己是攻鸭子,反正现在他的浪鸟儿也是醉的,“师兄啊,你别不起我,成吗?”

  “我什么时候不起你了?”完大腿根儿,杨兴瞄着他的黑色底裤,怕石头叫人灌了酒,晕着,在外头吃了亏。

  “你说了,就是说了,我不赚钱,你特不起我……我先躺一下啊。”纪雨石想提裤子,抓了两把愣是没找到,根本不知道裤子早叫人扒了,“你就是说了,你不起我。还不哄我……”

  杨兴碰了碰底裤的边缘,算了,自己不是周成弼,自己又不是大变态。“我哄你干嘛?你到底干嘛去了啊?也不知道回来。”

  “我回郎桥了,又没地方去……我做酒托,喝好多,刚才开了好多瓶。”纪雨石挺有酒量的,喝成这样怕是他自己都没料到,“陪人聊天,聊得嘴皮子……嗝,累死爷了。”

  万幸,幸好。杨兴松了口气,干净的床单被白椰子踩出两个泥印子来,他想象着纪雨石晃荡回来的醉相……这么喜欢这双鞋,怎么走泥里去了?

  “师兄啊,你真白,白白的。”纪雨石闭着眼睛,躺下真是舒服,还感觉有人给他脱鞋脱袜子。没多久冻僵的双脚就热过来了,膝盖也热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暖和。

  “师兄啊,你怎么不哄我呢?”纪雨石懒洋洋地踹被子,又热了。

  杨兴发誓等有了浴缸一定把骚石头摁水里刷!现在自己像个催一样,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膝盖,擦脚踝。这匹野马还不老实。“你踹什么!敢吐我一床就……”

  “师兄啊,我想吐。”纪雨石摸摸胸口,有些反胃了。黑恤从底掀到胸,两块骨头在股沟两侧高高的凸着,肚子却鼓鼓的,一就没少喝。

  杨兴拿了自己的脸盆过来。“起来,现在吐吧。”

  结果纪雨石这口气又压回去了,黏糊糊地他。“现在又不想吐了,师兄啊,你胸肌怎么练的,我摸摸成吗?”

  杨兴气得想摔盆,可两人说好不能当着白雪发脾气,只好轻轻将脸盆放回床下。

  纪雨石骚得再接再厉,醉了的眼神能灼人,还特无赖。“我挺想摸一下的,我给你……500块,请你吃饭。”

  呵,杨兴冷不丁想打人。牛逼啊,石头牌价起跳两万五,到他这儿就500了。

  “你睡不睡?不睡滚下来啊。”

  “老这么凶……真不可,对光那么好,凶我……还不哄我。我走那么老远了,也不哄我回来。冻死了……街上又冷又黑的,一个人都没有。”纪雨石拉着长长的尾音,也不知道眼前是真还是假,反正离自己挺近,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嘿嘿,胸肌练得……真好。”

  摸完发现自己没挨揍啊,那一定是假的师兄了。占便宜没够的纪雨石再接再厉,莽莽撞撞的,又摸一把。

  连着被吃腐两回的杨兴特别想祸害人间。

  “师兄我睡了啊,光要是来的话,你拿钱带他吃饭……说是我赚的,别让他也……和你一样,不起我。”纪雨石转了个身,留下一个光溜的后背,“师兄啊……”

  “干嘛?”杨兴头一回觉得醉鬼还能话多,除了师兄啊这仨字就没别的。

  “你真帅。”纪雨石又转回来了,“师兄啊……”

  “在呢。”杨兴套上一件衣服,把眼神移开,这人喝醉了怎么还耍流氓呢?职业病吧?

  纪雨石盖上了被子,抱着杨兴的枕头可劲儿蹭:“你抱抱我,哄哄我,我自己一个人走了,你干嘛不哄我啊?我还等着……等你叫我回来呢,你真不可,我等着你……原地等老半天,朋友都走光了,牒腿崛嵋不丶伊耍野致枰膊焕唇游遥阋膊焕矗臀乙桓鋈恕馔房珊诹耍稚暇臀乙桓鋈耍愣疾焕唇游摇!

  杨兴想赶紧跳下床,可不想被鸭子缠上。“你自己要走的,我一破送外卖的接你干嘛?”

  脸腾一下红得可怕,这一秒,杨兴更恨他了。

  纪雨石还是想吐,换着姿势让自己舒服。“师兄啊,你光着不冷?”

  “你赶紧睡吧,喝醉了还这么能贫。”杨兴把腿垂到床下,地面是冰一样凉的,他却还觉得不够降温。

  “你别走,你抱抱我……明天你接我下幼儿园吗?”纪雨石摇晃着起来,像游泳那时候似的,攀上了他的肩。

  杨兴特别恨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现在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纪雨石敞开被子让他躺,非考验自己定力是不是?

  “这可是你让师兄进被窝的啊。”杨兴当年在球场上摁不住他,现在极尽缠绵摁住了纪雨石的腰,明明是摁住了,可自己却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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