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九章_天下第五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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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我、我不知祖父的姓氏名讳呀,”面对罗昱修隐隐的激动之色,月佼就有些尴尬了,“阿爹阿娘都称呼他‘父亲’,我就叫他‘祖父’,没、没有人说过他叫什么名字的……”

  月佼的祖父一直住在木莲小院,从不与谷中其他人来往,加之月佼的祖母也早早“飞升”,她自也就无从得知祖父的同辈人是何称呼他的。

  而月佼的爹娘与她自己,作晚辈的,当然也不会对家中长者以姓名相称。

  罗昱修略一沉吟,近乎恳求道:“可否替我引荐引荐,拜访一下你的祖父,当面……”

  “可是,祖父他,在好些年前就病故了呀。”月佼有些不忍,声音都变小了。

  “那,墓碑上可有名讳?或者、或者,你家中可有他的牌位?”罗昱修先是愣了愣,许是实在不甘心,一时也顾不得其它了。

  好在红云谷中的人对生死之事并无太大忌讳,月佼倒也不觉他唐突,“没有的,我家乡不兴在家中给人设牌位,祖父临终前又交代过不立碑……”

  见罗昱修似乎还想说什么,月佼不愿给他一些最终无望的希冀,便斩钉截铁道,“祖父曾提过,他家是小商户。”

  罗昱修顿时显着不知所措,连严怀朗都有些怔住。

  毕竟,罗霁出生在原州,是罗堇南与第二任夫婿的孩子;那时罗堇南已是长公主府中的郡主西席,而她的夫婿则是原州军的一名小军士。

  往上数三代都没有经商的。

  “我自小长在祖父膝下,”月佼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因他那时要教我读书写字,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与我阿爹阿娘相处还多些,所以这样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语毕,月佼再度远远望了一眼那满树的黄色花结,有些唏嘘地轻叹一声。

  “我听母亲提过,当初三叔离京时,是被裹进了逃窜的平王、宁王余

  党中,或许他怕被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罗昱修的神色愈发无措起来。

  他虽从未见过自家那位三叔,却很清楚自家祖母与母亲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牵挂与煎熬。这好不容易有了些微蛛丝马迹……

  “在我家乡,‘第五’家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当然,到我这一辈时形势已有些不同,但那是我自己没用。”月佼双手背在身后,心有不忍地略垂了脸,却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总之,至少在我的祖母、我的母亲还在时,是没有谁敢动他的,他实在没有继续隐藏身份的必要。”

  罗昱修并不十分清楚月佼的来处,可听她这样一说,细细想来又觉得她的说法确有几分道理。

  若月佼的祖父就是他三叔,即便一开始时怕被同行的宁王、平王余党们勘破身份而不得已编造了假身世,那他在与月佼祖母成亲之后,显然已能得到足够有力的庇护。

  在相对安全的状况下,便是再谨慎的人,也没必要继续对自己的妻子、女儿、孙女隐瞒自己的家世出身吧?

  罗昱修与严怀朗对视一眼后,忽然灵光乍现,转而又问月佼:“你是……从母姓?”

  月佼点点头,“怎么了?”

  “那……你父亲的姓氏名讳是?”罗昱修心中忖道,若月佼的祖父出于自保而隐姓埋名,那会不会在儿子的姓名上做些文章呢?

  “我父亲姓黎,叫黎清。”月佼答道。

  黎清,从这姓名中,当真看不出与罗家有丝毫关联。

  至此,罗昱修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讷讷询道:“那,结香树上的黄花结……”

  那是还在原州时,罗霜在为了哄彼时年幼的小弟,陪着他一起天马行空瞎想出来的。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这我也不清楚,”月佼为难地笑了笑,尴尬道,“只是隐约记得祖父提过,他跟着那些人辗转近一年才到了我的家乡,或许是路上曾遇到过你们要找的人,无意间学来的?”

  罗昱修只能面带苦笑,艰难地点了点头,“也对,世间事,无巧不成书。”

  他很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冲动到立刻叫人去通知祖母与母亲,若不然,只怕又要惹得她们难过一场。

  月佼非常歉意地咬着唇,惭愧地低下头。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严怀朗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这不怪你,不必觉得抱歉。”

  罗昱修也赶忙对月佼致歉,只说是自己一时太过激动,倒让她尴尬了。

  于是三人各自收敛起心绪,很快又恢复宾主和乐的模样。

  月佼将带来的“无忧果”交给罗昱修,又细细讲了正确的用法、用量、需再搭配些什么药材之类的。

  罗昱修将月佼所叮嘱的那些事宜拿笔记下,心神不定间写漏了好几样,还将一味叫“异叶天南星”的药材错写成了“异叶天兰星”,“木槿花”也写成了“木井花”。

  “瞧我这……”罗昱修尴尬地笑着揉了揉额心,对月佼道,“烦你替我重写一次可好?我正好偷个懒,去吩咐人备午饭,很快就回。”

  月佼点点头,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笔,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字可没你的字好看的,别笑话我就行。”

  严怀朗以凉凉的目光扫了罗昱修一眼,几不可闻地淡声哼了哼。

  罗昱修垂下眼帘,匆匆出了书房。

  月佼认真地将服用“无忧果”的相应事宜重写一遍,口中小声对严怀朗抱怨道,“都怪你总不好好教,我的字都没有长进……”

  想起这半个月领着她练字的种种场面,严怀朗握拳抵唇,心虚又得意地干咳了几声,也小声应道,“字嘛,确实是没好好教;可‘旁的事’倒是教得勤、勤、恳、恳。”

  这个“旁的事”是什么,又是如何的“勤勤恳恳”,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这个松子精!”月佼微微红了脸,小声笑嗔一句,偷偷伸腿去踹他。

  严怀朗也不躲,由得她一脚轻踹过来,在自己的衣摆上留下半个小脚印。

  没料到他竟不躲,月佼看着那半个脚印傻眼片刻,嘟嘟囔囔地丢下一句“我管踹不管拍,你自己看着办”,便转回去接着写。

  两人仍像平日私下里那般打打闹闹,谁也没有提方才的那个小插曲。

  没多会儿,罗昱修回到书房来,接过月佼重写一遍的那张纸,眸中闪过一丝遗憾与失落。

  “异叶天南星”的“南”字,与“木槿花”的槿字右半部,均无避讳减笔。

  自罗霜那一辈起,罗家人在“堇”字与“南”字上,都会减笔,避罗堇南名讳以示尊敬。

  方才月佼说过,幼时是她的祖父教她读书写字,若她的祖父当真是罗霁,一定不会丢下这个习惯。

  结香树上的黄花结,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

  罗昱修摇头叹息,将那张纸郑重收好,又再三谢过月佼之后,便领着她与严怀朗去用午饭。

  回城途中,马车上的气氛有些怪。

  严怀朗每看过来一眼,月佼心中便忍不住砰砰砰乱跳一阵,总觉得他仿佛看穿了什么。

  “你、你总看我做什么?”到底是她先沉不住气。

  严怀朗别有深意的笑眼觑她,“见你好看,就忍不住多看两眼了。”

  “不给看,”月佼笑意慌张地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故作凶巴巴,“再看、再看我就报官了!”

  被捂住了眼睛,严怀朗也不急不恼,只悠哉道,“既不给看,那我就想想吧。”

  他似乎眨了眨眼,月佼感觉掌心似被细软的小刷子轻轻刷过,顿时更慌张了,“想也不行!想也报官!”

  严怀朗无奈笑叹一声,拉下她的手收进掌心,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你既不想承认,我绝不会逼你的。”语气里是万般的认命与纵容。

  月佼在罗昱修面前的一应说辞几乎滴水不漏,态度也平静到近乎无懈可击。

  可她蒙得过对她不熟悉的罗昱修,却蒙不过严怀朗。

  因为,在她还不知道严怀朗这个人时,他就在看着她。

  他对她的了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他的话虽含含糊糊,月佼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心中本就慌乱,先前在罗家时是费了好大劲才稳住心绪,此刻严怀朗含蓄暗示“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便有些绷不住了。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的!”月佼忍住眼里不断上涌的水气,拳头握得紧紧的。

  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将严怀朗的心都揪了起来,忙不迭地将人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心疼地将她圈在怀中,柔声哄道:“好好好,不是不是,谁敢说是,我就替你揍他……”

  哪知这一哄,倒让小姑娘再也忍不住泪,抱紧他的脖子如攀着海上浮木一般,汹涌的热泪将他肩头浸透一大片。

  那些连绵不绝的眼泪与低声压抑的啜泣声,对严怀朗来说不啻于当世最凶残的酷刑。

  他在心中懊悔自己方才嘴贱,早知如此就该看破不说破,又手忙脚乱地哄了一路。

  因月佼次日还要上值,于是马车便直接驶到监察司的官舍门口,不回弦歌巷了。

  下了马车后,月佼低着头,瓮声瓮气对严怀朗道,“我今日不同你一道吃晚饭了。”

  哭了一路,此刻她的眼中水气漉漉泛着红,小巧的鼻头也红红的,看着真是可怜到让人心碎。

  严怀朗明白她此刻心中有事,需要独自静静,于是柔声道,“晚些我叫人给送到你官舍来。”

  “嗯,那我进去了,”月佼垂着脖子点点头,想了想,抬眸看着他,认真道,“不许你自己亲自送来。”

  严怀朗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应下她这个要求。

  转身走了两步后,月佼才发觉严怀朗竟也跟着,于是开口赶人,“你好些日子不回家了,还不回去瞧瞧你……外祖父?”

  “我送你到门口再回去。”

  两人便沉默并肩,各怀心事地进了官舍正门,穿过曲廊,直到一路行到月佼那间官舍的门口。

  月佼推开房门后,却没急着进去,反而扭头瞧向立在身后的严怀朗。

  严怀朗扬唇勾出一抹温柔浅笑,“好生歇着吧,不必想太多,万事有我呢。”

  月佼心中一暖,觉得自己怕是又要哭了。

  她回身扑进他怀中,委委屈屈抱着他,将小脸闷在他肩头。

  严怀朗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默而坚定地环臂将她拥住。

  片刻后,月佼偷偷在他肩头蹭去又涌起的泪,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他的怀抱,低垂着一颗小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陛下让你替罗家寻人,若是寻不到……你,会有麻烦吗?”

  “不用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任何麻烦。”才怪。

  寻找罗霈的下落这件事,对罗堇南及陛下来说,其实都不只是“单纯的要找回这个人”那么简单。

  其中有些内情之重大,或许连罗霜都一无所知。

  今日罗昱修有意试探,才请月佼帮忙重写那张单子,无非就是想看她有没有避讳减笔的习惯。

  最终的结果自是大失所望,他也只能信了“结香树上的黄花结”只是巧合。

  可严怀朗却压根儿不信这巧合。

  他太了解他的小姑娘了。

  别看她平日里像是对谁都毫无防备的样子,可一旦她机警起来,便会绷紧脑中弦,时时、处处都不会大意。

  罗昱修以为自己的试探不着痕迹又出其不意,殊不知从小姑娘否认她的祖父与罗家的关联开始,她就已进入了极其警惕的防备状态,岂会轻易在字迹上留下破绽。

  若想要确认月佼是否有减笔避讳的习惯,最切实有用的法子,应当是去翻看她在二月里考官时的文试试卷。

  因为,那次文试中的第一道题目,便是默写《武经》。

  而《武经》中有一句——

  夫南方山水林翳,地势最狭,惟有前二阵用无不宜,此因地措形也。

  那时阅卷的虽是主考官罗堇南亲自阅的卷,不过当初并没有今日这一出,想来罗堇南也不会刻意留心有无减笔。

  可也正因当初并无今日这一出,月佼自也不会刻意去隐藏自己减笔的习惯。

  所以,那张考卷,才会有关于月佼祖父的,最真切的蛛丝马迹。

  不过,严怀朗并不打算提醒罗昱修这个细节,也不打算去翻看。他明白,小姑娘之所以要否认,必有难言之隐。

  若说出真相会让她难过,他便护着她将此事瞒下去就是。

  即便如此一来,会让他自己的处境不怎么好——

  毕竟,这差事是陛下交给他的,对罗家可以蒙混过关,对陛下却不能没个说法。

  小姑娘不愿认,陛下与罗堇南却一定要这结果,这死结,后果便由他来扛吧。

  次日,月佼仍旧在小书院中听课。

  好在罗霜十日讲史已结束,这回授课的人换成了右司员外郎赵攀。

  当初月佼他们在京郊营地接受武训时,主训人便是赵攀,他常年主持新员吏武训,几乎所有进入右司的小武官都要先从他手上过一遍,大家对他自不陌生。

  他这时前来所授的课业,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经史子集。

  虽说在罗霜座下听教确实获益匪浅,但罗霜到底年长持重,又是颇有些名望的文质学士,这些年轻的小武官在她面前自是不敢造次,此前一连十日,个个拘得跟家猫似的,早憋坏了。

  这日点卯过后,众人就被赵攀带到演武场,大家自是纷纷摩拳擦掌,要在赵攀面前挣回当初在京郊营地上丢掉的脸面。

  赵攀一来就先找上了月佼。

  “知道我当初为何最不看好你吗?”赵攀虎眸庄重地看着她。

  月佼点点头,规规矩矩地答道:“在营地时,您一则是要炼我们的身手,二则是要炼我们的心。”

  那时众人初初入行,对赵攀花样百出又惨无人道的各种刑讯手段怨声载道,只以为这是他的官架子,要给新进的后辈立威。

  可经过这大半年,众人陆续领过差事,经历过许多场面,已能明白赵攀的苦心。

  “您怕我们在当差时落入敌方手中,会因扛不住对方的刑囚而说出不该说的事。所以您提前磨练我们扛刑的本事,同时也是在教我们无论在什么境地下都要守口如瓶。”月佼道。

  赵攀点点头,虎眸中颇有些欣慰之意,“那时你总带着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躲躲藏藏,我真怕你们是一群没骨头的。前些日子你们几个案子办得不错,也受了嘉奖,我总算放心了些。”

  那几个当初躲得最凶的家伙,首次独立出去办案便大获全胜,确实出乎赵攀意料,也使他对几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不过我还是不确定你们扛不扛揍,”赵攀摆出对垒的起手式,笑道,“今日还是试一试吧。”

  若在平常,这样的比试对月佼来说不在话下,对方只怕连她的衣角都沾不上,可今日她心中有事,恍惚之间竟好几次被赵攀击中。

  好在赵攀并未下死手,月佼疼是疼了些,却没真被伤着。

  之后云照、纪向真、江信之与苏忆彤均未幸免,算是被赵攀依次揍了一轮。

  散值时,纪向真一路小跑过来,凑到月佼身旁,低声道:“你是不是对严大人贼心不死?”

  月佼奇怪地瞥他一眼,“你为什么会用……‘贼心不死’这么奇怪的词?”

  “昨日下午,有人看见严大人进了你的官舍,”纪向真忧心忡忡地低声道,“你是不是又对严大人使了什么妖法?”

  虽说月佼是他的朋友,可他发自内心地认为,严怀朗是不会看上月佼的。

  因此他始终觉得,若是严怀朗与月佼之间有了什么事,那多半是月佼使了什么不像话的手段,毕竟小妖女家传有许多可控人心的毒。

  他实在很担心小妖女会惹祸上身。

  月佼满脑门子罗家那桩事,也没心思与他抬杠,便敷衍接口:“是什么叫‘又’?”

  纪向真忍不住了,急急地嚷道:“怎么不是‘又’?在沅城时,你就趁严大人神志不清,将他压在墙上亲!”

  “我没……”月佼见鬼一般,倏地住口。

  见她顿住,纪向真立即苦口婆心地劝道:“严大人是很不错,长得也好,可你不能因为贪恋他的美色,就铤而走险……若是东窗事发……哎呀,总之,严大人是你惹不起的,你别犯糊涂啊!”

  月佼满脸通红,转身就跑,不再搭理纪向真“哎哎哎”的叫唤。

  纪向真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转身却发现严怀朗就在自己身后,顿时也很想跑。

  那日之后,月佼一连躲了严怀朗五日。

  前有罗家那桩事,后又有纪向真当着严怀朗的面戳破当初在沅城的隐秘,这让月佼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对严怀朗。

  好在严怀朗也并未咄咄逼人,竟由得她躲了五日。

  到第六日时,月佼才进小书院的讲堂坐好,江信之便跑过来站到云照与她的书桌之间,神秘兮兮地低下头来。

  “听说了吗?昨夜严大人遭祸事了。”

  云照有些讶异,而月佼却是震惊了。两人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详情我也不知,说是怎么惹恼了陛下,被勒令停职反省,关在高密侯府内禁足了!”江信之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月佼嗓子发紧,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

  江信之道:“今日一早,内城侍卫就调了整支小队守在高密侯府门口了啊。”

  他的母亲江瑶,正是内城侍卫官。

  月佼不知所措地看了云照一眼,云照一脸茫然:“不至于啊!陛下素来很倚重严大人,这几年言官每回参他,陛下最多也只是罚俸糊弄一下就过了,这回是为着什么事,竟惹出什么大气来?”

  月佼心中一沉。

  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关于罗家的辈分问题,这里说明一下:

  罗堇南有两段婚姻,一共生了罗霜、罗霁、罗霈;

  两段婚姻间隔七、八年,所以大女儿罗霜和两个弟弟同母异父,年纪比他们大十来岁;

  老三罗霈是三姐弟中最小的,也就是月佼祖父;

  老大罗霜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厉天莲,小儿子罗昱修;她结婚晚,生罗昱修的时候都三十多了,所以罗昱修的年纪只比严怀朗大一点点;

  老二罗霁和严家大哥严怀明算是战友;那时候罗霁四十七岁,是百夫长;严怀明是他手下的小兵,才十五六岁,跟他的大女儿罗如晴差不多大,所以他本着“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心态,为保护严怀明而死;

  遗腹子罗昱松是罗霁的小儿子,所以只有六岁;但他年纪小却辈分高,实际和月佼父母是一辈的。

  也就是说,将来严大人和月佼成亲的话,他得跟着月佼尊称六岁的罗昱松为“叔”辈,哈哈哈。

  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挠头,如果大家还有其他疑问,我再一一解答,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六十章

  听了江信之带来的消息后,大家一同唏嘘了好半晌,但因在场几人都不知内情真相究竟如何,也不好胡乱揣测,于是便各自坐回自己的桌案前。

  今日是由右司员外郎周行山带领众人,复盘右司从前办过的一些案子。

  周行山与赵攀皆是右司中郎将谢笙倚重多年的左膀右臂,办过许多重要的案子,资历深厚、经验丰富,由他领着这些经验尚浅的小员吏做复盘,对小员吏们来说自是大有裨益。

  平常的月佼对这样的机会是非常珍惜的,可今日她却频频走神,惹得周行山隐隐皱着眉头瞥了她好几眼。

  虽周行山已尽力不动声色,可到底那不满的眼神略有些凌厉,神思不属好半晌的月佼终于有所察觉,赶忙强敛了心神坐正。

  好不容易捱过上午半日,月佼赶忙硬着头皮去找周行山告假半日,推说前几日与赵攀的比试中受了伤,今日实在疼得有些撑不住了。

  须知赵攀与他们比试是五、六日之前的事了,周行山一听自是不信,口中却说着反话:“这赵攀,怎么年纪越大越倒没分寸了,对新近的年轻人下手竟这么重?”

  月佼本就心虚,当下就被噎住,心中的小人儿颤颤跌坐在地上。

  她恨不得立刻跑到赵攀,大喊“赵大人,我有罪,不该为了告假甩锅污蔑您”,然后认打认罚。

  好在苏忆彤随即跟了过来,对周行山执礼道:“周大人,您有所不知,那日赵大人虽手下留情没使全力,可我们几个确实都被揍了。之后赵大人夸奖月佼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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