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四章_天下第五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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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从温泉出来后,侍者向云照呈上罗堇南的回帖。

  江信之与纪向真凑到云照身后,跟着瞄了那帖子两眼。

  纪向真看得连连啧声,敬佩不已:“帝师就是帝师,光瞧着这手好字我就想跪下。”

  “出息,”江信之笑着踢了踢他的脚后跟,又对云照道,“我瞧着罗大人这意思,巴不得我们赶紧去似的,估计是在这山上闲得长毛了……”

  云照抬手就往他脑门上一拍,笑瞪他一眼,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啊,对罗大人尊敬些,不然我可揍你。”

  在同熙帝登基之前的数百年里,大缙女子地位低下,除了为夫家生儿育女之外,仿佛没有别的价值。

  而同熙帝的登基,改变了这一切。

  不过四十多年的时间,女子已能与男子享有同样的权利。

  读书、出仕、袭爵、行伍、从商……几百年前的大缙女子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对如今这一辈的姑娘们来说,已是理所当然。

  对此,世人往往只称颂同熙帝大力推动女子与男子平权的不世之功,却时常忽略了,这一切,其实也要归因于帝师罗堇南的教导。

  罗堇南花了大半生的精力,不但教出了立国以来第一个女帝,也教出了一个能率领虎狼之师守护这平权山河的定王殿下。

  这份功业足以流芳千古,可她却从不居功,也不倚老;如今更是只领一个“太常卿”的荣衔,多数时候都在这龙泉山上的别院中安养,几乎是以半神隐的超然之姿从容退至朝堂边缘。

  这使世家勋贵、满朝文武对

  她更加敬重。

  云照这一斥虽是笑闹的神情,可江信之顿知自己失言,赶忙打了打自己的嘴,讪讪笑着缩了脖子。

  “咱们用过午饭再上去吧,下午在罗大人家玩,吃了晚饭再回来,”云照随口笑笑,“不坐马车,咱们就走下来;青山纵歌,踏月而归,那才风雅。”

  众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云照便吩咐侍者去备午饭。

  苏忆彤见江信之仍在尴尬,便笑吟吟换了个话头:“你们瞧瞧月佼这是怎么了?被温泉给泡蔫了似的。”

  “我通夜没睡……”月佼懒搭搭掀起眼皮,见众人都关切地望过来,只好含含糊糊地解释一句。

  自先前听说了严怀朗家那一团乱麻的事,她心中就有些闷闷的,脑子乱得很,提不起精神来。

  云照一把揽住月佼的肩膀,坏笑道:“瞧我做的孽哟,教坏小孩子了。”

  “你教她什么了?”纪向真好奇地问。

  云照压低嗓音,笑得有些纨绔:“我给她看了‘红杏楼主’的书……”

  旁边的江信之一听,简直要笑出狼嚎声,方才的尴尬便烟消云散。

  几人就这样呼啦啦簇拥在一处,说说笑笑吃午饭去了。

  饭毕,云照见月佼的脸色仍旧恹恹的,本说让她留下来小睡,可月佼觉得大家都去探望罗大人,自己却留下来睡大觉,这实在很不礼貌,坚持要与大家同去。

  毕竟,当初考官时,罗堇南还为她主持过公道,于情于理她都该去当面道谢的。

  “你那脸色,”纪向真有些担忧地瞧着她,“我怕罗大人会误以为,咱们刚从边境前线下来。”

  “啊?”月佼没明白他的意思,茫茫地瞧着他。

  “你的脸色看上去,就很像重伤不治、即将殉国的英烈啊!”

  “你才是已经殉国的英烈!看我不把你打得扁扁的……”

  见月佼气鼓鼓地就要扑过去,云照赶忙拖住她的袖子,“你俩真是……还小呢?来,咱们去上个妆,瞧着也精神些。”

  云照唤了几个侍女来,又将苏忆彤也带上,三个姑娘便一同进了房中。

  虽说三人都是武官,可毕竟还是姑娘家,素日里当值时不便过于打扮,趁着休沐时正好可以臭美一下。

  云照家的侍女显然都是巧手,并未费太大功夫就将三个姑娘妆点得明丽照人。

  侍女大约也知她们是要去拜访帝师的,便只给她们添些雅致之色,并不过分张扬。

  云照笑着将月佼的脸细细端详一番后,叹道:“我还是觉得,你妖妖娇娇的模样最好看。”

  又转头对苏忆彤道,“真的,她扮妖女那模样,小孩子装大人似的,偏又真有些妖里妖气,真是又诡异又有趣啊。”

  苏忆彤有些遗憾地轻笑:“找空让我瞧瞧你那妖女模样吧,我都还没见过呢。”

  “你才是小孩子,”月佼后知后觉地笑嗔了云照一眼,又对苏忆彤道,“她瞎说的,我那模样……可好看了!”

  输人不输阵,绝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装大人”。

  三人鱼贯而出。

  云照边走边笑:“也是,都过了十八了,哪里还是小孩子,若是按律,早就可以成亲了。”

  大缙律中载明,女子十五可嫁,男子十七可娶。

  只是这些年来,许多人越来越愿意先谋差事安身立命,一到年纪就成亲的人并不太多。

  月佼这会儿正听不得“成亲”这俩字呢,闻言立刻板着小脸,不想说话。

  云照与苏忆彤相视一笑,只当她别扭害羞,便仍旧闹她。

  云照突发奇想,笑得蔫儿坏:“诶,不如这样,将来你成亲时,就做那妖里妖气的模样吧!到时你的夫婿指定看得两眼发直,把持不住!嘿嘿嘿……”

  “你又瞎教什么呀。”苏忆彤笑着推了推云照,两人一起笑得意味深长。

  月佼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俩一眼,小声嘀咕道:“才不会。”

  他又不是没见过,并没有两眼发直……等等!

  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震撼到的月佼愣了愣。

  为什么旁人提到“她将来的夫婿”,她脑中想到的竟是严怀朗?!

  明明已经决定不要他做心上人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呀,真是烦人。

  罗家的那座别院原先是一座小行宫,单独在最高处的山头,从云家的别院一抬头就能瞧见。

  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在山中,看着离得很近的地方,往往要走很长一段路。

  几人乘马车悠哉哉顺山道而上,约莫行了半个时辰才到。

  罗家门房上的人远远就瞧见云家的马车上来,赶忙进去通传了。

  罗堇南年事已高,平日有午歇的习惯,她的孙子罗昱修便代祖母出来迎候。

  宾主双方自是客套见礼,互通了姓名身份,寒暄几句;之后云照又命人将伴手礼自马车上取来,亲手交给了罗昱修。

  罗昱修谢过,笑着领他们往里走:“祖母平日无事,午睡总会长一些。大家不必拘束,先坐下来喝茶赏花,或是随意逛逛吧。”

  主家大大方方,几人也不忸怩。

  江信之对这座“前小行宫”充满好奇,当即笑嘻嘻拖了纪向真与苏忆彤一道去四处瞧新鲜。

  一夜没睡的月佼自然没他们那样大的精神头,便在云照身后,虽罗昱修去花阁中喝茶。

  云照笑着拍了拍月佼的手臂,又指了指罗昱修:“诶对了,你还记得他么?”

  月佼疑惑地望了望罗昱修,尴尬地笑着挠了挠额角:“瞧着有些眼熟。”

  “小笨蛋,他脱了戏服你就不认识啦?”云照笑着提醒道,“《将魂传》,还记得么?”

  月佼如梦初醒,绽出惊喜的笑来:“是那个……松风堂……那个武旦!”

  她本就有心事,下了马车后只是跟着大家打混,别人行礼她行礼,别人寒暄她也寒暄,压根儿没仔细看人。

  况且几个月前在松风堂看戏时,罗昱修着戏服,又上了戏妆,此刻却是玉面素净,常服优雅,她认得出来才怪了。

  罗昱修浅笑着请二人在花阁内落座,温声道:“若是今年看的戏,那约莫就是四月或五月的事了。”

  “之后你都没有再唱吗?”月佼接过他递来的小盏果茶,有些好奇地问。

  罗昱修点头,无奈笑道:“嗓子似乎有些症候,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怕要倒了嗓子,就没敢登台了。”

  “好可惜呀。”月佼有些同情地看看他,又颇为他感到遗憾。

  毕竟他的戏很好,大家都喜欢看,他自己似乎也是很喜欢登台的。

  见他俩“相谈甚欢”,云照忽然记起自己当日在松风堂时,就起过心思想替这二人引荐引荐的。

  眼下气氛大好,她就开始煽风点火了。

  “诶,说起来,咱们月佼家传有不少神秘的方子呢,”云照扭头笑望月佼,“一定有能养护嗓子的吧?”

  月佼被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噎了一下,真想给她一个白眼。

  她家家传的方子大多都只能毒死人,哪来的能治病养生……哦,有的。

  “方子倒是没有,不过有一味药材或许有点用处,”月佼小口抿了馥郁酸甜的果茶,认真道,“我自家乡出来时带了一些,一直搁在我弦歌巷的宅子里,回头我取来给你吧。”

  “烈焰木莲”的果子,在红云谷又称“无忧果”,晒干后可以储存数年不坏,平日里取来泡水喝,有止咳化痰清肺的功效,对养护嗓子来说,想来是有些用处的。

  她离开红云谷时随手带了一盒在身旁,其实于她也没太大用处,只是她那时方便自谷中带走的东西不多,权当给自己留给念想罢了。

  罗昱修一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既那药材只在第五姑娘的家乡才有,在中原可就金贵了……”

  云照看了看月佼,挑挑眉,让她自己决定。

  月佼也不是个小气的,便笑道:“没什么的,放在我那里用处也不大,就当我答谢罗大人吧。”

  “罗昱修,你若实在过意不去,”云照笑嘻嘻开始敲边鼓,“大不了待你下回登台时,记得给月佼送一张戏票……你那戏票可也金贵。”

  月佼捧着小茶盏,笑眯眯地点点头。

  罗昱修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含笑谢过。

  罗家的侍者陆续又送上一些茶点、干果之类的,花样都颇为精致,月佼闲闲打量着那些点心,听着云照与罗昱修谈天说地,倒也不觉无聊。她时不时偷瞄罗昱修一眼,心中觉得奇怪。

  抛开罗昱修在戏台上的风华璀璨不说,此刻他便是玉面素净,不着华服,那也是掩不住的俊雅端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言行得宜,使人如沐春风,当真也是个出众不俗的男儿。

  月佼偷瞄他好几回,发觉自己并没有生出“他看起来很好吃”的想法,半点也没有。

  她又想想纪向真,想想江信之……将所有她认识的年岁相当的男子都在脑中过一遍,甚至连玄明都在其中。

  没有一个让她觉得“看起来很好吃”的。

  惟有严怀朗。

  这个新的发现使她有些沮丧。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遇到的所有人里,就只有一个严怀朗是让她有“食欲”的。

  可是,严怀朗家中那复杂的内情又叫她头皮发麻。

  眼下的形势,她若不想去趟那浑水,就只能忍痛放弃严怀朗这个“美味”的心上人……

  做人,好难啊。

  云照与罗昱修显是自幼相熟,谈起京中各家掌故,言辞间完全没遮没拦的,倒是有趣得很。

  “哦,对了,”罗昱修道,“定王世子也递了拜帖,晚些这顿饭可热闹了。”

  纠结不已的月佼闻言,眼睫微一颤,却没吱声,只是低头咬牙剥着一颗桔子,仿佛那桔子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能热闹到哪里去,”云照笑着抢过月佼才剥好的桔子,掰下一半塞进自己口中,赶在她发恼之前将剩下的一半还她,“李君年那个人,无趣得很,若不是他早已娶妻生子,我瞧他很有修仙飞身的慧根哪。”

  罗昱修没好气地笑瞥她一眼,又道,“他年岁比咱们大些,在咱们面前自然要端着点。”

  “也是,他跟卫将军他们在一处时,就多少有点活人味儿了。”云照点点头。

  “不过今日除了他夫妇二人,”罗昱修轻挑眉梢,唇角隐隐有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有严家二公子啊。”

  云照“噗”地一声,口中一粒桔子核险些喷在罗昱修脸上。

  罗昱修侧过脸躲了,嫌弃笑道:“你这女人……恶心不恶心……”

  “不是,”云照笑着抹了抹嘴,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家堂妹,没在这儿吧?”

  罗家姑娘?

  月佼忽然反应过来,早上云照说过的“罗家姑娘”,便是此刻所在这个罗家。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便拍拍手站起身来,笑得有些勉强,“我、我去找找纪向真他们三个。”

  出了花阁后,月佼当然没去找纪向真他们三个,而是满心愁苦地扁着嘴四下乱晃,最后躲在小花园角落的一座凉亭里发呆去了。

  凉亭在小花园的最角落,花木扶疏,交错掩映,倒是清静雅致。

  不过她没心思赏景,只是苦恼地缩在凳上,背靠着亭中的圆柱无声叹气。

  也不知待了多久,她听到有轻细的脚步声,便抬眼朝声音的来处望去。

  碎石小径上,扶疏花木下,一道颀长身影徐徐而来。

  那人身后是落日余晖碎金般的光晕,面上是春风融雪般的浅笑。

  看起来,就很好吃。

  月佼拍了拍自己蓦地微烫的面颊,起身站好,有些拘谨地理了理身上衣衫。“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找你,”严怀朗笑着走过来,在离她不过一两步的地方才停下,“他们还以为你迷路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月佼抬眸觑着他,没话找话。

  严怀朗笑着抿了抿唇,才浅声笃定道,“你在哪儿我都找得着,信吗?”

  “不信。”月佼口中敷衍着,却一直恍神偷瞄他的唇,面上越来越烫。

  此刻回想早上在林间的相拥和亲吻,那陌生的滋味对她来说竟是有些美妙的。

  她实在是很想……再试一次。

  可早上严怀朗也说过,若不答应嫁给他,那他是不给亲的。

  月佼内心挣扎不已。

  她不想搅和他家的事,可她又实在很想再亲他一次试试。

  “想什么坏事呢?”见她满面绯红地出神,时不时还偷瞄一下自己的唇,严怀朗以为她还在为早上那个亲吻而羞赧。

  月佼抬起亮晶晶的眼儿望着他,两颊红得不像话。

  眼前的严怀朗对她来说,就好似一道她非常、非常想再吃一次的点心。

  可这“点心”说了,若想再吃,便得付“钱”,也就是答应成亲。

  她心中那个好久不见的怪脸小人儿又跑出来,龇牙咧嘴地跳着脚道,霸王餐!霸王餐!

  “你……”

  严怀朗见她神情有异,正要关切,却见小姑娘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地,忽然扑过来拦腰将他环住,然后——

  仰起小红脸,吻上了他的唇。

  第五十五章

  猝不及防的莽撞与甜蜜,扑得严怀朗险些一个踉跄。

  还好他够敏捷,在这电光火石间稳住身形,同时抬手环住月佼的腰身,避免了两人一同倒地的尴尬。

  不过,严怀朗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冲昏头脑,在那温热的甜唇才刚刚印上来虚虚贴住,他便略有些狼狈地急急往后仰头,“忍痛”躲开了这没头没脑的突袭。

  他的身量本就高得多,这一躲便轻易使月佼到嘴的“霸王餐”飞走了。

  “等、等一下……”严怀朗扣住怀中温暖柔软的小姑娘,向来在人前冷湛湛的俊颜上有醉人绯色。

  同样红着一张小红脸的月佼“虎视眈眈”望着他,急恼得想要跺脚——

  美味当前,看得见又摸得着,方才分明还沾上口了,怎么就不给吃呢?

  严怀朗稳了稳气息,垂眸轻瞪她一眼,有连忙抬头,生怕她卷土重来似的:“先说清楚,你这是……想好了吗?”

  “没想好!”月佼此时已打定主意要耍赖皮了,虽小脸爆红,却还硬着头皮撑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见她踮起脚,不依不饶又要亲上来,严怀朗不是很认真地躲着,口中哼道:“那不行,这没名没分的,我可不给亲。”

  “我、我就是先试试,”月佼揪着眉头,嗫嚅道,“人家糕点铺子都允许先尝尝再买的。”

  严怀朗简直要被气笑了,“就算我是糕点……早上不是尝过了?”

  “那不算的,那时候我、我没准备好!”红脸月佼“据理力争”。

  好嘛,这是早上没品出滋味,这会儿来补一趟“试吃”?严怀朗哭笑不得地轻瞪她一眼,倒也并不凶。

  见他不说话,月佼把心一横,索性抬手环了他的腰,仰着小红脸,甜滋滋将一对明眸笑成讨好的弯月牙。“我就亲一下,好不好?”

  她难得起了心想做件坏事,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一旦滋生,便成了眼目之前最大的执念。

  心仪的姑娘在自己怀中,用那样可爱的模样眼巴巴望着自己笑,提出如此诱人的要求,严怀朗觉得,自己能撑到这个时,真是心志坚毅过人了。

  “亲了,会嫁的吧?”严怀朗谨慎地确认道。

  见他的态度有所松动,月佼一对美眸四下乱瞟,唇角那抹偷笑明晃晃就是敷衍哄人:“会、会认真考虑!”

  严怀朗发誓,他看到这姑娘狡猾地摇晃着毛茸茸的松鼠尾巴了!

  耳旁似乎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在提醒他,有诈,绝对有诈。

  只是美色误人、色令智昏……

  冷静什么的,先放一边去吧。

  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这一吻,严怀朗很是克制。

  偏生那小姑娘还红着脸摆一副意犹未尽般的模样给他看,险些要了他的命。

  “如你所愿,又试吃一次了,”严怀朗嗓音微哑,唇角有笑,眸底幽深,“不知是否……合口味?”

  月佼拿两手按住自己烫红的脸,轻咬着唇角垂眸低笑,却没敢再看他。“我、我进去了。”

  说完举步就走。

  严怀朗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无奈轻笑:“你几时才会想好?”

  “过、过几日就答复你。”月佼轻轻挣脱他的手,噔噔噔跑出了凉亭。

  暮风带了些微凉意,轻柔地将她面上的热烫一层层涤去。

  她渐渐有些后悔自己这鲁莽的举动了。

  原以为再“试吃”一回,就不会再对这个人心心念念。

  可她发觉,方才又“试吃”过一回后,自己对严怀朗,竟愈发贪嘴了。

  人哪,果然是不该贪心的。

  出了花园的拱门,就见云照正要朝这边走来,显是要来寻她的。

  月佼连忙将满脑门子无处安放的心事甩飞,一脸无事地迎上去。

  云照嗔了她一眼:“我还当你走丢了呢。”

  “这里的花园好大,我逛出去老远了。”月佼心虚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竟是玩疯了,害我白操心,”云照将她揽过来,关切地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月佼支支吾吾地笑着将头扭向一边:“我、我跑回来的,跑热了。”

  云照倒是不疑有他,揽着她往主院行去,一边与她说说笑笑。

  她恍兮惚兮地笑应着,压根儿没听清云照在说些什么,也不知自己胡乱答了些什么。

  两人进了主院的厅中,纪向真、苏忆彤与江信之已坐在里面喝茶,连定王世子李君年夫妇也在座。

  主座上的罗昱修与一众客人谈些闲话,场面倒是宾主尽欢的模样。

  云照拉了月佼坐下纪向真他们的旁边,自若地加入了谈笑。

  侍者送上茶盏,月佼忙捧起茶盏低着头,做认真喝茶状,脑子里却一径神游。

  “祖母有事要先与严大人谈一谈,怠慢之处还请大家见谅。”罗昱修笑道。

  众人自然也不会计较,纷纷笑着表示还不饿。

  云照贼眼溜溜地回头望了一眼门口,确认没有帝师的身影,这才笑着打趣:“莫不是谈严大人与你家妹子的婚事?”

  几个年轻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个个笑得颇含深意地相互对视。

  倒是李君年闻声抬头,诧异地瞥了月佼一眼。

  恰巧这时月佼也偷偷抬起眼,目光与李君年便撞了个正着,只好浅笑颔首。

  顾自谈笑起哄的那几人兴高采烈地聊了起来,罗昱修苦笑扶额:“这事有些复杂,我可不敢胡说。”

  这么多年,罗家对外从来不提此事,态度不可谓不微妙。

  大家都知道,这事罗家上下还是要等罗堇南来拍板才算数,不过罗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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