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泪如珍珠_她似夜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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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泪如珍珠

  席尙景端着粥回到房间,时音不在床上,他把粥放到床头柜上,浴室灯亮着,他走过去,看到在镜子前正要用剪刀剪掉头发的她,把剪刀从她手里拽掉,抱着她按回床上。

  她喊:“他们都认识我!”

  “不去学校了!”

  “他们的手里都有我的照片,他们把我拍下来了……”

  “没有,照片我都拿回来了。”

  “没用的!”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剧烈,挣脱不开他,埋着他的手臂哭,“他们把我的样子记在心里,看着我,想象着我,他们用眼睛一层一层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遍,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就已经把我的衣服都脱光,这种感觉就像被强暴你知道吗!”

  她说出了“强暴”这个词,说完后吸一口气,安静了但精神状态更差了,在他怀内喘着气,一哽一哽地说:“他们……把我逼到没有出路的地方,围着我,用眼睛扫视我,撕开我的衣服,想象着在逼仄的角落里一次又次地侵犯我……”

  席尙景盯着她这近乎出神的状态,她说着说着情绪更凶猛,用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啊!”

  席尙景抱紧她:“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

  时音被他抱着,撕心裂肺地哭。

  阿兰与阿冰把别墅里所有尖锐的金属物品全都收起来,以防时音翻到后再伤到自己。

  他站在拉上窗帘的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床上的她,她的睫毛都还湿着,枕边的手指不时带着睡意抽动,呼吸不均匀,时快时慢。

  他看了她很久,等她睡深才出房间,轻阖上门,端着已经凉透的粥一步步下楼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时苒抱着膝坐在另一边,时音闹多久她就陪多久,也快撑不住了,用额头抵着膝盖,一声不吭。

  席尙景倒了一杯茶。

  茶水滚烫,他提着杯沿,慢慢地摇着,喊:“苒苒。”

  她疲惫地往他看。

  他依旧摇着茶杯。

  客厅的落地钟咚咚敲响,一声比一声沉重,晨光微曦,光线被玻璃窗分割成一条条斜映进空间,空气压抑,呼吸沉重。

  “你姐,是不是被强暴过?”

  ……

  多年之前。

  那个时候,全市的报纸都登了关于他的金融诈骗案。

  那个时候,是梅雨季节,窗外从早到晚都是雨,湿得手心都能捏出水来。

  天边滚几声轻雷,时苒快速赶在初中校舍楼梯间。

  正是下课时间,学生走动频繁的教学楼阳台上,时音带头从班级前门出来,她站稳回过身,跟着的一排女生围到她周身一圈,相互间敌意颇浓,周遭学生悉悉索索地观望。

  那个时候,她和时苒还姓宋。

  女生们开口第一句便喊她全名,举着手里的钱包大声说:“宋时音,你就说吧,偷了多少?”

  “该搜的你都搜了,钱呢?”她将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中,沉着地回。

  “什么该搜的搜了,最该搜的就是你衣服的口袋!”

  “还有裙子的口袋!”

  “还有你那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的妹妹!”

  女生们环着圈一个一个地讲,气势咄咄逼人,时音站在中间听,最后盯向拿着钱包的女生:“我说过了,可以搜,但你把所谓我和时苒偷班费的证据拿出来,没有就休想碰到我们一根头发。”

  “宋时音!全班就你跟你妹妹没缴班费!整个中午也就你跟你妹妹待在教室,上午班费还齐着呢,什么下午就少了百八十!”

  “百八十。”时音近乎冷笑着重复。

  “你们家不欠债欠的厉害么!”旁有女生直喊。

  “那我也不稀罕这百八十。”她直接侧头回。

  “还装清高……”拿钱包的女生摇着头嗤一声,口气里满是对时音无可救药的态度,脾气也爆发了,啪地一声将钱包丢地上,“谁特么不知道啊,宋时音,你不就长得好看么,不就从小家境好么,你知不知道我很看不惯你!”

  “你那是自卑!”时音步子一点都不退,干脆利落地评价她,再一一看向周围女生,“懦弱,盲从,善妒,装腔作势!”

  “宋时音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学校收钱跟人上床!一千块做一次,臭不要脸的东西!”

  女生喊完的那一刻,被从后冲来的时苒抓住衣领推倒在地,时音快速扶住墙壁,整条走廊瞬间混乱,她皱眉看打滚在地上的两人,女生大骂贱人,而时苒狠狠抓住对方头发:“神经病!我撕烂你的嘴!”

  四周女生尖叫着一拥而上,时音立刻从人堆中护时苒,手臂被人用力拉扯,时苒则死死抓住那女生不放,谁扯时音她就打谁,打得鸡飞狗跳。

  时音和时苒都挂了彩,花一刻钟清理完毕后坐在教务主任的办公室里,主任挂完电话,叹气说:“你们两个先回家,已经给你们的家里打过电话了。”

  没说别的,大概觉得姐妹俩已经够惨了,时苒起身了,但是时音不动,她坐在原位,冷静地讲:“学校里有人在散布对我人格造成侮辱的不实谣言,我希望学校能处理。”

  “什么谣言?”

  顿两三秒,时音看向主任:“我与异性援交。”

  “你有吗?”

  “没有。”

  “好,”主任点头,将手放进裤袋,又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我会去查实散布谣言的人是谁,你们两个先回家吧。”

  时音又在原处坐了一会儿,深呼吸压下情绪后,与时苒一同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同样挂了轻彩的女生们靠着墙罚站,她们瞪时音与时苒,主任扣门框:“你们几个,进来。

  女生们依次走进办公室。

  由于是早退,校外几乎没有人流,校门在身后随着吱嘎吱嘎沉重的声音合拢,门卫隔着铁门看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就进去了。

  时音面对阴沉的天空,吸一口气。

  接着,沿着马路慢慢地走,边走,她边牵起时苒的手:“疼吗?”

  “还想再打几下。”

  “下次不要这样了。”

  “下次还要这样,是她们活该!”

  姐妹俩走啊走,渐渐地下起雨来,雨挺凉的,时音拉着时苒靠着白杨树下走。

  过了一会儿,一辆面包车缓缓从后驶上来,司机摇下车窗,问:“要不要送?去哪里说个价钱?”

  时音往他看,那时候雨已经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面包车顶与她和时苒的衣领上,她们站在校园的外面,车子停在马路上,空气里混合着白杨树与泥土的味道。

  一切只属于花季的青涩与美好,定格在这一秒。

  “你怎么能这样想她?”多年之后,时苒起身,砰一声将他手中的杯子打翻,滚烫的茶水浸入地毯,升腾起热汽。

  她跑上楼。

  客厅里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一样,席尙景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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